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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叫穆兰清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在前面死命地跑着,不断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他的身后正追着一个五大三粗、满是络腮胡子的壮汉,此时的壮汉正瞋目切齿,满脸的愤怒。

“快要穿出人海了,他应该被我甩掉了吧。”男孩笑眯眯地转头瞟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那壮汉竟然还跟在自己的身后。

“不会吧,明明虎背熊腰的样子,怎的比我还灵活?而且还如此锲而不舍。”

穿出人群,壮汉依旧尾随男孩之后,口中不断喊着“小贼,别跑”的话语,而且他与男孩之间的距离竟在不断地拉近着。

“老兄啊,不就是一个钱袋嘛,要不要这么拼命啊。”男孩欲哭无泪,谁能料到这壮汉为了个钱袋竟如此卖力,今天可能又少不了挨一顿揍了。

眼看自己与壮汉的距离不断地缩小着,男孩慌不择路,竟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而猛摔了一个大跟头。

暗叫一声晦气,男孩就被后面的壮汉给逮着了,壮汉下手一点儿也不仁慈,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男孩身上招呼着。男孩蜷缩着身子,抵挡着壮汉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也不还手,因为他知道以自己柔弱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眼前这么一个壮汉呢?

壮汉见打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打累了,深深喘了两口气,才猛地从男孩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钱袋。

拿到钱袋后,壮汉又打开钱袋开始检查起来,查着查着他的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钱袋里少了些许下品玄晶。

壮汉又将目光投向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男孩,片刻后便蹲下身,在男孩破烂的衣服里不断摸索,终于摸出了自己缺少的那些下品玄晶。

“还想瞒天过海,幸亏老子精明,否则真被你这小把戏给骗了。”找回玄晶后的壮汉得意地笑着,突然抬起他粗壮的腿,狠狠地踩了男孩一脚,又向男孩吐了一口痰后才忿忿离开。离开时,壮汉的口中还不断谩骂着什么。

没错,那衣衫褴褛的男孩就是叶玄,而此时他的模样却是凄惨无比,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

“呸——”叶玄扭头向旁边吐出一口血痰,然后平躺在地上,整个世界仿佛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气声和吸气声。不管是头、胸、腹,还是四肢,每一个部位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四肢也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和被打的伤痛而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所以他想移动身体都不能。

“晦气,真晦气!羊肉没吃到,空叫惹的一身骚,简直亏大发了!跑个累死,最后什么都没拿到,还被揍个这么的惨样。晦气,真******晦气!”

牢骚还没发完,一阵马蹄声和滚轮声骤然从远处传来,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遭了,有马车要经过这里,万一他们无视自己,驾驶马车直接轧过自己,自己也死得太冤了。靠!真是好事不成双,祸事不单行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我死了,让晓芸一个人怎么办?我不能死,绝不能死!”

叶玄艰难地翻过身,听着越来越清晰可闻的死亡之音,他拼命地想往路边挪去,但依旧是力不从心,身体不动分毫。一急之下,血液一股子往脑门涌去,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紧接着叶玄便昏了过去。

“吁——”叶玄想象中自己被马车轧过的情形没有发生,马车在离叶玄仅仅还剩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死乞丐别挡道!快点滚!否则就从你身上轧过去了!”马车夫大声地对趴在地上的乞丐吼道,然而乞丐依旧这样趴着,没有移动分毫。马车夫旁边的中年人看着地上的乞丐,皱了皱眉头,不知是因为马车夫的吼声太大,还是因为叶玄身体的丝毫不动。

中年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锦袍,腰际别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醒目的“穆”字,这似乎是身份的象征。他的眼睛之中不时透露出几丝精芒,他的眉宇之间不时透露着一股英气,与旁边那粗犷的马车夫显得十分不搭调。

“小样,真以为大爷不敢从你身上轧过去吗!”看着乞丐纹丝不动像是无视着自己,感觉被拂了脸面的马车夫暗恨不已,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蹿。

“莫叔,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里传来了宛如天籁的声音,这声音美得像黄鹂在欢快地歌唱,像泉水在缓缓地流淌。

“小姐,有个乞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马车夫旁边的中年人如实回答道,态度异常恭敬。

“那我们下去看看。”说着从车帘后面钻出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袭黑裙曳地,虽因年龄关系稍显稚嫩,但却已经容色绝丽、清新脱俗、丰姿绰约、不可逼视,似乎一切美妙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出她此刻的美丽。

