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本能地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身边的兄弟们一拥而上，抢过他的刀子，干净利落地把他按倒，带上了手铐。
“带走。”杨感到这个家伙似乎和案子有关系，他的心头顿时感觉兴奋起来。
然而，到了专案组，审了一溜够，这家伙愣是没说一句话，正觉得困惑不解时，居委会赵主任来了。
“杨组长，搞错了。”一见面，赵主任就说。
“怎么错了？”
“他是个精神病，他怎么会和咱们的案子有关系啊？”
“精神病？”杨简直觉得哭笑不得，“怎么没看出来呢？他拿刀子捅人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像精神病啊。”
“错不了，杨组长，他如果真捅了你，肯定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他有精神病院的诊断证明。”
杨瘫坐在椅子上：“王斌，别审了，放人吧，刀子没收了。”
“就这么放了？”王斌心有不甘地说。
“不放怎么办？让他吃几天皇粮去？给国家省点粮食吧。”
“那好吧，窝囊。”
“赵主任，我正想找你商量点事儿。”杨把烟递给赵主任。
“什么事儿您吩咐。”赵主任点上烟吸着。
“我们研究过，闵江里小区事件发生的时间都是集中在早晨和傍晚，我真担心明天早晨还是不太平啊！所以我想明天早晨我们要派出所有的人分散在小区里，力争不放过一个角落，力争找到线索，至少要给小区里的人一个安全感。你看你能不能组织点人，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这个----，可以，要多少人？”
“人是越多越好，但一定要可靠的。”
赵主任看看表：“好的，那我得马上去组织人，时间不多了。”
“嗯，你去吧，拜托了。”
赵主任刚走，杨又让王斌去通知那几个科学家团队，让他们明天早晨配合专案组一起行动。
杨看看表，沮丧地对卢说：“难道，咱们今天又白忙了？”
卢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面沉似水，也未言语。
凌晨零点半，所有的专案组人员全部到齐了，武警部队的人也都到了。因为人多，有很多人都是站在门外。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杨问郝文斌。
郝文斌面对杨满怀希望的目光，真有点无言以对的感觉，他只是默默地定点头。
“没关系，咱们继续努力。”杨也不知道是对郝文斌说还是在鼓励自己。
为了兼顾着里外的人杨只好站在门口，大声喊着：“同志们，大家辛苦了！现在我宣布，明天早晨8点到9点之间，大家要务必要提前到岗，分布到小区的各个角落去。还是那句话，力争找到线索，也要给小区的人安全感！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回去了，明天继续。”
房间里只剩下杨组长，卢副部长，王斌了。
“王斌，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就可以了，你别跟我们一起熬坏了。”杨说。
“那行吗？”
“行，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王斌走了。
杨给卢接了杯水递给他：“卢副部长，真不好意思，一直也腾不出时间给您接风，您看要不一会儿咱们出去吃点什么？”
卢笑了：“哎呀，很多年没这么拼命了，好家伙你这几天一直这样吗？”
“是啊，赶上了这件事，想轻松点是不可能的。”
“那好吧，咱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顺便讨论一下工作。”
“咱们叫上张卫华怎么样？我总觉得他会对咱们这个案子有帮助。”
“可以，咱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这个案子。”
杨拨通了张卫华的电话：“喂，张老师，还没休息呢？”
“哪敢休息啊，还在等您的指示呢，老张可不敢对你爽约啊。”
“那真谢谢张老师了！是这样，白天实在是没时间，您看现在咱们能不能出去坐坐，也让我能有个机会向您讨教一下。”
“杨组长太客气了，那我到你楼下找你。”
“我去接您吧。”
“不用，这么近。”
“哎，卢副部长，张老师是浙江人，我一听他说话，就想到了******。他说话简直跟电影的里******一模一样，真是搞笑。
“同感同感，”卢说，“我也曾和浙江人打过交道，确实如此。”
杨和卢刚下楼没一会儿，张卫华也到了。
上了车，大家商量着去哪里吃，卢说就在附近吃点吧。
“卢副部长您有所不知啊，”杨说，“在天津这个地方，唯独北辰区的饭不能吃，不光是难吃，而且吃完了也闹肚子。”
“嗯？真有这么回事儿？”卢不解地问。
“我哪敢骗您啊，”杨说，“我们原来在这办案子，没一个不说这的饭难吃的，而且吃完以后，得有一半人会闹肚子。”
