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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三、左手伤疤右手伤心

灯火通明的医院里,只听我咬着牙闷闷的哼着,一个小时之后,左手伤势处理完了,总共逢了十一针,这是苏媛给我留下的一道彩虹,至今还留着!

等在外面的兄弟们,看着我左手缠着洁白的绷带一根白色的绷带挂在脖子上,脸色煞白,瞬间笑了起来,

“你这是战场归来,光荣负伤啊!”韩川打趣的说,

“行了,这是他的药,按照上面写的吃。记住不要剧烈运动,保持静养,每周来清洗一次伤口,两周后来拆线!等下打完点滴就能回去了。”医生很流利的说着,把药品往凳子一丢,然后转身走进了里面,噼里啪啦打着药瓶子。

“哥儿几个等会接着练啊,顺子还差2万升级呢!”我笑着说,

“得了吧,还是想着明天怎么跟陶醉说吧!”田四又开始愁眉苦脸了,

“这样,趁现在时间尚早,你们四个先回去……”我悄悄的告诉他们了我的想法,

“中南,我们回去了,那你怎么办啊?”许远说,

我看了看许远,笑了笑,想着苏媛前几天还依偎在我怀中,短短的几天,什么都变了,回去又如何,看见苏媛彼此尴尬难过,何必呢。都说这世界遇到真爱的几率跟遇见鬼的几率是一样的,看来真是如此。想到这里,我故意安慰这群生死兄弟:

“兄弟们,不必为我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哈哈哈”

那一刻我仿佛忘记了手的疼痛了,更多的是心里包袱放下的轻松,他们见我说的那么肯定,便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医院,我看着他们消失在医院的门后面,有些不舍,有些无奈,于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医院的门突然一开,只见许远匆匆的跑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许远见我问他,他也不说话,直接把兜里的一把钱塞到我受伤的左手边上的兜里,

“你这是干什么,狗哥,我有钱!”我大声呵斥他,站起来正准备掏钱,许远一把抓住我的手说,

“兄弟,这是我们几个的心意,身上都没多少,今晚要是回不去,就找个旅馆住一晚吧!”

说完,许远朝着大门走了过去,到了门口,许远回过头看着我说,

“兄弟,不就是个女人么,回去哥哥再给你找个好的,不必难过!”

“好!你赶紧走吧!”我笑呵呵的说,他这一通话让我瞬间尴尬极了。

再次看着许远消失的背影,我坐在凳子上,一遍一遍回想着,这些天与苏媛相处的点点滴滴,她那娇羞的回眸一笑就像一剂毒药,让我那么着迷,她温柔地话语仿佛就在我的耳边诉说着对我的依恋,我天天屁颠屁颠给她买早饭,打水,帮她整理作业,现在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假,都那么的不堪一击!医生出来,看了看四周,看看我,帮我把点滴打上,

“跟我来病房吧,外面冷!”

他拿着药水,我跟着他,来到一间铺了好几张床位的病房,他示意我坐在边上的床位,挂号药水,给我拿了一床被子,

“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吧!”医生说完就走出了病房,我顺势就躺在了病床上,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话说,许远他们自打离开了医院,一路上狂奔,到了A高中的大门口,大门早已上锁,只有门灯还亮着,其他的黑漆漆一片,他们轻轻地顺着学校的围墙绕到西面,在这西边围墙的正中间有一扇偏门,是为了学校里建设食堂后面小操场专门开的一扇门,这门虽说也被锁上了,但是,他比大门矮了许多,同时也不靠近保安室和宿舍楼,即使发出什么声音,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他们悄悄的靠近了这扇门,在门外静静地观察了一会,见校园里没动静,许远就一个猴跃扒住了大门的上方,哐当一声响吓了他们一跳,只见其他人立马撤到墙后,只见许远一动不动的挂在门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校园里的一切,门上的锁链来回不停地敲打着铁门矿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这样的声响并没有叫醒这沉睡的校园,但是给这群人吓了一身冷汗。

“狗哥,你特么想害死我们啊,轻点儿!”韩川在边上压低嗓门叫骂着,

“嘿嘿嘿!”许远在门上朝下面猥琐的笑着,只见他右手借着墙头,腿一用力就爬上了墙头,他在上面转个身,双手扒着墙头,脚蹬着墙,慢慢的向下滑,然后一跳就这么轻轻地着地了。他蹲在墙边环顾了一下四周,悄悄的对外面说,

“一个一个进来,快点!”

