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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记忆空缺

挣扎了十分钟左右,祈安还是没能睁开眼睛,顾易炜并没有放弃,他依旧不管不顾的自话着,鼓励他加油,别放弃……

这幅画面虽然并未十分伤感,但却把物业大叔看得眼红,他也许不该过来,他并不想看见这么燃情的一副场景。他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外,医生说过这小子会醒,他不应该担心这么多,可是看见另一个那么着急地担心着,他莫名想到两年前的那件事——

他妻子患了胃癌晚期,倒在了家里,经过抢救,明明医生也说过她会醒过来,最少还有两个月可以活,结果却就这么睡了过去,她始终没有睁开眼再看他和孩子一眼,也许是之前活得太辛苦,想着如此走了从此就解脱了……即使现在已经不再像是年轻人一样经不起大风大浪,但他实在不敢去想象再次面对这种场景。所以他选择躲开等待。

是谁……是谁在耳边说话……是谁一直在叫我……祈安轻轻地摇了摇头,想摆脱这个显得聒噪的声音,但是没用,相反越来越噪,他想挥手把发出声音的东西赶走,可是,手却被什么东西抓住,动弹不得。周遭一片漆黑,他想睁开眼看看,但是,好重,眼皮像灌了铅,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睁开一条缝。好刺眼,那是光吧……等眼睛稍微适应一下,再睁开,眼前出现一个黑影。

刚刚一直在吵闹的就是这个黑影吧,对了,好像那个声音很熟悉呢!祈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对上一对布满血丝的红眼,看起来尽显疲惫。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真的太好了!”那个声音又传过来了,对了,就是眼前这人发出的,可是,他是谁?

依旧清澈的双眼,和顾易炜对视着,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外,顾易炜却发现有点不对劲,那份熟悉的眼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对了,没有了那份灵动的存在。

“傻子?你觉得怎么样?”

祈安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人,他想问他是谁,但是话一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弱,而自己嘴上还戴着一个类似器皿的东西。这又是在哪里?他试着动了动身体,浑身像被什么辗压过一般,稍一动弹,疼痛难忍。这是在医院吗?虽然口鼻被隔绝在器皿里面,也掩不住消毒水的那股刺鼻味。

他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顾易炜发现了祈安的异常,他按了呼叫铃,“医生,医生。”

“傻子,你怎么了?哪里在不舒服吗?医生马上就来了,别怕。”

……

“没事了,病人醒过来就已经没事了,只是,他伤了脑袋,通过刚才的表现,我怀疑病人的记忆出现短暂空缺,不过请放心,这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身体恢复差不多了,记忆会慢慢回来的,在那之前,尽量不要让病人去多想,多休息。”

“你的意思是,他不记得我是谁了?”顾易炜看了看祈安,继续跟医生说着。

“对,不只是你,过能他现在连自己都想不起来是谁,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暂时性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有事再叫我,我先出去了。”

医生出去后,顾易炜再次坐到床边,握住祈安冰冷的手,这手温,怎么就不会热呢。人已经醒过来,氧气罩也被摘下了,只是麻醉剂的药效已过,祈安现在全身上下,疼得厉害,动也不敢动。任由那个人拉着自己。

“医生说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叫顾易炜,是你的前任上司,现任男友。你叫祈安,是我的前任下属,现任男友。”男友……祈安想,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吗?明明是两个男的,可是心里却也不反感这种感觉,甚至,他总觉得有种熟悉感蔓延在两人之间,但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其他的不重要,你只要记住这些就好,剩下的,等你身体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顾……易炜吗?”祈安的声音很小,但顾易炜却一定不落全入了耳。

“对,我是顾易炜,你叫祈安,要记住哦。”

“嗯……”虽然不记得顾易炜是谁,但光是听他说话,就会觉得好安心。

在祈安额上亲了亲,“乖,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弄点吃的回来,饿坏了吧。”

看着祈安闭了眼,帮他把被子盖好,准备出去买点粥回来,但才刚起身,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拉住了,祈安一怔,随后笑了笑,反握住那只手,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走的,我只是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但祈安的手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陪着他吧,你也快去休息休息,我回去帮你们做过来,外面买的也不好吃。”物业大叔刚好从门外进来。

“真不好意思,一直在麻烦你。”

“这没什么,人醒了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啊。我先走了……”

“好……”

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全是绷带的头上摸了摸,眼里尽是心疼与自责。“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子,傻子,对不起。”

再次醒来,周围都静悄悄的,祈安转了转眼睛,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动了动身体,也不像白天那么痛了。虽然还是不能随便动弹。

医院里的墙加上白炽灯照射得祈安眼睛很涩,他想用手去揉揉,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拉着,他转过头,看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趴在自己身旁,也许有在做一个美梦,嘴角轻微上扬着,而自己那只手正被他握在手里。他说他叫顾易炜,是自己的男……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像挺喜欢这称呼,不觉微微笑了笑。

“你醒啦,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这小子为了你,一直熬到现在才休息下,想来累坏了,就先让他再睡下吧,有什么叫我就行。”又想起点什么,“我年纪跟你父母差不太多,叫我叔就行,我们见过的。”

“他一直在这儿吗?”没有回答物业的话,倒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啊……哦,是啊,他一直守在这儿,哪儿都不肯离开一步,怕你醒来见不到他,但是没料到……”

看着那张掩盖不住憔悴的睡颜,祈安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好像错过了一些什么。

“谢谢,等他起来,我们再一起吃吧。”

物业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也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毕竟心爱的人,都在自己身边陪伴。接下来的路,也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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