她那黑色的长丝瀑布悬垂于半空,两侧鬓发各扎成一条细细的小辫子,显得格外俏皮可爱,其上束着的镂花金环在阳光映射下显得分外光彩照人,有种遗世独立的飘邈之美。

她的娥眉纤细狭长,如风裁之柳叶,似笔描之流线,有种妙不可言的诗情之美;她的眼眸晶莹澄澈、灵动之极,如一汪盈盈秋水,有种轻灵脱俗的纯净之美;她的小嘴如樱桃般诱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带着三分天真烂漫和七分活泼灵动,有着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她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仿若隔世的精灵,美得倾世,美得绝尘。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是一种怎样的美,看着她的容颜,相信没有人不感慨造物者的神奇。

“一个乞丐而已,怎能劳烦小姐亲自出面?老奴去把他赶走就是了。”小姑娘口中的莫叔急忙劝阻道,他可不认为一个穷酸的乞丐值得劳驾小姐亲自露面。

“莫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人,难道乞丐就不是人了吗?”小姑娘嘟哝着小嘴道,更显得俏皮可爱。

闻言,莫叔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乞丐怎么配跟小姐您比啊,您是千金之躯,他只是贱命一条,连给您当脚垫都不配。”

听了莫叔的话,女孩娥眉轻颦,面露不豫之色,立刻接过话道:“哼,我不许莫叔你这么说。”

“哎——”莫叔只能暗叹一口气,直感慨小姐不仅出落得楚楚动人,而且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灵,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女孩在莫叔的陪同下来到乞丐的身旁,莫叔只是在一旁淡漠地看着这衣衫破烂的男孩,而此刻女孩却在男孩身边蹲了下来。

“喂——喂——”

女孩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男孩脏兮兮的衣服,轻轻地摇了摇男孩的胳膊,直把莫叔看得深皱眉头。可他也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性,不可能听自己的劝阻,干脆把头扭向一边,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心中却大骂地上的乞丐就是一坨****,污染了自家纯净无瑕的小姐。

“莫叔,他是怎么了?你过来看看那。”见自己怎么摇晃眼前男孩的胳膊他都毫无反应,女孩急切地转过头问莫叔道,希望莫叔想办法。

“让老奴来看看。”莫叔无奈,只得向这脏兮兮的乞丐靠近,而女孩见莫叔过来,立刻乖巧地腾出自己的位置,站到一旁不安地看着,等待着莫叔查看的结果。

莫叔转过男孩身体,让男孩平躺在地上,此时的男孩露出了他惨不忍睹的脸庞。莫叔扫了他一眼,便露出一副厌恶的神色,但还是伸出手给他号了号脉。

见莫叔给男孩号脉,久久不语,女孩面露焦色,急忙问道:“莫叔,他怎么样了?”

“没事,没什么大伤,无非就是常年饥寒交迫,加上刚刚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再加上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输点玄气给他就好了。”莫叔真厉害得紧,一语道破男孩昏迷的原因。

“没事就好,那你快点输玄气,多输点。”闻言,女孩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连忙轻轻地拍了拍微鼓的胸口,而莫叔听到这句话后却是一阵汗颜。

这是一个连玄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哪能承受得住大量的玄气啊,只要一丝玄气就能让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多输点玄气那还不马上要了他的命,他不爆体而亡才怪呢!

虽然被称呼莫叔的中年人相当地希望男孩爆体而亡,但如果真的把男孩给弄死了,那小姐还不恨死自己啊。

莫叔给眼前的小乞丐渡了一丝玄气之后便不再管他死活,那一丝玄气在男孩体内迅速发散开来,不断滋养着他身体中的每一块肌肉,疏通着他身体中的每一处血液。

“咳——”在玄气的刺激下,叶玄逐渐苏醒了过来,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样?”女孩一把将莫叔推开,来到男孩的身旁,对着男孩急切地问道。

如银铃般又亮又脆又有点甜甜感觉的声音立刻就把叶玄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叶玄一看到女孩惊为天人的面容便完全呆滞了,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了。

他从未听到过如此天籁般的声音,他从未见到过如此仙女般的容颜,就连那美若蝴蝶的紫文妍在这个女孩面前可能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四目相对,叶玄便觉胸口一窒,几乎都喘不过气来,眼前的女孩宛如暗夜里最闪亮的妖精,让天下佳丽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你怎么老盯着人家看啊?”女孩被叶玄盯得不舒服,微微低下了头,雪玉般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绯色,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子,再这么看我家小姐,小心老夫现在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莫叔原本就对眼前的乞丐不存半点好感,见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小姐看,便立刻凶神恶煞地对他喊道。

同时,一股强横的威压也冲男孩而去,压得他这次是真喘不过气来,一口血水忍不住从口中吐出。

叶玄满目骇然,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威压,他觉得眼前的中年人简直是强得不可思议,自己的爷爷再强一百倍也不够给面前这个人看的,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自己就得去见阎王。

“莫叔你干什么,他又没做错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女孩一脸怒色地瞪了中年人一眼,然后便对着叶玄温柔地问道,“你现在身体好点了没有?”