“那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难吃不可怕，闹肚子也不要紧，工作确实耽搁不得的。”
“那咱们就多开几分钟，到市里吃去。”杨发动了汽车，向市里开去。
“哎，按理说，”卢说，“吃应该是在天津吧，京油子卫嘴子嘛。”
“这只是一种说法，”杨说，“所谓的卫嘴子也有天津人能说的意思，而不仅仅是说天津人饭做的好。”
“有道理，我喜欢天津人说话。”
“其实，外面所说天津话一般是指市内六区的话，仅仅是天津话的一部分。比如芦台，汉沽，他们的话就就接近唐山话了；武清也属于天津，但是他们的话跟北京话区别不大，基本算是标准的普通话了。张老师，我刚才还跟卢副部长说呢，听您说话，我就想起了******。”
张卫华也笑了：“其实我说的算是浙江普通话，如果我说纯正的浙江话，你更得说我像******了。”
“咱们去吃点什么好呢？”杨问。
“咱们今天是客随主便，你是主嘛。”
“行，那咱们就去吃沙锅，喝点稀的也舒服。”
“可以可以。”
到了河北区的一家路边饭店，几人信步进去，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店里仍然几乎是人满为患。
“看到了吧，要说吃，我们天津人绝对给力。”杨笑着说。
几个人要了几个沙锅，几个烧饼和一些烤串，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然而，旁边几个客人的话却让他们大为扫兴。
“哎呀，不知道闵江里的案子嘛时候能破了，真尼玛跟着揪心。”
“总觉得这案子太怪，就咱们那几个吃干饭的，能破介案子？”
“就是就是，他们最大本事有两个，一个是抓赌，一个是抓小姐客人，那是一抓一个准儿，好家伙一到办介事的时候，那各个是威风凛凛，大义凛然，气势如虹！好么比打了鸡血还疯狂，都像是那个下山的老虎！一到正事儿，怎么样？完了，蔫了！傻了！我看哪，国家算是白养着这帮人了。”
杨气愤地站了起来，但被卢拉住了：“杨组长，咱们是吃饭来的，别理他们。”
“看咱们给人家留的什么印象？”杨气愤地说。
“难道我们不该反省一下嘛，”卢说，“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嘛。咱们现在确实存在着办利益案的情况，而且假如闵江里案子破了，他们自然就无话可说了。其实，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嘛。”
那桌客人终于有人说：“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人家，这事儿压根就不像是人干的，谁有这么大本事？”
“是是是，介事太邪乎，全世界也是第一次发生，还不知道后面是嘛情况呢。”
“哎，介事我琢磨着，早晚得搞定了，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等事搞定了，我早晨的那套煎饼果子我也不吃了，捐献出去。”
“你尼玛够大方咱也不能含糊，我早晨那盘小咸菜不吃了，我也捐出去。”
“嘛玩意儿？尼玛都捐了，那咱也不能露怯，啊对吗？我早晨那晚老豆腐我就吃一半，剩下一半也捐了。”
“你尼玛太大方了。”
一阵放肆的笑声。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邻桌的一个大爷说话了：“哎，你们几个干嘛了？介是嘛时候？你们说介个亏心吗？差不多就完了，知道吗？差不多就完了。”
一个胖乎乎留长发的小伙子举手道：“大爷，怨我，我们开玩笑呢，真开玩笑呢，我们白天还说去闵江里当志愿者去呢。对不起了大爷。”
卢叹着气说：“应了天津那句话了，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嘛人都有。”
杨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没想到，只一会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
卢和张呆呆地看着杨，是在不忍心打扰他，就只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张忍不住来到刚才说风凉话的那桌旁：“几位，打扰一下。”
“您老嘛事？”那个胖小伙子说。
“你们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
“他是闵江里案件的专案组组长，他几天几夜没吃没睡了，你看看他。”
几个年轻人不由得肃然起敬，胖小伙说：“大哥，对不起了，我确实是开玩笑呢。”
张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心想我都能当你大爷了，还大哥呢。
“你知道那个坐着的是谁吗？”
“谁呀？”
“公安部副部长，人家都是六十岁的人了，大家为了这个案子都拼命了，他们你说容易吗？”
“哎呦，大哥，真对不起了！”
“小伙子，以后说话不要伤人心。”
“我知道，大哥，抱歉抱歉！”
