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境,横山山脉玉金渊。
玉刑海市,内阁,金麟洞府大厅里。
一个身着紫袍的虬髯大汉,端坐于大厅主座上,手执一白蒙蒙的万里天送,微微张了张嘴,脸上泛出了一朵淡然的微笑,悠悠的看着厅下一个浮在虚空黑蒙蒙的身影:“你说!这个落凤峡的徐震南经擎云堕龙事件!以后会怎么样啊?”就在不远的时间!归州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雄才天降落凤峡啊!就在落凤峡用圣传第一时间,向归州三宗发出圣贤令时!甚至!整个庸南都觉察到了擎云窟的当夜诡变,庸南五岳蠢蠢欲动!归宗二宗随即便在擎云窟周边交涉,擎云三部全部紧急出动,镇守出入的三大关隘!事情闹的这般大!
可是!一个惊天灵体就这么诡异的消失了?那个一同降生的通灵玄物居然有如此威能?竟能虚界横渡?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灵体啊!觉醒之时居然就有散人阶的天陨之殇?出了天陨之殇居然没有九罡风暴?最后,连一个横阶天劫都没有?太匪夷所思了吧!难道,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这个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此事件后,归州!白河!每一个宗门!都在明晃晃睁眼看落凤峡对这件事情的处理!能决定这件事情的只有落凤峡的各个权者!落凤峡之主白秘!掌凤宗、凤朝堂的徐震南!执法堂的庸孤慎!刑堂的向闻晟!一向不理事可根基深厚的长空无言!明楼之主天医明臻篙!还有无所不在的三姓人!只是一宗之秘!我们虽然多方钻营、渗透!特别是经过了天源之殇后的清洗!更是软绵无力啊!”混身颤着黑朦朦霞光的身影,浮在虚空之中,口中发出了如夜枭一般尖刺的难听声音,脸上的两团黑焰更是汹汹燃烧。
“哦?!”面对着大厅主座上的继续质询,混身颤着黑朦朦霞光的身影,沉了沉尖刺的难听声音,继续慢慢的说道:“据龙玄太一宗交换的谍报!已经,有人借擎云坠龙事件以及从前的种种过往!开始对落凤峡诸人实施必要的手段!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内部生隙!相互消耗各自的实力!”“哦?!有人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死了一个白...秋喜!谁也不希望再看见一个日益鼎盛的落凤峡!”
混身颤着黑朦朦霞光的身影,说到那个从前素有仁义无双之称的落凤峡老宗主,也是习惯性顿了一顿,继续闪着两团黑焰:“白秋喜之子白秘!像他爹一样?还是慢收徐震南?或者单刀直下收回权柄于手?都是一个未知数!也正好借此机会!考考这个落凤峡现任之主的能力!掌两部的徐震南他会乖乖束手就擒?执法堂庸孤慎血场猛将,凤鸣庸家更是了不得的仙宗遗留!他心里会没有小算盘?刑堂之主向闻晟年富力强,他甘心久在人下?向来讲人情的长空无言,是不是真能用薄薄的人情捆住众人?天医明臻篙这样待价而沽的人,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合适的想法?无所不在的三姓家族会不会趁机冒头啊?如此看来外表鼎定的落凤峡,背地里已是暗潮汹涌了!”
“哦?!您认为落凤峡会大乱?”身着紫袍的虬髯大汉,端坐于大厅主座上,眯着眼睛看着厅下浮在空中的人,微微一笑缓缓问道。“擎云坠龙事件或许只是诱因!俗话说!人在高处不胜寒啊!怎么能不多长一个、两个心眼呢!心眼多了,当然想法也就多了!人呢!大家在一起,怕的不就是心里不该有的想法多嘛!不该有的想法一多!大家就不容易控制了呀!不容易控制!主令不一!下面的人该怎么执行啊!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一群山野匹夫打打杀杀过日子!哪里比的上我浩浩天宗:上下齐心,团结精诚,生死同往!”混身颤着黑朦朦霞光的身影,浮在虚空之中,恭敬伸手向主座上的紫袍虬髯大汉行礼。
“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跟你有不同的观点!早些时候,龙颜、暮子有事来找我!也说起了这件事!龙颜在归州待过蛮长的一段时间!您这也知道!对归州诸宗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他跟我提起这个落凤峡的现任宗主!有能力!有魄力!更有大毅力!这是龙颜亲自说出口的!暮子本就是归州苍县人!他自小生活在落凤峡境内,他对这个落凤峡之主也无恶感,自幼就跟父辈血场征战!常时素有仁名,他身边的几位伯伯、叔叔更是待他如亲生!而且,跟他老父笼络人心的本事,也着实学了不少!”虬髯大汉微微的翘了翘嘴,慢慢的陷在了大厅主座上,抬头眯着眼看着厅上的幻花雕壁:“先不管几分真几分假!至少现在来说!落凤峡交到他手上两百多年时间,如今!也越显得是安泰、鼎定!虽说有部分父辈恩泽!但其中,也能看到他的能力!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四宗安泰的归州,不是我们要的!蛛网责任重大,要再接再厉看看在适当的时候,能不能添把柴,让这团火烧的更旺一些。”
“蛛网一定不负宗主重望!寒春领命!”混身颤着黑朦朦霞光的身影,低头、正身躬下身子!尖刺着声音沉沉抱手。
“前些时候碰见六蝶!说您身体有些不适!这里有些红心归衡丹!是从前童老所炼!还有些奇效!”谈完了公事,就可以论旧情了!走下主座的虬髯大汉微笑的望着眼前的黑色身影,身边不用招呼!一个跟自己身边许久的贴身,低头恭敬举着一盘归心灿荔木制成的托盘,中间一个雕龙的红花瓷:“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太过操劳了!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还要多多仰仗你老人家!”
