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生的一个人,他怎么会自杀呢?”院士无奈地道。
“是啊!多好的一个人啊!”院士的话说完,周围的学生、守卫同时跟着起哄,议论。唯有阴阳却围绕着吴寒的尸体走了一遍。他有个时候蹲下来吧查看一下吴寒的脖子,有个时候则是看看吴寒的四肢,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他在吴寒的尸体的手臂处惊讶地发现了和他在县衙监牢的密道内一样的麻布头巾。
这绝对不是偶然!阴阳知道,这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如果不是有象征意义,便是凶手在向阴阳挑衅。
“阴阳,你发现什么没有?”眼睛还在流泪的沈思菱问道。
阴阳偷偷地收起吴寒手臂上的麻布头巾,欲言又止,他望了望四周一直在看的学生,他想了好一会儿,道:“看来吴寒真的是自杀的。”
阴阳这话一出,顿时在场的人除了沈思菱都相信吴寒是自杀的,一时之间又是一阵议论。
人群之中,人高马大的徐达嚷道:“他不是想杀我吗?现在杀我不成反倒自己死了。哼!活该!”
徐达站在慕容云海的身边,慕容云海一脸冷峻地望着吴寒的尸体,久久也没有说话。
徐达还想说更多过激的话,被慕容云海给拦住。阴阳站起来,正想将沈思菱拉起,徐达见状跑过来站在阴阳和沈思菱之间。
徐达伸出手臂道:“我警告你,不要打思菱的主意!”
“你也喜欢他?”阴阳笑着问道。
“我......我没有......”徐达被阴阳这么一问,脸唰得红了下来。
阴阳也不和徐达做无谓的口角,冷笑一声绕过徐达朝着慕容云海走去。
经过慕容云海身边的时候,慕容云海拉着阴阳的右手,问道:“你难道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异样?什么异样?”阴阳莫名其妙地问道。
慕容云海望了望四周,他将阴阳拉倒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道:“吴寒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阴阳打量了一下慕容云海,道:“你为何这么肯定呢?”
慕容云海冷笑一声,道:“亏别人说你是藤山第一聪明人,没想到凶手留下的这样大的破绽你都没有发现。”
阴阳不知道这一天下来被多少人如此奚落过了,当他听到慕容云海的话的时候倒也一点也不觉得愤怒,反而兴平气和地听慕容云海把话说完。
慕容云海继续道:“如果吴寒真的是自杀的,那么他的尸体应该是面朝天,而不应该是背朝天。”
这一点,其实阴阳早就发现到了。就算还没有知道死尸是吴寒的时候,阴阳就知道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自杀案。
因为,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所以尸体最先是沉入水底的。随着尸体腐败的逐渐产生,体内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腐败气体,尸体内充满腐败气体后(就像人形气球),尸体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
由于腐败气体先是在头面部及有空隙的胸腹部产生,最后才发展到下肢。所以,水中尸体浮出水面的顺序都是先上体后下体。只有当腐败气体充满了整具尸体时,脚才开始逐渐上浮,最后,全尸才浮露于水面,而呈现出仰卧位或俯卧位。
男性的骨盆均较小,臀部肌肉不发达,而胸廓则较宽广,胸肌也较发达,这就使得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前方。所以,男尸在水中常呈俯卧位。而女性的骨盆均较大,臀部也较发达,因此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后方。所以,女尸在水中常呈仰卧位。
阴阳没想到,慕容云海居然能够想得到这些。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都是你的推断。”阴阳依旧对着慕容云海说这句话。
慕容云海急道:“但是我的推断没错,至少可以说明吴寒他不是自杀的。”
“你能找到杀害吴寒的凶手是谁吗?”阴阳郑重其事地问道。
“我不知道。”慕容云海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不是应该是你来查的吗?”
