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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祸依福

“少爷,你念出来,让元祥来写吧!他好歹也读过两年书。”管家丁伯接过那张颜樾写好的纸,看了一眼,就决定让元祥来写。对啊,虽然颜樾刻意写成了繁体字,但毕竟他们这泛洲的人是写的类似小篆的字,但稍微比小篆简化一些,颜樾是绝对写不出的,他也看出了这文字的差距有多大“好”他念出来需要抓的药,元祥歪七扭八的写下来,一溜烟儿的出了门。屋里只剩下丁伯颜樾和昏迷的族长“少爷啊,你觉得族长还要多久会醒过来?”“这个,他的精神太弱,还多处受伤,他大概现在是睡得熟了,并不是晕倒,所以大概还要好几个时辰才能补够他身体的缺,才会醒过来。”丁伯点点头,似乎对颜樾所说的挺满意,又似乎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某种想法。“好,我知道了,周猎―”他叫着另一个人,不一会儿就冲进来了一个半大孩子“管家,什么吩咐。”“带着少爷去我们医馆一趟,别忘了带上钥匙。”那周猎答应了一声,丁伯又转向颜樾“少爷,你去熟悉一下医馆,把药什么的都大概整理一下,过段时间我们好开张啊,顺利开张。”他说起开张眼里放着光,人瞬间活跃起来。“好,丁伯,我这就去。”“过四五个时辰,就得让少爷回来,小猎子,操着点儿心”周猎又连声答应。

周猎就引着颜樾离开了屋子,马车在府门外面已经站定,他们自然不必担心,在路上颜樾想着丁伯说的那么多话,也在猜想他的意图。既然他想重振医馆,而且这医馆已经关了很多年,自然少不了族长的帮忙,他让我打扫医馆,已然是要做好准备,让族长看到诚心,再一个,丁伯是想要让我在族长醒过来之前到达他身边,让族长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颜樾,昏迷了那么久的人,而且是伤的很重醒来肯定会很感激第一眼见到的人。用现在的话说这丁伯是想略施心机把颜樾给捧红啊!想到这儿就会有中奇怪的感觉,他一路上一直想着,周猎说话他也不搭腔。推开医馆的门,有一种深深地凄败感觉,灰尘很多,显然是闲置了很久了,但是东西还算整齐,他的心里有一种不该有的感觉,他似乎感觉到了当年发生的一切,似乎他亲眼见到了他的衰落,壮大,年轻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被白布盖的严严实实,应该是当年老爷去世之后就蒙上了白布,不准备也想不到它会再次焕发生机,这一切都归功于颜樾,想到这儿他就突然有了责任感,不再懒散,利落的搞着东西,尽量让它完全复活,有一个使人信任的样子。颜樾累的大汗淋漓,歇会儿有又继续,周猎也打着下手,他把药品归类,把不能用的扔掉,这个工作需要绝对的专注,实际上他也这样做得的。不一会儿,其实是他们忙的忘了时间,天就要黑了,“不好,少爷,咱们得快走了,管家交代了要我们快些儿回去。”他们就把该扔掉的扔了,匆忙的上车回去。回到了周府又匆匆的赶到东南厅,颜樾见管家还是和他们走的时候一样的坐着,他也就放心了,希望不要让丁伯的希望落空,他的心中暗暗祈祷着,自动坐在了丁伯的旁边,也不说话,丁伯见他及时回来很满意的点头。丁伯在族长将醒未醒之时及时撤了,果然像颜樾猜的一般。族长睁开眼睛,像所有人一样惊讶。即便丁伯没有教颜樾怎么说,他也知道怎么应付任何人问的任何话。他疲惫的样子,用手捂着好久没有见到太阳的眼睛,一脸煞白。他下意识像起床一样的准备起身,但是根本就起不来就再次塌在了床板上,颜樾连忙出手扶着他“族长,您小心点儿”“你?是哪一位?”他显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是又感觉模样有些熟悉,所以就试着问一下。“我是周世梁,十多年前走失了的周世梁”族长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情,很显然他是首先想到了很小就走失了的女儿,然后再对回来了的世梁惊讶“世梁?周大夫周鼎盛家的周世梁!”“是的,就是我”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暗示自己是周世梁,暂时把颜樾收起来。“你这么多年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你可知你的父母为了你已经……哎”想起了去世的周大夫,他又掩面叹息“族长,我知道您想要问。”