只见韩川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通过了这道形同虚设的大门。他们顺利过关,此刻应该是三颗星!

这道门从此以后成为了我们这些住校生到校外的专用通道。

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我托着昏沉的脑袋来到医院门前,用右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仿佛自己像活在黑暗里的生物,有种与生俱来的惧怕阳光!我摸了摸干涩的嘴唇,昨晚被打的一拳,此刻还有些木木的感觉!我提溜着药品袋子,走在医院门前的大街上,像个流浪的孤儿,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片片枯叶在空中翻滚几下又掉在了地上。我就顺着这条街一直静静的走着,穿过了一条拥挤的小巷,小巷里是个小小的农贸市场,大早上买菜的大妈们欢快的砍着价,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震颤着整个小巷,小巷的一头连着一个服装和家居用品批发市场,破旧的拱形钢架房顶上有些覆盖的石棉瓦坏了许多,站在底下偶尔能看见湛蓝的天空,两边出摊的小贩热情的招呼着前来买东西的客人,像我这个残疾人士也得到他们的青睐,总有人时不时的跟我打招呼,问我要不要这样那样的东西,我就像个大领导视察市场一样对他们每一个招呼的人,点头,微笑,走开!

这是远离A高中的方向,我一个人信步的走着,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会遇见谁。而此刻的A高中,我想象着应该热闹非常毕竟一个学生一夜未归,然而,我想多了,在学校里偶尔一两个学生夜不归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有陶醉焦急的跑到校长室汇报了情况,校长让人赶紧给我的家里人打了电话,与此同时,苏媛的家里也接到了电话。坐在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们纷纷猜测着苏媛和我在一起,说我们俩私奔了。对于叛逆期的我们来说,私奔这件事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但不是我和苏媛,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来到了古黄河的边上,找了一个向阳的亭子坐了下来,这是一条死水,平静的湖中心偶尔被风吹起点点涟漪,然而,岸边的冰依然结的那么厚实。我顺手揪了一根枯黄的草在嘴里嚼着,想着此刻苏媛肯定在教室里认真的学习,就让她好好的学习吧!我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手,不自觉的笑了笑!

话说,苏媛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就一个人远远地跟着我们,留下了她的小男友在路边。直到我们进了医院,她在街的对面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透过医院的玻璃大门看着我们打趣着说话,看着许远他们离开又回来。当她看着医生把我带进了病房后又出来,自己就悄悄的进了医院寻问我的情况。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她就这么一直坐在外面看着我安静的睡着。或许,对她来说,对我的陪伴是一种愧疚的补偿吧!在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就一路跟着我,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前面的那个人,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我发现,然后被赶走!

我坐在亭子上想着,出了学校找点什么事情做呢?突然,听见扑通一声,一阵倒地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坐着靠在树上睡着了,然后倒在了地上。我走进一看是苏媛,那一刻,我的心融化了,就像这冰冷的湖面的冰在慢慢消失,这让我想到了那晚她在阁楼的情景,面对这个在我面前熟睡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但我此刻心头的愤早已消失殆尽。这冬日里暖和的的阳光并不多见,照在她白色的外套和满是疲倦的脸上显得那么柔美,她就这么沉沉的睡着仿佛要把这冰冷的大地给暖化。

我蹲了下来,就像那天早晨那样一样,慢慢的把她叫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阳光。

“哦,中南,你……”苏媛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没事,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吧,在这里睡会着凉的!”我冷冷的说,

“那你呢?”苏媛好奇的看着我,

“我?呵呵呵”我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这条死水河,又看了看苏媛,

“我得回家了。”

“为什么,你不念书了吗?”苏媛有些诧异,她立马站了起来。

“奶奶说,在外面不好过就回家吧!”我若有所思的说,

“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苏媛毫不客气的说,那一刻我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是充满天真的认真。

“如果你觉得心里有些愧疚才这么说,我不会在意的!”我冷冷的说,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会怪你的,只希望你好好的把握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我祝福你们俩!”我说完就走开了,我从未想过我是那么伟大!谁说恋爱的分手都是那么的痛苦不堪,我觉得我就很潇洒!虽然,这段恋情看起来只有一周,但是,也能称得上是完美的恋情了,好聚好散不好么?

