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和舅舅的伙伴们一起前往路易侯爵的城堡,违心地去做那里的居民。
他们到达城堡跟前的时候,栅栏打开,吊桥放下,侍卫队们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跨入大门,可轮到卡莱尔时,士兵们却把矛交叉在他面前,叫他站住。就在这片刻间,城墙上的许多弓弩都对准了他。
故意留在外甥身边的刀疤脸做了必要的解释,经过一番交涉后,卡莱尔才得以放行,由几个士兵押送到克劳福德勋爵的房间。
这位来自北方王国加拉森的战士是当年为了帮助中土大陆抵抗亚嘉霍隆帝国的入侵时,加拉森王国派遣来的远征军中最后幸存的一人,他们曾在20年前帝国的最近一次征服战争中顶着龙焰浴血奋战,这场战争逼迫帝国做出了让步,确定了中土大陆的安定。随着中土大陆局势的变化以及对其风土人情的习惯,使得这个老勋爵最终放弃了回国的打算,何况他在康拉德家族的宫廷里占据高位-——担当侯爵侍卫队的队长,而且由于自己坦率而正直的性格,从路易侯爵小时候起就对其产生了很大影响。这位侯爵虽然一般不太相信他人的品德和荣誉,但却心甘情愿受他的影响,因为克劳福德勋爵除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从来不过问其他事。
刀疤脸跟在卡莱尔和押送兵的后面,走进上司的住所。克劳福德勋爵是个身材瘦削,健旺的老人,骨胳粗大,两眼深陷而炯炯有神,鹰钩鼻,牙齿雪白,就象一只食肉兽。虽然他已上了年纪,但他的头发,却似乎不愿变白,象他那胡须一样,茂密而卷曲,但已略微混入了几根银丝。他的天鹅绒上衣是浅蓝绿色,衣服边沿、袖子和领子都绣着金线。外面披着一件白貂皮披风,用一个金色三角别在肩膀上。虽然不像年轻时那么灵活,但仍然能像最健壮的士兵那样轻松地行军,还能穿得上沉重的甲胄。而在三十多次血战中把死亡看做伙伴的眼睛,显露出对危险的蔑视。他坐在鹿皮的沙发上,正在批阅文件。
不速之客进来时,克劳福德勋爵显得不太高兴地把文件挪开,问道:“为什么又要找我啊?”
“刀疤脸”的态度十分恭敬,详细地说明了外甥的困难处境,最后请求保护。克劳福德勋爵仔细地听完他的描述,忧虑地摇了摇头。
“你们总要拿这种事情来伤我的脑筋么?”他问:“我说过多少次了——尤其是对你,莱斯利——一就算是士兵也必须学会谦逊和礼貌。不过,你和你的那帮狐朋狗友们不吵架就过不了日子,跟行刑官吵总比和其他人吵好一些....我们侍卫队决不能对巡查队示弱,把咱们的名册递给我....就在那个隔板上...把你外甥的名字列上去,让他能够享受咱们的特权。”
“请允许我说,大人....”卡莱尔开口说。
“你疯了,小家伙!”舅舅打断他:“你怎敢先开口和勋爵大人说话?”
“不要急躁,卢多维克,”克劳福德勋爵说:“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总共几句,大人,我说出来,请千万不要见怪,”卡莱尔回答:“我已经跟舅舅说过,对于参加这儿的卫队,我本来是有疑虑的。现在我却想说,在我看到了高尚,富有经验的指挥官之后,我在这里服务就没有任何顾虑了。我决定加入侍卫队,因为你令我深感敬重。”
“说得好,小伙子,”老勋爵回答,他对恭维倒不是完全不感兴趣:“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经验,而且我可以毫不夸口地说,无论是当头的,还是当部下的,都能运用我的经验....好啦,卡莱尔,你已经光荣地列入侍卫队的名册了,担任你舅舅的副手,我希望你好好干,能够成为一个光荣的战士....而你,莱斯利,让你的外甥好好训练,也许近几天我们就要和敌人打仗了。”
“为了这个消息,今天我得多喝几盅,大人。”刀疤脸说。
“看来,就算没有任何消息,你也不反对多喝几盅,老弟。”克劳福德勋爵说:“当心点,卢多维克,我生怕你总有一天会和自己酿出的苦酒。”
刀疤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已经几天滴酒未沾了,可是大人知道队里欢迎新战友的习惯嘛。”
“你说的对,我差点忘了这种习惯。”老勋爵说:“我自己也支援几壶酒吧,可是日落之前一切都得结束。”
“大人的指示一定切实执行,”,莱斯利回答:“我们也不会忘了为您的健康干杯,大人。”
“也许我也会到你们那呆一会,”克劳福德勋爵说:“看看你们是否一切都好。”
“大人总是我们期待的客人。”
一伙人兴高采烈地退了出来,着手准备酒宴,军人的酒宴是简简单单的,只要酒肉充足,就没什么讲究了,大家胡吃海塞,兴致正高时,克劳福德勋爵终于来了。老军人的出现更加激发了大家的欢乐,在桌子上端,预先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个荣誉座。老军人坐下后,告诉大家,他已经同侯爵大人的私人医生奥利佛将一切事情处理好了。
“你们知道,医生不太喜欢那些刽子手,”他说:“所以他自愿协助我请路易侯爵下了一道命令,要求斯科特今后停止对卡莱尔·奥布莱恩的任何迫害,并时刻都要尊重侯爵给予自己侍卫队的特权。”
这段话引起了更大的欢呼,酒杯斟满,大家为克劳福德勋爵干杯,因为他是手下一切权利的捍卫者。自然,令人敬重的勋爵也不能不回敬大家。
“你们都是路易侯爵忠实的仆人,所以我不能不告诉你们,鲍威尔·理查德公爵的使臣刚刚带着居心叵测的使命来到了这里。”
这段话立刻再次激起了一阵喧闹。“这次又是为什么?”有人问道。
“边境上不断发生各种冲突,”克劳福德勋爵回答,“而主要的是,侯爵大人不久以前接纳了一个贵族女子,那女子是鲍威尔公爵的臣民,名叫杰克琳娜·克罗伊。一个伯爵小姐,是带着一个年老的女亲戚一起从自己的城堡逃出来的,因为她的领主——鲍威尔公爵打算把她嫁给自己的宠臣——康博·巴索。而路易侯爵打算干预这场纠纷,看看怎么处理能够对自己有利。自然,公爵可不会容忍这种两面派的把戏,难以指望通过谈判解决这件事....”
克劳福德勋爵谈到伯爵小姐的这些话,自然一句也没有滑过卡莱尔的耳朵——今天早上伺候皮埃尔的那个女仆也叫杰克琳娜,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呢?但是舅舅打断了他的思路,告诉他要早点睡觉,因为明天要带他去侯爵大人的接见厅,和几个兄弟一起在那担任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