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把凌杉轻轻抱起来，周围的人已经瘫倒一片。整个酒吧空荡荡的，桌子椅子都倒了，客人也跑了不少。
尤里把手机放在耳边：“S市警察局吗？这里S市36号街，有一间天堂酒吧，涉嫌违规经营，请调警员来检查。”
“好的，谢谢您的情报。”
尤里伸手挂断电话，塞入口袋。抱稳了怀中闭着眼的男孩，走出酒吧重新回到车里。
雨没那么大了，天色却黑了不少，街道空了，也没什么人了。
他慢慢开在马路上，乘着夜色，心里的滋味却有些奇特。
尤里偏了偏头，视线落在正在副驾驶上躺着的男孩。白色的衬衫穿在男孩身上，因为刚刚在地上摩擦而染上了灰尘。
很久很久没有想过再离他这么近，现在这种缘分却突如其来，他有点不知所措。
“凌杉……你……不是会打架吗？”尤里收回了视线，喃喃自语着。
“……我……好晕。”好像是听见了尤里的声音，凌杉张了张嘴，微弱的声音从口里冒出。
“凌杉，你能说话？你还好吗？”听见凌杉说话，尤里停下开车，凑过去注视着一旁的男孩。
“我……我是203号，来……来自……2，26……”男孩的视线直直的看着前方，瞳孔里一片空洞。
“二凌杉？什么？你不是叫凌杉吗？你怎么了？”
“03？不，是203……203号阿拉伯数字。”凌杉的声音很机械，断断续续的。
“阿拉伯数字？你……”尤里有些惊讶，又觉得男孩是在开玩笑。
“你在说什么呢？喝醉了吧……安静下，我们回家吧。”尤里伸出手抓住男孩的肩膀轻轻摇晃着，想要拉回他的神志。
但是男孩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一滴一滴眼泪从那只空洞的，眺望远方的眼睛里有节奏的滑落下来，像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凌杉！你怎么了？怎么了？”尤里把男孩紧紧抱住，声音有些失控。
车里沉默了，只有雨轻微的敲打声。尤里甚至觉得就要迷失在无尽的空间。
“尤里……先生，你……是不是，是不是讨厌我呀？”男孩的声音很空灵，很缥缈，没有感情，带着微微上翘的尾音。
“凌杉……”一点点惶恐爬上尤里的心里，他只好收紧抱住男孩的手。
“……尤里先生，很久了呢，就像我从来没有遇见你一样……你知道吗？我好怕……怕……呢。”
“凌杉……没有，我只是……很忙而已。”
很忙？
不……是你自己要避开他的，是你一直都不肯相信他的。
相信？那是多久没有再尝试过的东西了……
尤里合上眼睛，只觉得怀里的那副躯体炙热起来，就像要灼伤他的心脏。
“尤里先生……03很乖的，03会……”
“别说话了，我知道的……”
或许……是我错在想要把你丢出我的世界，却发现世界里的你是那么耀眼。
“凌杉……我可能……对你不太一样。”男人的声音轻轻的，沉沉的，融入在一片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