阴阳听后笑了笑,也不再隐瞒慕容云海,道:“没错,吴寒的确是被人谋杀的。”
“那你刚才为何当着院士和所有的学生的面说吴寒是自杀的?”慕容云海不解地问道。
阴阳回答慕容云海,道:“我刚才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慕容云海惊讶地问道。
阴阳点了点头。
慕容云海还想要继续问,阴阳却突然想到了落叶生交付给他的重要任务,于是故意转移了话题,道:“哦,对了,你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慕容云海道,“是女相好吧?”
“对,对!”阴阳还是没有将女朋友说成女相好的习惯。
“没有。”慕容云海回答。
“真没有?”
“真没有!”
“你小子没事瞎关心这些干啥?”慕容云海突然问道。
“没,我只是瞎凑热闹而已,你不必介意。”阴阳笑道。
慕容云海却突然正色道:“你这么问我,是不是你也喜欢沈思菱?”
阴阳顿时哑口无言。
慕容云海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沈思菱是我的!你抢不过我。”
“你真这么觉得?”阴阳反问道。
“当然!”慕容云海底气十足地道,“不过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阴阳顿时无言以对。他没有想到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跟着一个富二代“公平”竞争!
刘汉再一次来到藤山学院,他将当年修建藤山县县衙的所有的工匠的名单拿了过来。
阴阳在阅览这些工匠名单的时候发现,有名字登记的也就七个人,分别是徐虎、吴谓、韩忠、王喜、孙立、沈飞虎和陈山。
其中,徐虎、吴谓、韩忠、沈飞虎都是生活在藤山县深处的一个隐村里的人,他们四人是结拜兄弟。
而王喜则是当年修建县衙的总工程师,孙立是当时管理工程款的账房先生,也就是现在的藤山学院的院士。
而陈山则出身不祥,无论是县志还是账簿都对陈山的记载非常的少,而且账簿上没有写发给陈山的账目。
这陈山到底是谁?
他在县衙完工后到底哪里去了?
现在已经死了的韩风和吴寒分别是当年修建县衙大牢的工匠韩忠和吴谓的儿子,他们的死会不会和当年修建县衙有关?
“这七个人还有几个人活在世上?”阴阳问刘汉。
刘汉答道:“都查过了,除了藤山学院的院士孙立,其他的六个人现在都已经死了。其中生活在隐村的徐虎、吴谓、韩忠、沈飞虎死的最早,他们在三年前相继暴毙而亡。而王喜则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你似乎还漏了一个人?”阴阳提醒刘汉。
“谁?”刘汉一愣,才道,“哦,陈山,这个人在当年县衙完工的时候就意外身亡了。”
“意外身亡?”阴阳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意外?”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在县衙里当了很多年差的老衙役说过,当年县衙完工以后来找当时的县太爷也就是现在的府尹大人慕容博领取工钱的也就徐虎、吴谓、韩忠、王喜、孙立、沈飞虎六人。而陈山则是在县衙快要完工的时候失足摔死得。”
“摔死得?那陈山的工钱呢?他们有没有交给陈山的家人?”
“怎么可能?陈山他根本就没有回家看望老母亲,他其实是失踪了。只是徐虎、吴谓、韩忠、王喜、孙立、沈飞虎六人贪财平分了陈山的那一份工钱。”
“唉,爱财害死猫!”阴阳听罢叹了口气,“你能找到陈山的墓吗?”
“你想干啥?”刘汉听后不安心地问道。
“直觉告诉我,陈山的死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我想查个究竟,看看陈山到底是不是失足意外死的。”阴阳答道。
“又是直觉?”刘汉这次没有过多的怀疑,拍手叫好,“成,我现在就去查查。”
“还有你去王喜家发现什么没有?”阴阳追问道。
经过阴阳这么一问,刘汉似乎记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麻布头巾递给阴阳,道:“这个东西是我去王喜家的时候王喜的夫人给我的。我看到它和之前我们在密道中发现的一模一样就带回来了。”
阴阳接过麻布头巾,再将自己事先收好的两条抹布透镜一一摆放在一块。这是三条一模一样的头巾,都是在孝子披麻戴孝的时候戴的。这样看来,这几宗案子可能和凶手复仇有关。阴阳心里头断定,要刘汉去查陈山绝对没有错。
“你发现什么没有?”刘汉盯着沉思的阴阳好奇地问道。
“有点发现,但是还有一些谜团。对了,我还让你去查查吴寒,你查到了什么吗?”