“想要问很多,我会一一告诉您我这些年的经历,至于我的父母,是啊!全都是因为我,我有罪,当年一时贪玩儿,造成了现在的一切”他的声音悲痛,他已经完全是世梁了。“当年我从家里出去,是想要见到一些新鲜愉快的东西,就一直走啊走的,忘了回家,我坐上了一辆车,睡着了,他就把我拉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全部是大山”他努力的做出了一副回忆,痛苦的样子“我实在是蠢极了,记不得自己的家在哪儿。没办法回来,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后来,一对夫妇收留了我,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夫妇两人对我不错,而且见我有学医的本事,就让我跟着村上的师傅学。我也很感激他们,我也想孝顺他们,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去世了,妹妹也嫁了人,又剩下我一个人看诊为生。我觉得我应该找到我自己真正的家人,于是我就上了路,带着些盘缠。开始找,知道两天前,我到达了此处,晚上在街上睡着,丁伯看见了我,就说我是他们家的周世梁少爷,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有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家,我就跟着他走……”族长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想起了自己的君仪走失的时候更是年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欺凌,更是不记得有家,和父母哥哥。他就快要流下泪来,这同样的经历让他对眼前这个青年有着不同的好感。哽咽着声音说“你是,世梁,我看到你就很面熟,很亲切。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我知道我说这些无济于事,但是我会尽量帮助你,我和你的父亲是很好的兄弟,你父亲医术很好,为人很好,什么都好的,但是……命运不好啊!放心吧!”他说完用手擦擦眼角,他一般不会和别人说女儿丢了的事,因为如果别人问现在的明菡是谁,又得一番解释,他会说这是他与夫人的第二个女儿。不过如果这样说夫人听了丢了一个女儿又该怎么办?“哎!我记得我倒在了你家府门前,是你把我抬进来的?”“不,不是我发现您的,是我家的元祥开门时候看见了您,就把您带了回来。我见您的伤不轻,挺严重。就开了些药让元祥去抓,您身边儿不能没人,我就……”听了这话,族长更是感动,颜樾则有一种邀功请赏的羞耻感,但是他也明白他看着族长感动的眼睛低下了头。族长又想起身,这次颜樾扶着族长坐在床边,两个人都不说话,颜樾是因为不想再推销自己,族长是想办法要回家。想要怎么帮助周家回到从前的光景。“世梁啊!你可否送我回府?”“族长,不可,您的伤真的严重!怎么能走动呢!那样会出大问题的。”颜樾这话也是确实为族长的身体考虑。“我在码头装货突遇大水,装民大多遭遇不测,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一是让我的家人不至于太过担心,二是安排些后续事务,不能造成恐慌。我也是身体不舒服,到处都是伤口,可是我不能安心坐在这儿,很多人都需要我。这样吧,我也不能再骑马。你跟我走,送我回家,你说你也懂医,我正好检验你的程度,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可好啊?”

“好啊!这样很好,走之前必须要喝一副药才行”“那是自然。”“好的,族长您先歇歇吧,我去帮您熬药,一会儿就来。”他转身就走来了,族长就睡了会儿。很快就准备好了后续工作,在丁伯的安排下,颜樾搀着族长走出门,进了马车。路上一直颠簸,族长也会很难受,还好有颜樾在专职照顾着,他走之前拿了一个细腰葫芦,里面装了一些清酒。他看到族长想呕吐就把清酒倒在手心儿里用手搓热,抹到族长的太阳穴处,“果然是神清气爽!”族长对于他的方子大为赞叹,可是其实就是用了酒精醒神儿的原理嘛!还有族长胳膊上的伤口,颜樾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涂一些药膏,少量。因为量多了也不能充分吸收。大概摇摇晃晃的两个小时,就连颜樾坐的都恶心了“族长,您的府上可真是远啊!”“对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族长也说了话。“远的紧啊!原来我与你爹想要相见也要提前约好,不然很有可能跑的腿断了也见不到人啊”颜樾听他一直提起什么你爹你爹,他就会想起他和颜清的爸爸,他会想现在爸妈怎么样了,会不会很担心,会不会天天的哭,找,也可能他们三个人的事儿会上新闻,以此来告诫小孩子不要胡乱的出门,胡乱的进没有人进过的地方……他又想起了明吉,颜清,颜清和我是同样被打下来,虽然后来失去了意识分开,但是颜清应该也在此处,只不过不知道落在了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要是颜清看见自己成了这副鬼样子,不笑死才怪,明吉呢?明吉不知道他是否掉了下来,或者是不知道明吉是否出了什么事?当然颜樾是用一万个诚心祈祷明吉没事,现在在家,尽管他也猜到明吉会很伤心,会悲痛的不能自拔。他回过神儿来,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族长,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他轻声叫醒族长,又扶着他下了车。颜樾扣门,门被家里的人开了一个缝儿,本来是想问来者是谁,看见羸弱的族长赶紧来大门迎接,大叫着“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大家听说老爷回家了,府里顿时洋溢着活泼欢快的气氛,人们就差没有跳起来。自从颜清住进族长的府里,这是第二天的下午,听说族长在那码头边出了事,一家老少都十分担心,明菡时常安慰经常在哭的母亲,哥哥是整日的让跑出去找,这总算是把老爷给盼来了,家可不是都高兴坏了吗!介孺首先跑来“爹,您总算是回来了,妹妹和母亲急坏了!”他看见了颜樾“父亲,这是?”“哦!这是周大夫,你周叔父家的世梁啊!”介孺一脸疑惑的看着颜樾,一副亲眼看见天女下凡的样子。

