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侣和小乞丐离开黑店之后,黑店的人立刻派人带着二人的画像、抄近路快马加鞭地赶到凉州报告梁王,“前任宰相之子,将帅天才裴俊到凉州,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武功盖世的小乞丐,若是能得此二人,必能助王爷早日完成大业。”
梁王重赏来使,大声赞好:“真是天助我也,若是能得此人相助,平定四方战乱指日可待。本王登基的胜算就会更多。来人,快派人暗中查访,务必时刻把他们的行踪详细地报告本王。等一下,先安排车架,一有他们的消息,本王就要亲自去拜访,你们还不快去准备见面礼,一个个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下人们见主子发飙赶紧干活,但至于干什么,他们完全不清楚,更不敢问主子。
僧侣和小乞丐刚刚进了凉州城,就有人在城门口迎接他们,带着他们住进凉州最好的酒楼,上的菜也非常合二人的胃口。
小乞丐不问缘由、心安理得地享受,而裴俊却不能安心,“你不是一向多疑吗?怎么会突然接受不明之物?”
小乞丐夹菜到裴俊碗里,“快尝尝,这些菜合胃口吗?”
裴俊不解地尝了一口,“很合胃口。”
“素未相识之人不可能知道你我的喜好,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他们将一切准备得如此周到,自然不会是要谋害你我,不会是求财,那么一定是有求于你,不关我的事,我用不着担心,安心享受就好。”
裴俊听了前半段觉得颇为有理,听了后半段不由得苦笑:“你可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不动,我不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行了行了,背兵书谁不会?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就是嘛。偶尔接受上天发放的惊喜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养足了精神才好跑路。”
裴俊听了之后略有意外,没想到一向偏执多疑的她会突然开窍,看来黑店的事情让她明白了不少。
三日后梁王来访,以君之之礼待裴俊,苦苦劝说裴俊出战抗敌。
“裴先生,本王代黎民百姓请先生出战,平定四方战乱,保百姓安乐。”
“梁王,恕小僧不才,早年所学都已荒废,如今只会念念经书扫扫地,不能助您完成大业,还望您另寻高人,早日为百姓谋得福祉”
“先生过谦了,想当年先生十六岁时,就能单凭几句劝说就让敌军不战而退,解了咸阳之围,如今云游四海,必然大有进益,还望先生多加考虑,本王一定恭候先生驾临王府,多加赐教。”
“恭送梁王。”
小乞丐等到梁王走出客栈,便偷偷跟上梁王的车马。
梁王坐进轿子里,对下人说:“那个裴俊真是不识抬举,本王如此厚待他,而他居然回绝本王,本王再给他七日悔过,如果他不知悔改,就给我除掉他,做得干净点。”
小乞丐一直跟着梁王到醉仙居才不得不返回酒楼。
裴俊看到垂头丧气地小乞丐,“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梁王进了醉仙居。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最好今晚就走。”
“他是不是还说要除掉我?”
“你怎么猜到的?”
“我猜想黑店的人应该是他的手下,他能纵容手下谋财害命就绝非善类,会想除掉不听话的人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倒是你,一向不轻信别人的你,怎么会想着去跟踪梁王?”
“我……我是看见黑店的人可以在谋财害命之外待人至诚至信,心里有许多触动,我想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尔虞我诈、无可奈何之外还有些什么?是不是还有像钟声和日出那样触动我的外物?”
裴俊看出小乞丐的变化,不知是应该替她开心还是担忧:能放下过去和成见真心待人是一件幸事,但在这样的乱世用这样的心态面对别人真的可以吗?
二人趁着夜色离开凉州,经过一处极险的山崖时,遇见了梁王的人协助。
小乞丐吃惊地说:“没想到这个梁王还是有些诚意的,”
裴俊只是轻笑着并不答言,心想:“善心可不适合用在此处。此处地势险峻,一旦发生争斗必然会坠崖身亡。”
梁王生平第一次碰见有人敢如此戏弄他!他先行发话:“裴先生为何着急着离开?是本王哪里招待不周?先生不妨说出来,好让本王改过,日后好造福一方百姓。”
“梁王说笑了,贫僧是个只会扫地念经的沙弥,能遇见梁王您这样礼贤下士的明主,是贫僧十世修来的福气,但贫僧却没有什么可以教给王爷的,实在是无颜见梁王你,才会不辞而别,还望王爷恕罪,网开一面,放过贫僧。”
“可以!听说佛家人修行一生只求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不如本王送法师一程。如何?”
面对梁王的要挟,小乞丐大义凛然地说:“连我这个行乞之人都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怎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叛国伤民者,有何颜面存活于世?还不如少作点孽早点投胎去户好人家,免得坏事做得太多而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臭乞丐,你有什资格教训我们王爷?”
“李熠,你迷恋金银美女,面对诱惑就会把百姓忘得一干二净,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辅佐你?你今天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旦活着逃出去,你绝对会受尽极刑、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