我注意到苏媛并没有跟过来,她也不会跟过来的!我若有所失的沿着河边走着,走着,我不敢回头,我担心我一回头,我好不容易创造的美好形象就瞬间崩塌。

“方中南!”河对岸传来了田四的喊声,紧接着陶醉也出现在了对面,

“苏媛,你们站在那里别动啊!”陶醉在河对面叫唤着,仿佛是猎手好不容易抓到一只猎物担心它会马上逃跑那样,

“我不走,呵呵呵”我笑着喊,那语气更像是在挑衅:有本事,来抓我啊!

后来,我乖乖的和苏媛回到了学校,这也是17岁的我所能折腾起来的最大的浪花了,尽管现在看来我当初是那么的幼稚与偏执,但是我却不后悔这么做。

“中南,我能看看你手上的伤疤吗?”许晴笑嘻嘻的说,

“不行,我现在在开车!”我说,

“没想到啊,你还有段这么疯狂的情史呢?”田欣也笑着说,

“哦,对了中南,怎么没看见苏媛啊?”田四恍然大悟的说,他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自从毕了业我们就没见过面,更何况他一个男生也不是那么八卦,关于班级里谁与谁的事情更是漠不关心。面对他的提问,我笑而不语。

“你是猪吗?他现在跟你一样是个单身汉,要是跟苏媛在一起,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田欣替我回到。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们是怎么分手的,要知道你们当时是我们最看好的一对啊!”田四叹息着说,

“好了,四哥,我们马上就到饭店了,咱不聊这些好吗?呵呵呵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啊!”我笑着说。

下了车,田四对我依旧不依不饶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苏媛感兴趣,总之我告诉她我和苏媛在毕业前夕就分手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联系。我们四个人来到包间,这是个中包,正好可以容纳2桌人,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落了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凉菜,有点饿的不行的同学已经开始吃了。我看了看四周,挑了一个远离林晓的位置坐下,许晴似乎觉察到什么,硬生生跑到对面把林晓从赖风的身边拉过来紧挨着自己坐下,她紧挨着我坐。

“好了,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按照规矩那我得说两句了!”朱笑天端着酒杯扯着嗓门喊,

“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此相聚,这是我们的缘分,也是鄙人的荣幸,虽然相隔七载,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比如我;有的事业有成,比如姚总和唐总他们;有的仍是单身,但是,我们把所有的虚假头衔都去掉,在这里只有老同学,为了我们越来越少的聚会,干一杯!”

“干杯!”大家一起欢呼着举杯,欢声笑语刹那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如同当年在学校的教室里一般。

“哎,许晴你怎么还不结婚啊?”吴蓉笑着问,

“嗨,急什么,在座的我是最小的了,前面有那么多的前辈还没结婚,我不着急。呵呵呵”许晴说着喝了一口橙汁,然后低下头看着杯子里剩余的橙汁若有所思。其实,我知道她的苦衷,她也不是不想告别单身,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为了心中那份情,那份爱,心底的那个人,心甘情愿的静静的选择一个人生活。

“听说尤强东辍学后一年多才康复,后来在商贸城开了家杂货铺,生意做得还不错,有一次我去买东西,他没有认出我来,但是,他靠着假肢养活了一家人,他的孩子应该上学了吧!真不容易。”吴蓉接着说。

“哦,真是不容易,为了我们今天不容易的生活,和所剩无几的欢乐时光,我们大家共同干一杯吧!”我破天荒的举了一次杯。

“好,干杯!”我们这桌人一起呼喊着,但我却只能听到许晴微弱的呼喊声和哽咽声。这一杯,许晴喝的是白酒,尽管吴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

