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优俏脸微红,洁白的右手轻抚耳垂,欲言又止。
王小舞交叉双手依靠在走廊的白墙上,见林优这副模样,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眼前这个尖子生被什么问题所为难,“又是哪个男生向你表白了?”
林优朝王小舞做嘘声状,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周围,紧挨着王小舞,巴掌脸皱成一团,“郑子健他昨天晚上跟我表白了。”
“郑子健?就是你辅导的那个同学?”
“嗯。”
林优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被班主任交予光荣的任务,帮这个刚转学过来的郑子健辅导数学功课。这个郑子健,王小舞见过几次面,白白的肤色,有着现在流行的细长眼型,连走路都是挺直腰板前行,印象分很高。
“这种事情你不是经历很多次了么,怎么还这么为难?”
有时候王小舞觉得林优太过辛苦,博爱的胸怀让自个深陷拒绝的苦恼里,她不像自己,在乎的人就那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律以自个快乐最大化为原则。
“这次有些不一样。”
“哦”王小舞倒是有些吃惊,“怎么个不一样法?”
林优头转向王小舞,眼里盛满深情,“在他身上我看到陈耿林的身影,却享受到陈耿林未曾给予的关注。”
无聊时高冷的郑子健会讲笑话逗林优开心,林优扁桃体复发时他还特意请教母亲,亲手为林优炖了一盅雪梨汤。
王小舞踢着脚尖,“你这样又是何苦。”
“我经常在想,如果跟我表白的人是陈耿林,那该有多好。我应该会偷着乐,看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里,我名正言顺地呆在他身边,恶狠狠地禁告其他女生别靠近他。”林优突然低着头,闷着声,“可惜那人不是他。”
“那这个郑子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放弃梦寐以求的关怀是一件疼痛的事情,我现在还不打算承受。”
林优看着一旁不说话的王小舞,“对不起小舞,每次都把负面情绪扔给你,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林优有很多很多的同学,却仅限于交流学习。王小舞是唯一一个不与她校对试卷答案,要求分享学习经验的朋友。
“没事。”王小舞不在乎地摆摆手,“我顶多就当个听筒,感情的事我也没经验,给不了你任何意见。”
“小舞,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你喜不喜欢陈耿林?”
“喜欢。”
王小舞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林优表情有些不自然,藏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指尖挤压得没有丝毫的血色。
王小舞捧着林优的脸,笑得如绽放的向阳花,“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后来林优告诉王小舞,自己曾经是那么羡慕她和陈耿林的相处方式。可这次交谈之后,她不再存有疑虑。王小舞当时的眼神是那么的澄澈,直看进她心里去。那个时候她就跟自己说,她可以不需要陈耿林这个男朋友,但一定要留住王小舞这个好朋友。
余水洋在讲台上认真地评讲试卷,王小舞左手抵着脸颊,右手不紧不慢地旋转着笔杆,她无聊的打着哈欠,埋怨自己昨晚居然熬夜追综艺节目,现在将好好的双眼皮愣是困出逆天的四眼皮。
好感这情愫来得悄然,去也匆忙,前阵子王小舞还乐此不疲地跟文婷夸耀余水洋是如何如有个性,如何有魅力。属于余水洋班级的舍友告诉王小舞,余水洋在她们本班并不受学生喜欢,很多同学觉得他就是想通过塑造出极具个性的形象来引起学生的追捧。刚开始王小舞还有些怀疑,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确实如此,明明属于众所周知的历史事件,他非要说出不同的版本。这种事情刚开始确实能吸引王小舞,可听多了,便觉无趣。褪去光环的余水洋在王小舞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男老师,身材瘦小,相貌一般,她实在无法想象当初“帅出境界”这种不害臊的词汇她是如何说出口。
烧烤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走了许岩这个台柱,又来了几个帅气的服务员。陈耿林坐在他专属的收银台上,有条不紊地点着钞票。王小舞趴在台面上,眼睛不眨地盯着陈耿林,瞧得他背后直发毛。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阴谋?”陈耿林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被害妄想症发挥到极致。
“我就不明白,你长得顶多算清秀,怎么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
“这你就不懂了,很多人喜欢我,并不是因为我好看,而是因为我有魅力。我可以陪她们逛街,我可以记住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可以接受她们偶尔的撒娇与小脾气。如果是你,你会不喜欢我么?”
“又分手的你打算找什么的女生?”
不出意料,陈耿林和他心爱的莉莉还是不能跨过两个月这道坎。当陈耿林将许岩离开时托付的五十块交给王小舞时,王小舞脱口而出的“你又失恋啦”让陈耿林深深怀疑自己的手机让人安装了窃听器,不然这有一个月没来的店里的王小舞怎么知道他失恋这件隐秘的事情。
陈耿林似乎有些为难,想了许久才回道,“我也不清楚,似乎主动表白的女生我都接受。”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林优?”
“林优不一样,她太过较真,也把我想得太过美好。我连想要什么样的女孩都不知道,怎么接受她这份沉甸甸的感情。”
“你既然不喜欢她,那请你不要给她希望好吗?”王小舞直起身子严肃地说道。
被王小舞的眼神吓到,陈耿林连忙点头,“好好,我不给她希望,我以后冷眼对她。”
王小舞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不好好说话,是不是皮痒了。”
“好好。”陈耿林吃痛地抽开手,“我就像对待你那样对待她总行了吧。”
好好的爱慕者转眼就成了妹妹,陈耿林气有些不顺,他疯狂地敲打计算器,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这台无辜的机器上。王小舞无语地瞥了他一样,就这种幼稚男都有那么多人喜欢,这世道真是变了。
“我爸从北京带来一些特产,今晚叫上林姨一起到我家吃饭。”
“陈叔叔他出差回来啦!”
王小舞兴奋地尖叫,从小陈一舟就是王小舞崇拜的对象,作为一个商人,却有书生的儒雅。她最喜欢陈一舟宠溺地摸着她的大头,慈爱地呼唤她“小舞”。王小舞以前一直追问林雅,父亲王和畅是否也像陈一舟这么风度翩翩。那时候林雅总仰着头,嘴角止不住上扬,“你父亲他是一个风一样的男子,醉心于春光,执念置荒凉,自由留不住。”
陈耿林看着王小舞笑得极其谄媚的模样,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