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内,岳风也没有心思到处闲逛,立刻向路人打听了城内客栈所在,便往那里去了。他不知道瑞秋城的物价,所以不敢去那些高级的豪华客栈,只能专门找普通人居住的小客栈。
王冲的钱袋里倒是有不少白晶币,甚至还有一块红晶币。只不过岳风对自己能否通过测试毫无把握,所以也不敢乱花钱。若是通过了就还好,若是没有通过,这笔钱就是他在这处举目无亲的世界里,唯一的资产了。
来到路人介绍的客栈,岳风要了一个房间,也没有心情洗漱,倒头便睡,一睡便是一夜,至第二天正午才悠悠转醒。
………
天感殿乃是一座府城中的重要所在,路上无人不识。其实都不用岳风多问,这几日进入瑞秋城的人,多数都是为了参加天感殿的测试而来,只要在大街上跟着年轻人的人流走,便肯定能到达天感殿。
今日便是天感殿开殿的日子,也就是说,只有从今天以及往后七天,这里才接受测试。头一天,想要赶一个好彩头的人自然极多,人群已经将天感殿围的水泄不通。岳风起的晚了,自然没有赶上头几个人,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姓名,年龄,户籍!”负责登记的是一个白袍男子,前来测试的人很多,他自然早就没有了好语气。
如实说了自己的信息后,岳风便被带到一处小屋中等候。
小屋位于天感殿西侧,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多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像岳风这样的十八岁的成年人,只有独一份。
孩子只有十几个,却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边。靠近小屋窗户,阳光充足的那块被六个孩子占据,那些孩子有男有女,锦衣华服,面目清冷,相互之间说个不停。
反观那一边,只能坐在小屋的阴暗角落里,人数虽多,但却鸦雀无声,这些孩子衣着普通,有的甚至面有菜色,他们之间并无半点交流,显得十分紧张,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最让岳风不懂的是,那边六个孩子,手中都拿着一本书或是几张纸,他们把书纸捧在怀里,神色戒备,十分小心。而这边的孩子手里什么都没有,看向那些书纸,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岳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自觉地坐在了那十几个人的角落里。他见左右无事,便闭目养神,静等轮到自己。
过了不一会儿,便听一阵骚动,岳风也睁开了眼睛。
“你是什么身份,也和我们坐在一起?滚!”岳风只见原本那六个人中的一个小男孩正对着一个小女孩大声叫骂。小女孩并不是原本就在的人,应该是后来进屋的,她被男孩怒斥,泪眼朦胧,马上便要哭了出来。
“可是,她也有感应文啊!”六人中也有一个女孩,她指了指正哭着的小女孩手中的一页纸,脆生生地说道。
小女孩握了握手中的残破纸张,哭的声音小了许多。
那男孩说道:“她就是我家的一个花匠的女儿!哪里会有感应文?我看她就是装的,根本就是假的感应文,说不定是她从哪本书上随手撕下来的一张废纸呢!”
“我这个是真的感应文,是真的!是我爹给我的!”
男孩哈哈大笑,指着小女孩手里的纸张说道:“你这张纸还没有本少爷擦屁股的纸好呢?还敢拿来冒充感应文!依我看,你这张纸恐怕是谁擦完屁股的吧!哈哈哈!”他这话说的“有趣”,那六个人都笑了出来。
小女孩有口难辩,便回头向角落里的这几人求助。谁料这几人竟然全都装作没有看见,都不肯上前帮忙。
岳风连感应文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自然不能随便出头,他见旁边的人正左右相望,躲避小女孩的目光,像极了公交车上,不想给老奶奶让座,于是装作看风景的那些人。
“感应文是什么?”岳风碰了碰旁边的人,低声询问。
那人正是难堪的时候,倒也乐意回答岳风的问题。“这个啊,感应文就是……你连感应文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来测试?”他答到一半,发现了不对,竟然有人不知道感应文是何物就来测试。
岳风嘿嘿一笑,说道:“小弟我家乡闭塞,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外人,能来这里就不错了,上哪去知道什么感应文呢?”他也不知道死去的宁封知不知道感应文是什么,反正残留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关于感应文一说。
那人见还有人比他更加贫穷,更加无知,竟生了一股自豪之意,更是端起了派头,拿捏着说道:“一会儿我们的测试就是在天感殿中朗读感应文,有反应的,能够感受到气的存在的,就是可以修炼的。要是没有什么反应,就是无法修炼的,成不了炼气士了。感应文就相当于我们和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气,进行沟通时的媒介。”
岳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看这感应文好像很珍贵的样子?不是所有人都有?”
“那是自然,要是所有人都有感应文,岂不是人人都能成炼气士了!感应文这种东西神奇的很,每种感应文都不相同,不可复制,不可誊抄,天下独此一份。”
指了指这边的十几个人,岳风问道:“他们都没有?”
“他们一帮穷酸,怎么能有感应文?”
“哦!这么说你有!”
那人用力拍了下岳风的脑袋,低声骂道:“你个蠢货,我要是有感应文,我还坐这儿?”
“还说我呢,你有?”
岳风嘿嘿一笑,说道:“你看,我不是也跟着你坐着了吗?”
那人撇了撇嘴,说道:“你要小心了,没有自己的感应文的人只能使用天感殿统一发放的感应文,每年能用那个感应文成功感应到气的人极少极少!”
“他们那个独一份的感应文,成功的比率高?”
“那是自然,那些感应文都是人家祖先一直传下来的,自然成功率高!就这么跟你说吧,一份好的感应文,是一个大家族繁荣昌盛的基础。即便少了什么,差了什么,或是一时家道衰落,只要留住了感应文,那东山再起是一定的!以我们王家为例……”
“等等!你们王家?”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做工的王家!”
“哦!”
只是干笑了两声,那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介绍他的王家了。
岳风却有好多事情要问:“你说那个小女孩手里的感应文是真的吗?”
那人撅起嘴,沉思了一番,说道:“这种事都说不定的!按理来说,她一个花匠的女儿不太可能有感应文的!可这种事也不一定,说不定她爹有了什么奇遇,得到了一张感应文,这才给了她女儿。”
岳风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却思绪不断。在地球古代,决定一个人或是一个家族财富多少的最主要的衡量单位就是土地了。土地多的就是大的地主,土地少的就是小地主,再往下就是失去土地的雇农。土地和土地之间又不一样,有的肥沃,适宜农耕,有的贫瘠,什么都长不出来。这就在一个社会中产生了占有大多数财富的统治阶级,他们人数虽少,但是势力庞大,并且不断成长增加。还有就是人数虽多,但处于被压迫境地的农民们,他们十分贫穷,而且是一代比一代贫穷。
在这处世界,决定一个人或是一个家族好坏的便是感应文了,有感应文的就是世家大族,屹立不倒,没有感应文的就只能给这些家族打工,或是花匠,或是马夫,世世代代看不见翻身的希望。又因为感应文有好有坏,即便世家大族中也会有好坏之分,上下之别。
如今人皇未死,尚且有人弹压这些家族。等到人皇一死,恐怕那些贫苦人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便是连一些小的家族都会被连根拔起,再也不能复兴了。
穷者愈穷,富者愈富,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