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角山的各支队伍都做好了强攻梓泾城的准备。首先动手的当然是西门李玉的佯攻部队。
二镇一营和一镇五营的士兵,从南门大摇大摆来到西门,故意花费了许多的时间,才将队伍整齐地列好了。虽然只是佯攻,但这戏还是要做足功夫的。
李玉利用列队的这段时间,将西门上越军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越军如临大敌,城头上站满了人,火把、牛油灯,都点起来了,照得城门处亮如白昼。到现在为止,龙角山在明处的部队只有李玉这一支,很明显,越军已经把李玉的部队看成了攻城的主力。
李玉在心里暗笑,等你们猜到攻城的主力在哪个方向时,梓泾城就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
一镇五营的营长在旁边问道:“李营长,你说越军会不会冲出城来?”
“那样倒好!可以乘机夺了西门。”
李玉来龙角山之前就是陈国的军官,对于战斗力的评估有自己的看法。他参加过五城暴动,同越军进行过面对面的战斗,自然清楚越军的战斗力。看着自己亲手训练起来的一营士兵,他是有信心的。
“你看,把守西门的越军人数不多,又不清楚我们的底细,不会冒然出击的。因为如果他们出城一战的话,胜了还好,一旦失败,西门就会失守,所以他们不会冒这个险。”
“既然越军不会出城,那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演一出好戏了!”
五营长伸了伸胳膊,显得轻松无比。
“噢,对了,李营长,这佯攻应该怎么个佯攻法?难不成就在城下吆喝几声?”
李玉笑了笑。
“那怎么行。别的部队都拼死战斗,在血水里打滚,我们怎么能这么敷衍。再说了,这一战过后,其他真正参加战斗的部队,经过实战的考验,战斗力必然会进一大步。而我们佯攻的两个营,还停留在以前的水平,今后可就比不上他们了。”
五营长是属于一镇的,是强把子带出来的,多少都带有一些火爆性。一听今后要比不上其他部队,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起来。
“早知道这样,就争着去东门或者南门了,多少还能实战一下。现在来到这西门,只有看戏的份了。”
李玉又笑了,“别担心,到了西门,照样可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五营长瞪着李玉,“说清楚些。”
“虽说不是真的攻城,但你看看越军加紧防备的样子,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实战环境啊!我们就当是来这儿训练了,来一次实打实的攻城演练战。这样既完成了佯攻的命令,又达到了训练部队的要求,一箭双雕啊!你说怎么样?”
“那还有啥说的,就按你说的办啊!”
龙角山两个营,在李玉的指挥下,分成了两个波次,向梓泾成发起了佯攻。
第一波次是二镇一营,以哨为单位,列成了五个方阵,并列向城下冲去。每个方阵排列紧密,盾牌手高举盾牌,紧紧护住各个方向,就像一只铁皮大箱子,缓缓向城墙下移动。
城墙上越军见了,俱都大叫起来。军官立即下令,弓箭手探出女墙,“嗖嗖”的羽箭如飞蝗般向下射来。
五个小方阵在箭雨中穿行,由于防护的特别到位,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中箭。在冲到护城河边时,从方阵中伸出了不少的简易云梯,架在了护城河上。做完了这些事,方阵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退后了。
但第二波次又上来了。这一次是一镇的五营,也是排成了同样的方阵。在前进到护城河边时,从阵中放出的是一块块木板。木板搁在云梯之上,就成了一座一座的简易浮桥。但奇怪的是,龙角山的这些士兵仍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又退回去了。
第三波次又上来了,这次是二镇一营。士兵们冒着箭雨,冲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下,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又回去了。
这样来回几次之后,越军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什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射下的箭支也逐渐稀疏起来。
在西门李玉这边进行佯攻的时候,东门的李名早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按照计划,必须等到西门那边的战斗打响了一段时间才能开始,这是要给越军造成这里才是真正主攻的假象。
等了半个时辰,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李名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除了二镇四营,城下的二镇二营三营的士兵都纷纷从隐藏之处冲了出来,在城下稍微集合之后,立即向东门城墙发起了攻击。
原本的计划是偷袭,强攻只是不得已的后续计划。所以龙角山的部队准备的攻城器具极其简陋,只是一些简易云梯和木板而已,说白了,就是老百姓家中的加长楼梯而已。要凭这些东西攻城,难度确实太大了些。
因为攻击梓泾城,是在越军毫无准备的时候,所以在战时才会在城下布置的拒马、鹿角、铁蒺藜、壕沟等一些军事防线,统统都没来得及布置。龙角山攻城部队直接面对的是城下的护城河。这个可难不倒龙角山的部队。他们采取的方法和西门李玉的办法相同。先在护城河上搭上云梯,再在上面铺上木板,护城河就失去了作用。
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潮水般的二营士兵,通过护城河,攀上架在城墙上的云梯,向上爬去。而下面三营的士兵,张弓搭箭,连续朝城墙上射出箭雨,掩护正在攀爬的二营士兵。攻势一开始就相当激烈。
东门的越军在龙角山军队的突然杀出时,出现了短暂的惊慌。但很快就集合好了,在龙角山的战士开始攀爬城墙时,组织起了有力的防守。
滚木礌石沿着云梯呼啸而下,正在攀爬的士兵有的当即砸死,身手灵活的赶紧从云梯上跳下。一排排羽箭从城墙上射来,由上而下,带着呼呼的风声,钻入正在攻城的龙角山士兵的身体之中。二营的士兵顿时出现了伤亡。
李名一见这种状况,立即改变了战法,除了加大三营的掩护力度之外,同时命令二营盾牌手放慢进攻的速度,攻到城下之后,尽量在城墙根底下躲避,不要立即从云梯上攀爬。
而于此同时,李名派出了专业弓箭手,这些人可都是神射手啊!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多个,但他们不仅箭法极准,出箭的速度还相当快。对着城墙上露头的越军士兵,基本上是一箭一个。十几个人射出的箭,夹杂在三营的箭雨当中,越军怎么也不会想到,城下已经来了催命的狙击手。
一会儿而功夫,越军的伤亡就已经超过了攻城的二营,并且伤亡的数字越来越大。他们只感觉到,城下的箭雨太密集了,只要露出头,就是一个死字。
此时,面对这么好的时机,李名哪里会放过。命令一下,二营的士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猛烈攻击。
正当李名心里暗喜,以为将要攻破东门的时候,却发现,越军增兵了。一队一队的士兵打着火把,从南门沿着城墙而来,而城门里面也传来了整队的声音。越军调兵了,真的从南门调兵过来了。
李名嘿嘿一笑,佯攻的目的已经达到,到现在为止,任务已经完成。只是没能把佯攻变成真正的攻击,进而拿下东门,总归是有些遗憾。
“好了,我的事完了。强把子,现在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