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透过乔木密密层层的树叶,洒下一地璀璨的斑驳,偶尔有几片凋零的金蝴蝶追随着微风飞舞。学生三三两两的离开,王小舞背着米白色的帆布斜挎包,独自一人倚靠在校外围墙的阴凉处,嚼着清凉的薄荷糖,耳机里播放后街男孩的最新单曲,她时不时探出头,生怕错过一辆贴满骷髅头图案的摩托车。
“王小舞。”
王小舞稍稍侧过脸,只见肖伟豪左手推着崭新的自行车,高举右手臂较大幅度横向摆动小臂,放在书包里的铅笔盒跟随着他轻快的步伐扑通扑通作响,咧开的上唇不小心露出两颗调皮的小虎牙。肖伟豪皮肤白皙,身材瘦小纤细,在宽大校服的笼罩下,如一株待发育的豆芽菜。
肖伟豪在王小舞面前停下脚步,看着依旧四处张望的王小舞,好奇地问道,“在等公车吗?”
“不是。”
王小舞的回答很简短。对于眼前这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同学和他突然的关心,独来独往惯了的她有些不适应。
“我家在城西,顺路吗?”
王小舞摘下耳机,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家住在城东。”
“哦,没关系,我刚好要去城东书店买参考书籍,要不我载你一程。”
“不用了,”王小舞干脆地朝他摆摆手,“我朋友待会儿就来接我了。你先回去吧,现在已经到点吃午饭了。”
肖伟豪还想说些什么,一辆摩托车骤然在车道旁急刹车,男子有些低沉的嗓音隔着黑色安全帽传入两人的耳朵,“王小舞,上车。”
王小舞跟肖伟豪招了手走上前,接过男子抛过来的红色安全帽,坐上后尾座,搂着男子的腰绝尘而去。
离开肖伟豪的视线,王小舞双手也离开男子的腰间,为防止摔倒,她紧紧抓住身后的车架,打着哈欠,眼睛盯着男子被安全帽遮挡的后脑勺,“你是谁,陈耿林为什么没来?”
男子一直绷着的身躯终于在王小舞双手离开那一刻得到放松,他透过车镜,见她毫不在乎的模样,有些好奇,明知道他是陌生人,却敢坐他的车和搂他的腰,“你胆子倒挺大的,知道不是陈耿林还敢上车。”
王小舞冷哼一声,要是连陈耿林的模样都认不出,那白费她和陈耿林十几年的交情,不过以陈耿林谨慎的性格,能甘心借他的宝贝车,那关系肯定不一般。
“他是不是又喝醉了。”
男子一怔,“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小舞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神情,“我还知道他又失恋了,在AKTV里痛哭买醉。”陈耿林放自己鸽子的时候,就是他失恋之时,而且买醉地点从来不改。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小舞懒得回答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困意又一次袭来,她不顾形象地打着哈欠,任长发在狂风中里肆虐。
见到陈耿林时,他正在粉红色的包厢里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握着麦克风,脸上留有泪痕,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情难自禁,我却其实属于极度容易受伤的男人……”
王小舞听着这凄凉得快滴出血来的歌声,走上前,扯着陈耿林的手腕,“走,回家。”
陈耿林努力挣扎欲摆脱她的束缚,可王小舞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疼得他喊出声,“小舞,轻点,我的手要废了。”
王小舞没理会他的哀求,扯着手继续说道,“走,回家。”
对于她的执拗,个头一百七十八公分的陈耿林没办法,只好妥协,“好好好,我先去买单。”
静静呆在旁边看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的男子突然发声,顺便捡起陈耿林落在沙发上的外套,“不用了,我已经付过钱了。”
“许岩哥,太谢你了,这么忙还麻烦你去接朋友,陪我在这疯。”
被称作许岩的男子只是把衣服披在陈耿林肩上,轻拍他的头,“明天出来一趟,关于店租的问题还得再谈一下。”
陈耿林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嗝,豪爽地比了个OK,“哥,我先走了,明天再见。”
王小舞艰难地扶着陈耿林压在她肩上的身子,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失恋那么多次,还能痛哭成这样,真是服了你。”
陈耿林有些不服气,特意提起一条腿,加重王小舞身上的负担,“王小舞,你说这话我可就不高兴,谈那么多次恋爱怎么了,失恋也还是会伤心。你看我,有钱又上进,为什么她们都要和我分手?”
王小舞用力捶打着陈耿林的大腿,甩给他好几个白眼,“你丫的再耍性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失恋怎么,过几天你还不是照样又搂着新妹子来见我。”
陈耿林这个人,对每一段感情都投入很深,分手时哭得呼天抢地,可又能很快地进入下一段感情里。失恋这事,王小舞已经见惯不惯了。
陈耿林突然认真地冒出一句酸掉牙的话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了。”
“别在这里卖弄你的歌词,这种话只能骗骗你的女朋友。”
王小舞毫不留情点破,一脚跨上摩托车,对着还在那故作伤感的陈耿林不耐烦地吼道,“快上车,我还等着吃午饭呢。”
陈耿林听话地坐上车,在王小舞看不到的背后连续做了好几个鬼脸,“你的脸皮倒是挺厚的,来我家吃饭还这么嚣张。”
王小舞纠正道,“什么你家,是刘阿姨家。”
“刘阿姨是我妈妈。”
两人的小打小闹戛然于王小舞突然启动的摩托车和陈耿林被吓了一跳的惊呼。许岩缓缓地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他认识陈耿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不过看情形,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不然一度喝醉酒的陈耿林怎还记得拜托自己亲自到校门接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