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窟,给人的作用有些恍惚,仿佛像种预感似的,这里像童话中的恐怖那样,像发烧时的梦幻,充满着强烈的色彩、明晰的形态、可怖的号声和遥远的武器声,这里有破败的宫殿呆呆地望着我,仿佛有什么古老的秘密要向人倾述,它害怕白天找上门来的人过于嘈杂而请求人夜里再来,可是到处总有一个黑洞洞的塔楼不顾人声嘈杂和逐渐升起的银白的月光,想对我说悄悄话,我到处可以听到残破的立像窃窃私语,而当我跨过那些通往广场的小阶梯时,那些石头,却有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迹斑斑的历史。
龙窟,是边界的一个小城,走过这个小城,就是寒冷的北部森林,那里一年四季都飘扬着漫无边际的雪花,这个小城住着不同的民族,有些人留在了这里,而有些人则离开了这里,去了更远的地方,这里有很多远古时期的冒险遗迹以及较早较晚的时代的遗迹,这座小城,是各个民族的一个大收容所,像旅客一样,常把他们的字迹写在施舍的墙壁和窗户上一样,总有一些没有来得及被风吹掉的痕迹。
这里的姑娘有着大眼的脸庞,令人赏心悦目的婀娜的体态,不似迷城,总是在头上蒙着白色或黑色的面纱,她们美的坦荡,但过于立体的五官却带着十分的冷峻和疏离,这是一个圆形的广场。
当天宇和蓝晴跟到这里时,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广场,是一个故事最重要的开始和结束。
那里跪着十来个僧侣在默默祈祷,他们只是时而断断续续地念出几个词,好像合唱一样,这些词在广场沉寂的柱廊里阴森林地回响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僧人,指着广场中央那个突兀的发生奇迹的十字架,讲述它施行的神迹奇事。
“没有人可以进入那个十字架五步之内。”
僧侣双手握十虔诚地说道。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十字架,但天宇却感到了一丝北国才有的冷意。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处决中冰公主的地方吗?”蓝晴看着那根兀立在中央,现在已被绿萝围绕在无数的风云里已变成一颗大树的十字架。
蓝晴脸上情绪变幻不定,虽然她脸上此时没有露出一种不相信的表情,但她只是觉得,这儿,时间、地点,有利于相信奇迹,更何况,她自己,难道,不也是一种奇迹吗?
她,这颗心,像一座严寒彻骨的冰岛,在它光滑如镜的平面,有时会蓬勃地长起渴念最炽烈的棕榈林,有时,它又像热情熊熊燃烧的火山,它会突然为一场狂暴的雪崩所覆盖,但她并不是坏人,只是,她的思想和感情,却总陷在一种奇怪的矛盾中。
四周,摆着一些忽明忽暗的白烛,随着夜深,围在四周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去。
天宇伸出手,却像碰到了一堵透明的墙,五步之内,果然没人能进去。
几缕冰花,停在了天宇的手中。
他望着绿藤包裹在中的白色十字架,眼神越发的有些遥远了。
“我来试试吧!”
蓝晴,从后面,走了过来,她伸出手,口中低念着咒语,前面的东西,像层透明的柔软的东西,黏黏糊糊的,天宇忽然发现,树上空开始升腾起一股乌云,它们慢慢地将四周包裹起来。
“走吧,”蓝晴歪着头看着后面的天宇,她的半壁身子已隐在其中,只那么一个瞬间,雪花便漫天飞舞起来,就像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所有东西,都被冷硬的冰棱给包裹住了。
冷,话还没说出口,还没有完全呼出的气体便变化成了脸前的白雾,蓝晴冷的身子都快僵硬了,她站立在原地,全身紧缩着,天宇连忙将她紧护在怀里。
天宇的胸脯,像一个温暖的火炉,蓝晴脸红的低下了头。
这片白色的世界,空气冷冽的像没有生人来过似的,绵密细软的雪花,踩在脚上,像踏在刚收的白色棉花上,轻轻地沙沙声,从脚下传来,到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只是,没走几步,空气中本应飘落的雪花,却忽然静止了,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闯入了似的,这些雪花,忽然锋利的像一把银色的刀刃,齐齐向这误闯入的两人射来。
蓝晴能感觉到它们六片刀角的那种肃杀之气,只那么轻轻一下,她亲眼看到它们快速而锋利的割破了天宇的衣角,她还来不及反抗,背后一股吸力将二人迅速地带出了这片冰雪世界。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广场。
空气中,还飘落着几朵雪花,但跟那里相比,却早已不是一个世界。
他们背后站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天宇闻到背后似有似无的香气。
天宇,回过头,她的眼睛,像秋夜天空上一颗凄凉孤寂的星星,带着几丝寒气,她的脸,被面纱遮住了。
是那个跪在塑像前的祈祷的女子,蓝晴,被她手上的白手套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