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谢谢你!”
在他忧虑的神色中,我冲他扯出一个大大的有些虚弱的笑容,虽然我的眼神里没有正常时的光亮,但能让他感受到我的真心,减轻他内心的愧疚感,我就觉得很满足。
他似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感谢惊吓到,愣了会神,皱着眉头反过来对我表示歉意:“禾页,是哥对不起你,知道你生病,还没有照顾好你,没有接你的电话,导致你晕倒……”
“哥~”
我款款的打断他,拿着手一指:“既然你这么歉疚,我也不能让你以死谢罪,你就……重新帮我倒杯水吧!那样我就原谅你了。”
“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啊!哥~”
“咳咳!”
经我这么一玩闹,房间里的气氛果然好了很多,司徒远嘴里没好气的应着:“是,是,是,我们家禾页对我最好了,还是少说点话吧,你那烟嗓说话听的我难受。”手里一点也不含糊,端着杯子从水壶中帮我倒了杯水,还顺便放在一旁凉了凉才端给我。
我又指挥着司徒远把窗帘再拉开一点,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还真别说,生病的好处就是能让全家人围着我团团转,顺便体会一下家庭式的和睦与大团圆。
望着窗外逐渐暗下的天空,医院对面大厦外围亮起的一圈霓虹,心里又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之下全是对未来的恐慌,总觉得自己即将失去什么。
躺下后,背对着司徒远,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灰黑的天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老韩、老妈……他们的讨论声吵醒。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苏医生的办公室回来的,入目,他们的脸色又全都出现了新一轮的变换。
后悔、凝重、担忧、顾虑……
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
第二次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他们讲话,任由他们几人在狭小的病房内商量个天翻地覆。
直到他们商量好,我才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侧卧的看着他们,淡淡开口:“爸,我可以出院了吗?”
“嗯,可以。”
老韩点了点头,耐心的找护士小姐姐帮我把手上的针头拔掉,办好离院手续后就离开了医院。
去停车场的路上,他们几人把我护在中间,生怕我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仿佛我又成了那个小时候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
默默的走着,深吸一口气,下过雨后连空气都是湿润的。
站在停车位,我扫了眼老妈开出来的帕拉梅拉,不知从哪里赶回来,后车轮上方居然还带有泥泞,在雨水的冲刷下也没能清洗掉。
老韩让我做出选择,是随他回家还是跟着老妈,我选择乖乖回老韩那,那里可以让我的心里感到舒服。而我也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去原谅我妈,即使在对她怒吼对她歇斯底里之后。
我若不能放下,她也不能得到救赎。
放下和救赎,于我或于她,都是再艰难无比的事情。
我们都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