我们这一桌人借酒浇愁,对面的却是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许晴,林晓都有些微醉,而我,以做司机为借口,一直都是浅尝辄止。这时候,薛聪从对面桌端着酒杯跑了过来,挨个的敬酒,真没想到这小妮子的酒量这么好,轮到我的时候,她一把拽开我旁边的田四,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说,

“中南,你是我们这里除了许晴之外学习成绩最好的人,你给我分析分析,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说完,她就兀自喝了一杯。

“呵呵呵,你喝多了,开始胡说了。聪,少喝一点!”我给她打着圆场。薛聪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晕,本就个子不高的她喝这酒显得有些摇摆不定。

尽管我给她打了圆场,她的这句话还是成了她的姐妹们的餐桌下饭菜。

“来来,给姐姐说说,你喜欢的是谁,我给你分析分析啊!”林晓一改沉默首先跳了起来。

“哈哈哈,就是,说吧!大家给你分析下啊!”吴蓉她们也附和着。

只见田欣醉醺醺的直勾勾的看着我,大家一看不约而同的“哦~”了起来。

我立马摊开手,笑着说,

“不要误会,我知道她喜欢谁,肯定不是我啦!”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人,没有必要把他公之于众,不是吗?林晓!”许晴一脸严肃的说。

听许晴这么一说,林晓挂满阳光的笑脸瞬间乌云密布,大家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在这时候,田四笑嘻嘻的插了一句,

“对啊,我喜欢苏媛,我就是不说,你们谁知道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我也喜欢!”对面的朱笑天也附和着,这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

“来来,为了我们心中的那个人,不管她在哪里,结婚与否,只为那曾经的纯真感情,干一杯。干完这杯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要向前看,不是么?老同学们!”朱笑天再次点燃了酒局。

大家应和着,满满的一杯下肚了。这一轮,倒下去了一片,剩下的哭的哭,闹的闹,几个老爷们吵吵嚷嚷嘻嘻哈哈。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了,该回去了。于是,我推了推旁边趴在桌子上的许晴,

“喂,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许晴抬起泛红的脸,一嘴酒气的说,

“回去?去哪儿啊?谁跟你回去啊,你是我的谁啊?”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就在这时候,赖风过来搀扶着林晓,林晓一把甩开他的大手,恶狠狠地甩了一句:

“走开,我今天跟许晴走,她去哪儿,我去哪儿!”

说完,瞥了我一眼,一把抱住许晴的胳膊。

“好,好,我们去K歌!”许晴大声的叫唤着。

“K歌好啊,我们一起去吧,大家一起!”朱笑天大笑着说。

无奈,实在架不住这些醉酒的姑娘们,出于为她们的安全考虑,我们几个没喝酒的司机只能乖乖的给她们送到歌厅。我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求赶快结束这场同学之间的劫难。

到了KTV,大家散座在沙发上,有的捂着嘴冲向厕所,有的尽情嘶喊,有的哭,有的笑,有的躺在沙发上装睡觉,尽显人间百态,我坐在靠门的沙发上以便有需要帮助的人可以搭把手,事实上,没有人需要我帮助,除了我自己。我这个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生活中除了看书,睡觉上班完,别无长处。黑暗里,我默默的看着许晴和林晓霸占着麦克风,偶尔漏出久违的微笑。就在这时候,田欣跑到了我的身边,笑着对我说,

“中南,陪姐姐出去透透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看着田欣,笑着说,

“你没喝多吧?”

“没有,这么点酒怎么会让我喝多呢!”

“好吧,走,反正我也无聊!”于是我起身,跟田欣走出了包间,来到KTV外面,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喷嚏,尽管意识阳春三月,但昼夜温差还是那么大。田欣看着我关心了几句,接着说,

“你跟苏媛真的分了吗?如果她来找你,你还会同意跟她交往吗?”

“干嘛问这个问题,呵呵呵,都过去了!”我苦笑着说,

“我记得你们在你的手受伤后并没有结束吧?”田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

“是的!”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左手的伤疤,心中不免伤心了起来,我微笑着说。

“后来,我和苏媛冷战了一段时间……”

于是我陷入了一段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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