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考了209分。
看着像因大病一场而卧在床上的病人一样的蓉，内心千回百转却吐不出任何话语。任何话语在这个时间都显得苍白而无力。那么努力的人，在209分面前就是一个失败者而已——千万个人中的一个而已。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白分子九十九的努力等于成功。若没有百分之一的灵感，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当然运气也很重要。
“都中午了，同学们留下来吃饭？”蓉的妈妈问我们。
“不用了，我们出去吃。谢谢阿姨。”一个女生客气地说，“蓉蓉，不要伤心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对啊，身体……”
“嗯，不要伤心……”
另几个女生纷纷附和前一个女生的话。
“知道的。你们快去吃饭吧，不要饿着了。”
看着那几个女生出去了，蓉妈妈问我和何玲：“你们吃了吗？没吃我去把饺子煮了。刚才人多，我怕煮了不够吃。”
“阿姨，我们是吃了来的，不用煮我们的。”玲说。
“噢，你们聊，我去煮饺子。”说完出去了。
“没事了吧。”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并坚强一点。
“好多了。”蓉咧开嘴笑了一下，可以看出真的没有那么悲伤了，“就是昨晚上感觉很难受，把我们老师都吓到了，还打电话给我妈，让我妈不要说我，不要让我受刺激的意思吧。——暮哥，你考的怎么样？”
“215。”
“过了，还是可以嘛。”
“读专科，还要美术成绩不？”我问。
“不要了。要了反而是累赘，还不如纯文化考呢。”
“有什么打算？”
“嗯，读关于轻轨之类的专科，以后在铁路上工作。我其实挺喜欢这个的，要不是学美术，我早就选这个了。”
“是不是以后，我搭火车就有可能看见你了。然后聊聊天什么的。”
“可能吧。”蓉语气轻松地说。
“蓉，你妈回来照顾你？”玲问。
“是啊高三最后一学期陪读。其实我觉得最对不起的是我妈。为了我学美术，我妈换了个工作，工资高但很累。现在又回来陪读。唉。”
“所以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妈。”玲说。
“是啊，但有时候还是会和她吵架，吵了之后我又会后悔。”
“冤家。”我说，“你还在看《爱的教育》啊？”我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问蓉。
“没有，我妈在看。租的房子没有电视，我妈又不会上网，就把我以前的书找出来看。我那些书，我妈都看的差不多了。”
“挺厉害的嘛。我就让我妈多看书，她总说没时间。”我说。
“我妈这是无聊才看的，你妈有事做啊。”
“也对——心情好多了吧。”
“其实她们安慰我的时候我就好多了。但是她们的表情好像比我还难过一样，我就一直忍着，一直跟她们说‘我没事，我很好’之类的话。”
“没事就好，今天晚上上课，来学校不？”
“不去。明天再去。去了也是上自习，有可能还要被老师同学‘安慰’一次。”蓉有点无奈的说。
“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