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墙壁,头顶上的灯沉默的亮着,泛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躺在病床上的女子一直在看着窗台上一朵已经破败的花,原本白皙的花瓣有些泛黄,无力的垂着。
一只手,出现在视线里,把水瓶里的花摘了出来,换上另一朵绽放的水仙。
月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瀞科,好像在问为什么要把花换掉一样。
“虽然说女孩子总喜欢伤春悲秋的矫情,但是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样小女人的样子。”瀞科打趣到。
月兰沉默不语,只是眼光又暗淡了许多。
“局长他......”月兰低声地问到,问出这个问题时月兰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并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瀞科心里暗叹一口气,想着还是不可避免的提到这个问题。这些天月兰问了几次同样的问题,但是无一例外都被人搪塞过去。
“局长他...”瀞科没办法说出去,想来之前被问的人也是这个心情吧,即便月兰低着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谁都知道蒋谦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蒋谦走了......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月兰突然抬起头来,嘴角微微扯动,好像要笑却又像哭一样。
瀞科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攥的死死的,胸腔里只有压抑,哪怕这个时候面前这个不大的女孩还在强颜欢笑,这样的女孩让人看着心疼。瀞科突然走到月兰的床边,张开双手抱住了月兰的上身。
出乎意料的,月兰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任凭瀞科这样抱着自己。
“你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下梧桐,要不是冷锋咱们两个都会死在小东山,本来你该能联系到局长的,假如你没有发觉梧桐来了而是继续走下去,会不会你就会找到蒋谦,会不会结局就是另一个样子?我很恨我这个样子,假如我更强一点点,就不需要你来站在我身前”
“我就像一个累赘总需要人来救,远景因为我重伤、你也是...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里,蒋谦或许这样就会活下去......”
月兰默默地把双手搭在瀞科的背上,看着被巨大悲伤环绕的瀞科。
“就算那样,我还是会去救你。”月兰脸上第一次出现叫“柔和”的表情。
瀞科把月兰抱得更紧了一些,好像一松手对方就会不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直以来都在被人关照,或是因为自己是个“菜鸟”、或是自己是爷爷的孙子......自己身边的人或伤或死,谁能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怎样的强烈内疚?
没错啊......自己还活着,所以至少要变得更强啊。
英国。
雪花纷扬,装点着这座旧时的皇家古堡的寂阑,华丽的城堡上隐约能看到几人站在恢宏城墙。
高脚杯在漫天大雪中稳稳地被人端在手里,红色的液体有规律的摇荡。偶尔有几片雪花飞入杯中,持杯人毫不在意抬起杯子饮着杯中的酒。
“够冷。”苍老的声音从一个身穿华贵拖地长袍老者嘴里传来。
“没想到你已经能把‘雪之眼’压制住了,有你这样的才华总不会担心后继无人。”
“那里,我只不过是学得祖父的皮毛。”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把手放在一块蓝色的宝石上,微光凌动那漫天的大雪竟停了下来。如果不看那蓝色的眼睛,年轻人长相竟然和蒋潘有几分神似。
“‘天鹅’死了?”
“祖父。天鹅确实死了,但是梧桐死了,罗森也重伤。”
“每次看到那只猩猩都有一股火气,罗森我还有用处,别让他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用‘雪之眼’暂时先把他的伤稳定。”
“知道了,祖父。”
“那圣鞘呢?”
“......祖父,圣鞘的下落...”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一瞬间青年觉得自己脑海仿佛有千军万马碾过,巨大的威势让他身体都有些不稳。
“让蒋潘玩够了就干正事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年轻人冷汗直流,恭敬的把老人送走。
这是敲打自己,同时也让自己把他的意思传给蒋潘啊。自己知道刚刚离开的这位老人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这样着急圣鞘的下落,看来就算是活了快两百年的祖父也没时间了啊。
“梧桐这个废物!白养他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让蒋潘出手,祖父只会记得是蒋潘给我擦的屁股,祖父也不知道多喜欢那条狗,什么事情都放心交给他。”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蒋潘,圣剑是玛尔博罗家的,你这个杂种别想碰它。”
“你知道怎么做吧。”
假如年轻人不是冲着角落里的阴影说话,周围的人恐怕都不会发现那里面竟然有人潜伏着。
“明白”嘶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神山圣湖在藏地牧民心目中,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息之地,更是他们情感和精神的寄托所在。在藏地,几乎每一座神山圣湖,都有着传奇的神话由来。比如纳木错的传说:据说纳木措是帝释的女儿,念青唐拉之母,还有传说纳木错是保吉山的情人,念青唐古拉山的爱妻。说保吉山和纳木错偷情,还有一私生子叫唐拉札杰,我也不知道这里哪座山是他们的这个孩子。那个最壮观的就是念青唐古拉山了,他是一威震四方的大山神,当他知道自己的爱妻和保吉山的私情后,就一刀砍断了保吉山的两条腿。此后保吉山这个巨人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纳木错伤心的天天哭泣,日积月累就形成了这片美丽的眼泪湖。
从直升机上俯视这片藏地人口中的圣湖,像一面镜子镶嵌在藏北草原上,与其说像镜子其实更像一个眼睛,北侧依偎着连绵的高山丘陵像是它的眼眉,湖泊中央的深蓝就是瞳孔。
“这是不是一只眼睛?”瀞科捅了捅一直闭目养神的月兰。
“哪确实是一只眼睛,那也是一处境界之眼。”逸龙笑眯眯地看着瀞科和月兰,具体来说是看着月兰。
这个家伙还是这样子,还是那么见色忘义,见了美女就忘了兄弟。
“这里就是我们行动局的总部了。”
瀞科除了这只“巨眼”并没看到任何显眼的东西,“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逸龙朝下指了指,这次连月兰也一起看向窗外。
湖泊的表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最后湖中央大部分水面都被卷入里面,水面猛然向两侧分开,露出银白色的金属。瀞科才发现,在这湖泊中央竟是有一处隐秘的入口,平时借着深色湖水的覆盖,完全看不出来隐藏在水面下的钢铁闸门,巨大的抽水叶片从运转的状态慢慢停下来。
逸龙指着那处凭空出现的“深洞”说“这就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