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心想着复仇的金阳,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拂去了生命中的雾霾,内心慢慢变得平和而坚定,努力地学着找回逝去的笑容,哪怕是带着泪的笑容。
醒悟过来的金阳终于明白了大家的心意: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他们不想看到她因为复仇而受伤,更不想看她被仇恨折磨得面目全非、变成嗜血的阴毒怪物。
最后一次离开云中宫的时候,金阳为所有人一一上香,“娇婞姐姐,主管,奶娘,福伯,禅姨…….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我绝不会动用云中宫的物证,更加不会牵连你们的家人。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为你们讨回公道,做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放心,我不会被仇恨操纵,不会肆意杀戮,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讨回公道,我会谨记在心。”
春围结束的日子渐渐逼近,金阳不再进云中宫,也不再寻找证据治皇后的罪。她决定继续伪装下去,做皇后娘娘的好义女,至于其他的,不急在这一时,知己知彼,自然百战不殆!
文武百官、皇亲贵族在宫门口迎接回到皇宫的帝后。在这之中的金阳已经完全不一样,她不再是病蔫蔫的将死之人,而是明**人、温婉动人的美娇娘;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久久难忘。
“金阳给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儿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金阳?”皇上吃惊地问。
“是女儿,全靠皇后娘娘派人悉心照顾,女儿的病好了。”
“这…”皇上仔细看了看金阳,回头握着皇后娘娘的手,“爱妃劳心了,朕,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皇上,这都是臣妾份内的事。”
“父皇早日为金阳添一个皇帝或者皇妹,可好?”
“你这丫头”皇后娘娘一时难为情地垂下头。
皇上揽过皇后娘娘,“朕终于有了个像样的家,都是爱妃的的功劳。”
三人说说笑笑地回宫,皇帝命人在皇后娘娘的偏殿为金阳准备了一间房间,金阳谢恩。三人说笑了半日,金阳看父皇神思疲惫急忙自请告退,当晚,皇帝留宿皇后宫中。
离开正殿的金阳,回头望见窗上的影子,她知道在这间屋子里有自己最爱的父皇和自己最恨的人共度良宵的身影。她痛苦的握紧拳头,连眼神深处都透着无尽的悲凉和仇恨,金阳在心里责骂自己:“这就妒恨了?这就受不了了吗?这才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你受不了的事情。金阳,你准备就这么放弃吗?你对云中宫所有人的爱都不及你的自尊重要吗?你能为他们做的就只有这一点吗?”
问过自己的心,一切都会有答案。金阳听到来自灵魂的回应:如果你有意避重就轻,只是把力气花费在纠结过去,只是去做那些比你用尽心神所能做到的更小的事,那么你得到的只有痛苦和失落。因为你失去了那些和你的目标相关联的各种机会和可能性,而且永远不会成功。
打从这一刻起,金阳收起了所有情绪,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为皇后娘娘争取皇上宠爱,帮她实现多年来的夙愿——皇子。
第二天送走皇上,皇后娘娘派人请金阳公主一起吃早点,“金阳,尝尝这个熊掌,这只熊可是皇上亲自猎到的,也是本宫特地命人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谢皇后娘娘厚爱,金阳的病刚刚好,不大能吃肉食。还望娘娘您见谅。”
“没事,见你爱吃的多吃点,在这仁寿宫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别拘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替你教训她们。”
“金阳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意,一定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娘娘尽管放心。我听说娘娘爱喝莲子百合粥,我昨儿晚上就命人准备了,娘娘试一试,看合不合胃口。”
彩蝶上前乘粥,暗中用银针一试,确定无毒才端给皇后娘娘,“这可是公主的一片心意,娘娘多喝一些。”
皇后娘娘接过粥尝了一口,“公主果然好手艺,谁将来能得了公主可就有享不完的口福。”
“皇后娘娘谬赞了”
难道娇婞之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皇后娘娘不止一次试探金阳,但她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金阳这孩子还是跟以往一样外冷内热、心里藏不住事的一个小丫头。彩蝶决定主动出击,为娘娘分忧。
每日清晨,金阳都会照例前来为皇后娘娘请安。忽有一日,皇后娘娘迟迟未起。
“彩蝶姐姐,皇后娘娘是有不舒服吗?怎么今日迟迟不起?”
“奴婢不敢瞒公主,娘娘自回宫以来一直休息不好,强撑了好些日子,今天是实在病得厉害了才没有起身。”
“请太医了吗?”
“没有。娘娘不让。”
“为什么?”
“娘娘她说不想吃药,怕对身体不好。”
“我明白了。我知道宫里有一个能推拿按摩的嬷嬷,平日里我有什么不舒服都是她为我调理,我现在就去请她来,为皇后娘娘调理一下,只是帮着疏通经脉,不用药的,你先进去劝劝皇后娘娘。”
“奴婢这就去,还望公主快些派人把那人找来。”
“我怕那位嬷嬷被那宫娘娘请去一时来不了,我这就亲自去请,总比丫头们快些。”
“有劳公主,改日娘娘好了一定亲自给公主道谢。”
“道什么谢呀,我是皇后娘娘的义女,照顾娘娘是应该的。”
“公主别怪小的多嘴,公主这些都肯跟皇后娘娘亲厚,娘娘一直为这事内疚,总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公主,公主才不肯跟她多亲近。我们娘娘还特地跟御厨学做了公主最爱吃的点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做给公主吃。”
“彩蝶姐姐,我知道皇后娘娘待我极好的,恨不得把全天的好东西都找来给我。可当年,我跟着娘娘的时候,连累皇后娘娘被别人非议,此事一直是我的心头刺。我虽不能孝顺皇后娘娘,也不该连累了她,所以这些年才会远着皇后娘娘。”
“那,娇婞姐姐的事,您不怪娘娘?”
听到这里,金阳心如刀割,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但她立刻说:“这是怎么能怪娘娘?一个人若是真心寻死,又有谁可以拦得住?而且当年是她自己选择离开云中宫的,我与她再无瓜葛,也不想再提起此人。我去请嬷嬷,姐姐你赶紧进去劝劝皇后娘娘。”
“奴婢这就去。”
金阳找遍了皇宫,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会推拿的嬷嬷,急忙向嬷嬷的主子要了人,赶往仁寿宫。
跟踪金阳公主的人回禀完消息,皇后娘娘脸色略有好转,金阳这孩子心里还是有我这位义母的。
彩蝶上前说:“娘娘,刚才公主和奴婢说了好些心里话,奴婢肯定公主心里是有皇后娘娘的,只是咱们公主向来不喜欢给人添麻烦,而且又是外冷内热的性子,不大懂得跟人亲近。娘娘别往心里去。”
皇后娘娘叹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呀。哪儿能真的怪她。”
在那以后,金阳经常被人问怎么会亲近皇后娘娘?金阳只是说皇后娘娘疼了自己这么些年,现在自己身体好了也该孝顺孝顺娘娘;再有人不信的,金阳会说自己想过好日子了、想让娘娘帮着自己寻一个好夫君。金阳所有言行没有任何破绽,同样的话她理直气壮地说了千万次,几乎所有人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