闻言,叶玄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了。尽管动的时候还隐隐有些作痛,但却完全不妨碍自己的行动了。另外,自己除四肢以外的其他部位,疼痛感也减轻了好多。

叶玄再次看向女孩的美眸,略一沉吟,问道:“是你救了我?”

“没什么的,我只是让莫叔给你渡了点玄气而已。”女孩谦和地回答道,一点儿居功的意思都没有。

闻言,叶玄转头看向那个被称为莫叔的中年人,由衷地说了声:“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虽然中年人似乎对自己并不怎么友善,但叶玄对他依旧心怀感激,要不是他的话,自己恐怕还得在床上躺个好几天哩。

“小子你不用跟老夫套近乎,要不是我家小姐心地太过善良,老夫才懒得管你死活。”没想到中年人一点儿也不给面子,让叶玄讨了个没趣。

“谢谢姑娘,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叶玄诚心地向面前的女孩道谢,他能清晰感受到面前这女孩心地的善良。她的面容像一朵盛开的白色百合,她的内心如一颗锃亮的透明水晶。无论是美丽的外貌还是善良的内心,她都彻底地征服了叶玄的内心。

第一次!家破人亡后的叶玄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如果能娶她为妻该多好啊。”叶玄暗暗想着,同时嘴角却泛起一丝苦涩,他明白两人的身份地位真的相差太大了,自己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客气的。”女孩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让人如沐春风,“莫叔,拿点干粮给他吧。”

“吃吧,小子撑死你!你小子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让小姐这么善待于你。”莫叔直接将两个面饼丢向叶玄,然后“哼”地一声,自个儿在一旁生起了闷气。

叶玄拿起这两个面饼,紧紧地抓在手中,却一口也没动。

“你怎么不吃啊,放心吧,这没毒的。”女孩见眼前的男孩只是抓着面饼却不吃,还以为男孩在防范着自己。

叶玄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让女孩产生这样的误会,当即慌乱地解释道:“不是的,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把面饼留给我妹妹吃。”

“你还有个妹妹呀?”

叶玄微笑着点了点头,提及自己的妹妹,他眼神中尽显柔情。

“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你妹妹可真幸福。”说着,女孩也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哥哥那伟岸的背影隐隐浮现在女孩的脑海中。

“小姐,现在人也救了,干粮也给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莫叔的话语瞬间打破了女孩刚浮现的幻想,让女孩不由暗恼,瞪了莫叔一眼后,气愤地说道:“再等一会儿!”

中年人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个乞丐,小姐已经多次对自己出现不善的态度了,他把所有的缘由都归咎到这个乞丐身上,对叶玄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没有理会中年人的不满,女孩从空间戒中取出两块中品玄晶,又从怀里掏出一条蓝色的手绢,手绢的右下角清晰地绣了个“清”字,芊芊玉手细心地将两块中品玄晶包裹进手绢中,再将之递给男孩:“这你拿着。”

女孩的这一举动看得马车夫是眼睛直冒绿光,满满的都是对眼前这乞丐的嫉妒,喃喃自语道:“一个小小的乞丐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玄晶入账。算了,再怎么羡慕也没用,这毕竟是人家的事。”

但马车夫一想到这富家小姐的出手阔绰,琢磨着自己应该也能收到不少的玄晶,不由得心中一片火热。

“这我不能收,姑娘你不仅救了我,还给了食物,我已经无以为报了,怎么能再收姑娘的钱呢?”叶玄连忙推辞道,可一可二不可三,自己真不好意思再收取人家的好处了。

“你拿着吧,这不是给你的,是我给你妹妹的一点心意,你不能拒绝的。”女孩不依不饶地将玄晶连同手绢塞给叶玄。

想到自己正过着苦日子的妹妹,叶玄再也顾不上其他,欣然收下了女孩送的玄晶,口中不停地道谢着。

口头的道谢依旧让叶玄感到不满意,他便想跪下来向女孩磕头。

女孩连忙扶住他的身子不让他跪拜:“你不用这样的。我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也该走了,我们有缘再见吧。”说着女孩便起身,跟着中年人返回马车。

“姑娘,我能问你的芳名吗?”站起身,见女孩和莫叔一起快要上马车了的时候,叶玄终于鼓起勇气喊道,如果再不喊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你配知道我家小姐的芳名吗!”莫叔转身对叶玄怒视道。

“我叫穆兰清。”女孩转身展颜一笑,一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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