“吴寒,很巧的是他和之前的死者韩风是当年修建县衙的时候的工匠吴谓和韩忠的儿子。”刘汉绘声绘色地道。
这一点阴阳早就知道了,他渴望刘汉能够查到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至于吴寒为何会说自己杀人?我问过他家的邻居,好像是说他在六岁的时候因为亲眼见过杀人而导致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而总是产生幻觉,会经常性的语无伦次。这据说当年吴谓带着吴寒上京城都没能把病给治好。”
“吴寒今天二十岁,他六岁的时候见证过有人被杀,也就是十四年前。县衙竣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阴阳问道。
刘汉走到账本前烦了几页道:“就是十四年前,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吴寒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画面才精神受到刺激的?”
“事情往往就这么凑巧。”阴阳吩咐刘汉,“你务必要帮我查清楚陈山的死因,同时也帮我查查慕容云海的档案。”
“为啥要查他?”刘汉道,“他应该不会有嫌疑吧?”
其实阴阳也不知道为啥要查慕容云海,他只是希望能够通过官方找一些关于慕容云海的资料用此来向落叶生交差而已。阴阳向刘汉撒了个美丽的谎言,刘汉听后点头称是完拿着资料又回县衙去了。至于是什么样的谎言,阴阳自己都不会相信。
阴阳等刘汉离去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些天来,刘汉和他共同收集证据越来越明朗地指出韩风的死和吴寒的死之间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他还隐隐预约感觉得到十四年前泥瓦匠陈山的意外身亡隐隐约约地存在某些联系,但具体要找出是什么联系,阴阳现在还是想不出来。
“阴阳,开门——阴阳,快开门——”
午夜时分,正当阴阳在睡梦中的时候,房外却有慕容云海的敲门的声音。
阴阳朦胧中起床,走到房门口将房门打开,道:“我又不是芝麻,你干嘛说‘阴阳开门’说个不停?”
慕容云海不等阴阳穿好衣服,拉着阴阳的手道:“又死了一个了!”
又死了一个?原本睡眼蒙松的阴阳被慕容云海的话震的瞬间惊醒。
“谁死了?”阴阳好奇地问道。
“徐达!”慕容云海异常沉重的语气道,他和徐达的关系很好,徐达的死对慕容云海的伤害很大。
“怎么死的?”阴阳好奇地问道。
“这个......”慕容云海欲言又止,“你跟我来,你见了以后就知道了。”
阴阳紧步跟着慕容云海来到徐达的房间,发现徐达四脚朝天躺在床上,七窍流血而死。
阴阳和慕容云海绕过人群来到徐达的尸体边,小心排查了一遍。
阴阳问慕容云海,道:“是谁最先发现徐达的尸体的?”
“是我!”这是人群中走出来的一个男生,他又是玄字班的学生唐鹏。
“唐鹏,咋又是你啊?”阴阳无奈地道,“你是怎么发现徐达的死体的?”
“我这人有夜起撒尿的习惯。丑时过半的时候,我被尿憋醒,于是便起来上厕所。路过徐达的房间的时候,我听到了徐达一声的惨叫。我当时尿意瞬间就没有了,立刻推徐达的房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的。后来还是文老师和慕容云海赶到以后,我们仨才将门给撞开的。”
慕容云海接过唐鹏的话道:“是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而且锁的特别的紧,如果不是我们仨合力,根本就撞不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