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傍晚的时候,帝辛来了,带着几个侍卫,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长长的头发,“晓莜,晓莜。”我的脖子凉凉的,这个男人第二次在我的面前流泪,为什么他哭的时候,我的心会跟着一起痛。
“帝辛,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姜后不是自杀的。”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子震了一下,“我发现有人在她的百会穴插了一根透骨针,知晓这种杀人手法的人,必然心思缜密,而且可以随意进出宫廷。”
他没有说话,只是抽身起来,看着玻璃里被扭曲的月亮。
然后挥挥袖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地离开了。
“帝辛!”我唤他,可是终究他没有回头。
天朦朦亮的时候,珏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大,老大,不好了。”我还没有睁开眼睛,“有什么事情天亮再说。”
“娘娘,王下旨了。”她不再唤我老大,我眯着眼睛,看见致阚小人得志的笑脸。
“苏妲己接旨。”他阴阳怪气地念着。
我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做起来,跪在地上,清晨的地面很凉,那些凉气一直渗入我的心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苏妲己即为贵妃却不能遵守宫中礼仪,从即日起取消其莜妃头衔,降为平民,逐出王宫,永不许入。”
这一字一句像是针扎进我心里,“娘娘,哦不,苏妲己,还不接旨。”致阚皱着眉头,看着我没有表情地跪在那里。
“小姐。”珏儿在旁边拍了拍我,我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素服,睡在一个不大的马车里,“小姐,你醒了。”珏儿欢呼雀跃起来。
“珏儿,这是……”她的眉目忽然黯淡下去,“小姐,我们已然出了朝歌,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他竟然狠心如此,不给我理由,不给我申辩,一道旨意下来,就把我抛出了朝歌。“珏儿,我要回朝歌,让马车停下来,让马车停下来,我要问他,我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此刻我已经无法保持冷静,像是一个疯婆子一般大叫大嚷着。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帘外有一个跪了下来,“娘娘,都怪伯邑考一时大意,害娘娘被小人陷害。”
我掀开帘子,是伯邑考!
他的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步步为营,还是一时疏忽。他没有因为这个杀了我和伯邑考,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帝辛终究是帝辛,那个无人能够看透的纣王。“晓莜”不过是他叫着好玩的一个名字,而我也终究不过是他喜新厌旧的玩具。我擦干了眼泪,既然他不曾真心爱过,我又何苦为一个寡情薄幸之人流泪?
“伯邑考,你走吧。”我挥挥手,他还有有家可回,而我注定无处可去。
“伯邑考不走,是伯邑考连累娘娘的,伯邑考愿意誓死追随娘娘。”他的目光坚定看着我,那一抹深情,是男人对女人的誓言。
誓言,我还能相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