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笑了,梨花是小辈儿,您就算打骂梨花都是应该的。”梨花忍着掉下来的泪,满脸堆笑。
“嬷嬷,去拿我那刻着并蒂莲的妆柩盒来。”姜姨娘笑着吩咐容嬷嬷。
容嬷嬷弯腰行礼,进了内室。
“夫人,奴婢真没有拿乔,您要相信我。”梨花声音急切。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行了,别哭了,我信你。”姜姨娘轻声安抚,见容嬷嬷捧着妆柩盒过来,示意容嬷嬷打开,“让梨花挑件可心的物件,这么大的姑娘,也该好好打扮打扮了。”
容嬷嬷打开妆柩盒,递到梨花面前,“夫人仁厚,挑一件吧。”
梨花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夫人对她真是太好了,她无以为报,只有将这条贱命交付了。
妆柩盒里的首饰都是好物件,珍贵奢华,梨花一时无从下手。
容嬷嬷有些鄙视地撇撇嘴,一看就是眼皮子浅的,夫人手段真是高明,这般恩威并施,不怕梨花不忠心。
“我看这个翠玉桌子就挺衬梨花。”姜姨娘见梨花磨磨蹭蹭,有些心烦,起身,从妆柩盒里拿出一只翠玉镯,套到梨花手腕上,赞叹道,“嬷嬷,快看看,梨花带上多好看呐。”
容嬷嬷顺着夸赞道,“是啊,梨花肤色白,衬得起这么金贵的镯子,改天,夫人可要好好给她相看一户好人家。”
梨花娇羞地垂下头,“嬷嬷就会拿奴婢开玩笑,奴婢贱命一条,哪里配得上好人家。”
姜姨娘笑了笑,再次抛出橄榄枝,“你是本夫人的人,虽比不上京城贵女,比一般小户家的千金可要娇贵,配个寒门学子绰绰有余,待他考上状元,你就是状元夫人,也是官家女眷了呢。”
姜姨娘画的这个大饼可够大的,不过,十五六的女孩,哪个没有对未来的憧憬,想过好日子,想成为主子,寻个疼自己的男人嫁了……
梨花直接跪在地上,朝姜姨娘磕头,“夫人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铭记一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
姜姨娘见火候差不多,扶起她,拍拍她的手,“你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等你成婚时,我定当给你添份厚厚的嫁妆。”
不仅让她当官夫人,还给她备嫁妆,夫人简直是她的再生父母啊,梨花更是感激涕零。
“你个小丫头,哭什么哭,只要好好的替夫人办事,夫人绝不会亏待了你。”容嬷嬷在一旁再添一把火,“你今晚来找夫人,可是有要紧事儿?”
梨花这才擦擦泪,道,“奴婢刚在芳菲苑与甜夏讨论花样,听闻大小姐在屋内说什么撕了锦缎,奴婢怕是大小姐再搞阴谋害夫人,这才急忙过来告诉夫人一声。”
“将锦缎都撕了?”姜姨娘皱了下眉头,沉思道,“你可听清了?”
“奴婢听的真真的。”梨花拍着胸膛道,“奴婢怕听岔了,还特意随着甜夏到了屋门口,见忍冬拿着剪子剪一匹鹅黄色的锦缎。”
“嗯,我知道,你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姜姨娘笑了笑,吩咐容嬷嬷送梨花。
宋小包私下里敢这样对待老夫人赏下的锦缎,真是太张狂了。
梨花出了屋,见看不到容嬷嬷的影子,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整个人欢喜的不行,她得了夫人的青眼,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梨花转了转手上的翠玉镯,这镯子可真好看,绿汪汪的,像一池水,她只办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得了这么好的首饰,若她替夫人除了大小姐,夫人定会如承诺的那般,还她卖身契,替她寻门好亲事,还会赠送大批的嫁妆,那她以后就等着当官夫人吧。
越想越美,却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泥坑里,差点滑倒不说,还溅了一身泥,暗骂一声晦气。
过了两日,二房的宋云雀穿着美人锻做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来给老夫人请安,确切的说,是来找众姐妹炫耀的。
还真别说,这美人锻不愧是贵妃喜爱之物,穿在身上柔软轻盈,那丝线在阳光下一照,更是闪闪发光。
虽说宋云雀年龄小,衬不出青碧色的风韵,却也显得娇俏可人,加上她气势嚣张,走动时,如一只云雀翩然起舞,可真羡煞不少人。
偏偏宋云罗来请安时,碰在了一起,见宋云雀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心口堵的难受,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说不出的难看。
宋小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内心却冷哼一声,外边传闻宋云罗是仙女,这宋云罗还真拿自己当仙女了不成,自私自利,什么好的都想霸占。
宋小包站在廊下,逗弄着挂在屋檐的八哥,轻声道,“五小姐真漂亮,像九天玄女下凡!”
给宋云罗添堵的事儿,她都乐意为之。
如此教了几遍,这红嘴绿八哥竟学会了,聪明的让人心喜。
宋云罗见不得宋云雀在自个身边炫耀,转身往老夫人屋走,走到廊下时,正好听见八哥欢快地叫唤,“五小姐漂亮,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五小姐漂亮……九天玄女……”红嘴绿八哥上蹿下跳,像是十分高兴。
宋云罗一张小脸已经绿的不能再绿了,暗骂一声畜生!缓了好大一会儿劲,才把郁气压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进了屋。
宋云罗进屋落座,脸色已恢复正常。
宋云雀正好在宋云罗身后,经过廊下,听见八哥说她漂亮,忍不住心欢喜,逗弄几下,八哥更是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喊五小姐是九天玄女,宋云雀高高兴兴的进了屋。
屋内,宋云罗终于绷不住,脸色难看,她弯腰轻轻的拍了下躺在地上的猫,原本乖巧温顺的白猫突然喵呜一声,朝宋云雀窜去。
宋云雀一时吓傻了,整个人朝后仰去,磕在地上。
待坐起身,也不顾狼狈的样子,大声吼道,“宋云罗,你成心的是不是?”
这个贱人,就见不得她好,不就抢了她一匹美人锻吗,再说,不是说大哥哥送来的,人人都可以挑吗?
她穿上美人锻的衣服,宋云罗不甘心,一定是嫉妒她漂亮,才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