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梦里的指引沿着河边走,边走边看着河对岸,遇到绊脚的树木轻轻一刀下去,整棵树都飞了,简直太过瘾了,想吃鱼随便出手一刀就能刺中。有这么强的力量他自己都吓傻了,所以他不敢轻易挥刀。此刻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只要找到山洞学会刀法他就可以离开十重境,那个时候何愁大仇不能报。
这一次他长了心眼,不急急忙忙的奔跑,而是慢悠悠的在河边走着。既然说可以看见山洞,那么山洞一定不是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赤耳沿着河边一直走,那些个见了他的野兽就像看见了死神撒腿就跑,即便是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捕捉到的猎物,毫不可惜的丢弃。如此强大的气派赤耳还是第一次体验到。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是别人站在他头上,即使来了这里他也是提心吊胆,不是被这个打那个骂,就是被追的不要命地跑。
走了一会儿,挡在面前的是一群藤蔓植物,这些植物不能用武力来解决,你一砍它就缩成一团,你不砍它又长起来,重复了几次他也感到害怕了。如果走进去让它们把手和脚缠住,那时候即使有回天法术也不能比划着手势念动咒语。藤蔓是绕不开了,如果想要过去只能沿路返回,走了这么久返回去太浪费时间,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些藤蔓群到底有多大,如果绕道旷野会不会错过山洞,这一切问题都困扰着他。
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他决定做一只独木船走水路。手中有如此利器还怕砍不倒棵树吗?他找了一棵又粗又大的树,一刀下去拦腰砍断,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他把砍倒的树裁了一截,木头中心挖空刚好够他一个人乘坐。一切准备就绪天就黑了,夜里赶路乌漆嘛黑不太理想,只好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睡觉。
早晨起来他远远地看见涨潮了,这样一来他就能顺风顺水的找到山洞了。当他跑到河边眼前早就变了一番景象,昨天他砍树造舟的那个地方被水淹没,他的舟也跟着大水走了。河水涨了七八米宽,他只能远远的沿着河岸走,没走一会儿他就看见了昨天见到的藤蔓群。
他心想:“看来还得造舟,这些植物生长范围太广,一时半会儿难以绕开。”
他在河边找了一颗大树又造了一只独木船,他用刀当浆,顺着河水直流而下。两岸的风光无限美丽比他走路快多了。还没到中午他就已经走了步行七八倍的路程,在河水拐弯的山体上他看见了那个山洞。山洞口并不大,周围藤蔓植物爬满了山体,他把小舟划过去,顺着藤蔓几下就爬了上去。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丝毫没有困难。走近山洞里面,洞里宽敞明亮绝对是个练武的好居所。
到了山洞那个声音突然出现了:“你看周围石壁上画的图画就是刀法,你看着图案自己慢慢练习,等你学会了,石壁上的图画就会消失,每学会一个就消失一个,学不会它们就一直在。只要你学会了你就能离开十重境。”
“没有指点吗?要是一辈子学不会,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吗?”赤耳说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山洞里回响的只有他的声音。他仔细的看着石壁上的图画,左边石壁上有两副,标着序号,第一幅画着一个初升的太阳,后边是刀法图案,他给起了个名字,旭日东升。第二幅画着发芽的杨柳树,他起名,春风拂面。第三幅在后边的石壁上,画着日月星辰,他起名,扭转乾坤。第四幅在右边石壁上,画着一条河流,他用了红魔刀的口号,起名,抽刀断水。最后一幅在头顶的石壁上,画着一个废墟的世界,他起名,毁天灭地。
做任何事情都是从易到难,学习刀法也是如此,他先从旭日东升开始,那一幅幅逼真的图案,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他挥舞着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习,太阳落山之前,旭日东升的图案在石壁上消失了。晚上他点了一堆柴火继续练习旭日东升。第二天太阳升起山洞亮起来,他开始学习春风拂面,这套刀法柔中带刚,他那股子蛮力总是拿捏不当,花费了五六天时间才学会。把两套刀法练熟悉,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第三幅扭转乾坤,练起来很别扭,有些招式他根本领悟不到,得坐在地上想半天才能有点头绪。小时候父亲教他刀法都是手把手的教,父亲教得好他也学得快,但是此时此刻每遇到一点小困难他都得苦思冥想半天,那些大困难得想好几天。扭转乾坤用时一个月他才勉强学会,图画从石壁上消失后,他还得勤加苦练,不然只学会不熟练和不会是一个样子。学习抽刀断水的时候,他的胡子已经快一寸长了,抽刀断水非常简单,刀法只有一副图画他看了一看练习了一两次觉得就学会了,但是图画总是不消失。每一个动作他自认为都做得很标准但是图案就是不消失。一个动作他反复练习了两个月,图案还在墙壁上。
“还能不能学会了?几十个动作也熟练了,一个动作学不会。”他抱怨道
愤怒的他跳起来集聚了全身的力量,大喊一声抽刀断水,一刀劈下去他完全傻眼了,脚下劈开一条一米宽的裂缝,洞前的河水高高地溅起形成两面水墙。几条鱼被震进了洞口,不过这些天他又不会感到饿了,他把那几条鱼放回了河里。等他回过神来,墙壁上的图案只剩下头顶的毁天灭地。
毁天灭地的图案繁杂不易懂,而且还要抬着头看,每看会一幅图脖子都累的不能动弹,如此反复一天看不了几幅图脖子就疼得不能仰望,他只能学几幅休息几天学几幅休息几天,这样下来所学会的都练熟悉了,但是毁天灭地的图案实在是又小有多,三个月过去他才学习了三分之二。
这个境界好像不是虚假的幻境,这段时间赤耳痴心的练习刀法,没有在意外面的世界,早晨他起床后,站在洞口发现外边的树木全都枯萎了,落叶萧萧旷野一片枯黄。秋天来了,他记得草不黄部落灭亡也是在秋天,他跟着将士们逃跑的路上看到整个世界都被秋分摧残,一片凄凉。
“这样不是个办法,到了明年都学不完这套刀法。”赤耳心想
他的脖子痛的厉害,完全不能仰望,他本想今天休息,看了外面的世界他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他几次尝试着仰头继续练习刀法但是脖子疼的根本不能抬起头来。他坐在地上思考着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思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坐久了他就躺下来闭着眼睛想,他想到拿块镜子放在地上,那样他就不用仰起头看了,但是在这些地方哪来的镜子。即使水面反光他连个盛水的器皿都没有。他睁开眼看着洞顶陷入了沉思。
“我是多么傻啊,躺着看多舒服,一幅图看个几十遍记在心里,练起来岂不得心应手。”赤耳悔恨的拍着自己的头
他每天躺着用两小时记忆图画,刀法练习四小时,按着这个规律,一套刀法他很快就学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从第一招练习到最后一招,连贯的把毁天灭地这套刀法练出来。洞顶石壁上的图案一直不肯消失,赤耳只好天天练习,练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消失,他知道这又是一个瓶颈。
他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走到洞口从水面上看见自己俨然就是一个老者,他拿刀把胡子剃掉,头发削短,静下心来从旭日东升开始练习刀法,练着练着他心中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想离开这里他要找南王算账,但是洞顶的图案就是不消失,他气急败坏的大喊一声抽刀断水,一刀没把山洞劈塌。练到毁天灭地他觉得自己心绪平静,即使自己想发火但是这套刀法不允许,刀法中有快有慢、有柔有刚、有进有退潜意识的调息着人的气息,最后一式好像积攒了几万年的火山熔浆一样,“喷”一声毁天灭地般的大招放出来整个山洞都塌了,赤耳不管不顾一心一意挥舞着红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