他们进了屋子,族长冷静的坐在经常坐的椅子上,示意着颜樾也坐下了。

夫人也来了,眼睛还肿着,明菡扶着母亲也来了,看见父亲明显的惊喜之色。颜樾想起这姑娘,很面熟,就一直盯着看,明菡但是没朝着颜樾看去,一心只盯着好像是受伤了的父亲。“父亲,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快急疯了”“父亲没事,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是这位,周世梁救了我,给我开了药,才让我恢复的如此之快啊!”明菡这才看到了这个叫周世梁的人,她一眼便看出了他,但却不能说破。她只是为了表示感激他救了父亲而投之一个微笑。颜樾也点头示意。“这是周大夫,周伯父家的世梁,时隔多年,这孩子又回来了,不容易啊,流落他乡,吃了很多苦,世梁回来了,周家也就该再次鼎盛起来了”他特意用了周父的名字说,以表示怀念。“和孩子时候长的差不离,对不对?”他的眼光头转向了明菡,她的脸顿时粉红了,从小就听说自己和周家少爷定亲,周少爷不见了,事情也不了了之,如今他回来了,岂不是……“爹,你看我,女儿怎么会知道啊!”她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反而引的族长大笑。“说得对,你怎么会知道?当年你还不记得什么事”“哎,对了爹,昨天我们的码头发了水患,货物全部被卷走了!”明菡心里想的是为颜樾美言几句,功劳说的越大越好“是啊,爹”还没能等明菡说完,介孺就接过话茬儿,明菡就让着哥哥说“幸而有一个女子见多识广,及时提醒,才保住了大家的性命。”“哦?果真是提醒了大家,女子若有预知水患的能力,那真是奇了,闻所未闻啊!”

“那女子在哪?”他非常想见到这女子。“父亲,就在我们的客房”明菡说着。“哦!”“父亲,是这样,那姑娘受了伤,在养伤呢!”介孺说。“受伤了?这不是大夫嘛!”他用手指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颜樾。面对族长的强烈推荐颜樾对着大家都点点头。表示谦虚“好就这样,介孺,明菡,你们两人领着世梁去给这位神奇的姑娘瞧瞧,我老人家的就不去了,你们几个也说说话,相互了解了解也是好的。”“是”他们兄妹很契合的同时回答,介孺首先起身“请吧”他引导着世梁去往客房。他们两个又使世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走着,后来明菡起身。介孺的声音有些低沉,而且面相,动作给人一种憨厚信任的感觉。明菡在他们俩后面走着听着他们说话“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呢?”介孺首先说话“恩,还不错吧!不太坏”介孺突然拍了一下颜樾的肩膀,并带着很温暖的微笑。表示着友好,赞赏和鼓励。“释怀就好,不要担心,以后我会帮你的。”明菡在后边也笑了。让颜樾愣了,心里很感动。介孺则又开始走,一会儿,就拐进了一间屋子“这就是客房了”颜樾点头,跟着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子,一身青色服装,在睡着,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昏倒。明菡赶紧关切的走过去,摇晃她,想把她叫醒,让大夫看诊“姑娘,姑娘,醒醒吧,睡了一天了。”但是她并没有得到回应,她用手探探颜清的头“哎呀,好烫啊,你快来看看吧,她的脸颊已经红的不行了”颜樾听见赶紧上前明菡把颜清的身子扳过来,颜樾一抬头便看见了她的脸“颜清?”他不禁叫出来声音,脸上焦急也轻松。“你说什么?”明菡就奇怪的问。“没没没,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她醒来过吗?”他心情紧张的等待着回答。“有啊,今天中午尚且说了几句话,但是好像不太高兴,她喝了一些粥就睡下了,没想到……”明菡心里也急。“好好,这样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的手放在了颜清额头上大概感觉温度“我开些药就可以了,别太担心”他安慰着明菡,自己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颜清。介孺看见世梁一直看着女客人,就叫了一声“世梁啊!快写药方吧!”他才算反应过来,写药方?自己写的药方有谁能看得懂呢?这可怎么办!“介孺兄,世梁前日手臂受伤,腕力虚浮,恐怕握不了笔,可否?”想了一个这样的借口,可是以后要怎么办?哎,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哦!原来啊,简单,我来帮你”

他进了屋子里拿了纸笔,让颜樾读着“金银花,大青叶,蜂蜜,生石膏,地谷皮,各二两苦参一两二分,枸杞,牡丹皮,党参各三两,山丹根熬汤送服。”“世梁好了吗!我要收笔了。”“可以了,就这样就可以了,多谢。”他弓手道谢,倒把介孺弄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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