“我一大把年纪了!身上痛痛痒痒难免的!倒是您啊!天天深夜案牍,批宗回覆!唉...!蟾心哪小子他如果还在,哪该多好啊!您也不用这么的辛苦啊!”混身颤着黑朦朦霞光的身影,摇了摇头,突然语气萧索、沉音良久!
扯上了这个话题!两人的心里都有点沉重!英才早逝!自古有之!都是命数嘛!
两人一想起哪嬉笑、敏慧的人!各种都在心里不觉的一荡!世生于人!人分数种:丰资绝逸当属其中!苍穹孤冷寂寞啊!才使那般英才早早拥归怀中!
望着黑色身影幽幽的浮出了金麟洞府大厅,慢慢沉着脸的虬髯大汉,缓缓的背起了手,直视着大厅之外:“你说!他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我看他是故作老迈!装作糊涂!此人心计深沉!一直潜隐不出!不然,他牢牢把蛛网握在手中做什么?”刚刚一直恭敬站侍的贴身,转首看着金麟洞府大厅外,冷冷的眼中一闪寒光。“你啊你!总是这般以腹度人!当初蟾心在,怪不得老是要教训你!”沉下脸身着紫袍的虬髯大汉,直直看着身边这个一脸冷意的贴身,张嘴微微的一笑骂。“蟾心少爷!待人温厚如玉!我能被他骂,心里也是福气!”恭敬站侍的贴身,脑中一想起那个老是很大力拍自己肩膀的妙人,冷冷的脸上也是会心的一笑,一个福字也成了两种意思。
“唉...!”微微张嘴笑着的虬髯大汉,张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眯了眯自己的虎眼:“最近,宗门那几个有什么异动没有啊!”“除了张老头好似真的提鸟溜雀外,其他的脑子中还有很多不该有的想法!”蟾心少爷!仙去时帮主人留下了一张名单!直言:此中廖廖上部分,若有异心者!全门斩杀!连诛三族!中部分若有微错者,可慢慢敲打任用!下部分若此时不能用,得慢慢打压留待后辈恩典任用!所以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要盯着哪廖廖的几个,如果一不留神让他们翻出了浪来,大家有样学样之下,于宗于私都是大大的祸害!
“这个张湘老倒是很有意思嘛!临老顽童!提鸟溜雀!取号至清老人!真的是在自证清白吗?还是他以退为进另有所图啊!”一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富家翁,微微冷笑着的虬髯大汉,背着双手闭上了眼。“他把自己的几个孩子能打发回家的都打发回家了,自己无事也尽享天伦!样子做的还像那么回事!可是,蟾心少爷对他的评语。”“头长反骨!脸生异相!人面兽心!不得不防!”念着那个臭小子留下来的评语,本来一脸冷笑的虬髯大汉,也不觉被逗笑了!这个张湘老是野兽灵变,也是当得这个人面兽心之言。
“唉...!”已经第二次深深叹息的虬髯大汉,心里特别的烦闷,一想起哪廖廖数个不安生的家伙,更是大感头疼:都说坐于高位者口悬日月,手掌乾坤!可是哪有这么简单哟!人的眼睛精着呢!你在择人善用!别人不是也在择主而侍嘛!都说天下重器,德者居之嘛!得民心者得天下!你残暴不仁、民不聊生,谁会给你卖命啊!直直的脊梁骨不是早就被人戳塌了吗?都有一大家子人!谁跟谁也都不容易啊!你不好好盯着别人!别人还惦记你家一亩三分地呢!这年头!谁能信啊!你能信?还是我能信?所以!大家都很不容易的!
想想自己!你也得想想别人啊!
往事幽幽藏人心,
一朝离合几人行。
遥望群雁又南飞,
艳啄桃花泪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