几个年轻人已经吃完了，他们默默起身走了。
没一会儿，杨突然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噩梦，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一时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仍然在梦里，而且，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惧。
“我，我怎么睡着了，真不好意思。”
“你确实需要休息了，一会回去，你要抓紧睡一会儿。”
“唉，我何尝不想好好睡一会儿啊。”杨叹道。
“先好好吃点，人是铁饭是钢嘛。”张喝着汤说。
“对，吃饱了才有精力工作嘛。”杨大口吃起来。
终于，大家都吃饱了。
“今天这顿饭吃的真香，杨组长，谢谢你了。”卢说。
“味道真不错，难怪都说天津吃的做的最好。”张说。
“这么说，还打算让我以后再请一次？”吃好了，杨似乎也有点心情开玩笑了。
“反正是跑不了你了。”卢笑着说。
“好，就这么办了！”杨说，“只要这个案子破了，我可以请你们一百次，一千次！”
“我看好你！”卢郑重地说。
几个人来到收银台前，杨说：“美女，结账。”
美女看看几个人，又看看他们吃饭的桌子：“喔，你们的账已经结完了。”
“结完了？”杨诧异地看看张和卢，“你们结账了？”
张和卢面面相觑：“没有啊。”
“是谁结的？”杨问美女。
“是刚才一个胖乎乎的小伙子结的。”
张卫华想了想：“我知道了、”
“你怎么能让人家结账啊？”杨说。
“我没有啊，是他自己结的。”
杨叹口气，想了想：“这么办吧美女，我把钱给你，下次那个小伙子来了，你把钱给他，替我谢谢他，行吗？”
美女想了想，一时还拿不定注意。
“不行！”一个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穿白衬衣的壮汉出现了。
“几位，”壮汉说，“我是这的老板。叫我说啊，人家小伙子替你们结账，那是一片好意，对吗？如果你们拒绝了，就是拒绝了人家的好意，这样做不合适吧？”
“那我们没缘由的让人家结账也不好吧？”杨说。
“不对，”老板说，“人家也不不可能没缘由地给你们结账，对吗？你们啊，也就别认真，怎么样？”
杨想了想：“不行，这样不好。”
“介就没意思了啊！”老板说，“几位，叫我说，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美德，对吗？别客气了。”
杨苦笑一下：“那你们就替我谢谢那个小伙子。“
“介不是事儿。”老板爽快地说。
“那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谢谢你了老板，再见。”
“等等。”
“还有事吗？”
“是这么回事，我们店啊，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杨笑了。
“嘛规矩，咱们天津卫的规矩，凡是第一次到我们店吃饭的外地人，都得送一份礼物。”
“这，这算是什么规矩？我也是天津人，怎么没听说过？”
“你是天津人，这两位不是。这是天津卫的新规矩，咱们不能不按规矩办。”
“那真不行！”杨断然说，“兄弟，你们为什么定这么个规矩？”
“为嘛？就是为了让你们早点把闵江里的案子破了！”
杨愣住了:“你们怎么-----”
“嘛话也别说了，几位，辛苦了，拜托了，我们是老百姓，帮不上你们嘛忙，就表示一下支持吧。请你们别辜负我们一点好意。”
说罢，不由分说，老板吩咐道：“二子，把东西装好，给这几位先生送过去。另外，几位，从明天开始，我们免费为你们送饭，一日三餐，包括夜宵，你们想吃嘛就言语，别客气，不吃好怎么能办好事呢，就这么定了。”
看这架势，再怎么争也没用，杨只好不再拒绝：“兄弟，我比你大，我叫你一声兄弟，谢谢你了！”
到了专案组，那个叫二子的人殷勤地把拉来的面包、方便面、饼干等搬上楼，其中竟然还有两条中华烟。
二子走了，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怎么好，人家做买卖容易吗？挣钱很辛苦的，这怎么好？”杨说。
“好了，”卢说，“杨组长，看来现在争也没用，你就暂时收下，争取尽快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我一定会的！”
“那我先休息了。唉，人老不讲筋骨为能啊，我真的老了。”
卢走了，张少华说：“杨组长，时间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咱们是不是下次再谈啊？”
“这个，张老师，”杨说，“我心里现在实在是放不下闵江里的这个事儿啊，躺下也睡不着，要不咱们聊聊吧。”
张少华只好笑着说：“杨组长，你的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唉，真是抱歉了，理解一下吧。”杨取出饭店老板送来的饮料，“你喝什么？”
“我，还是喝点白水吧，到了我这个年龄，再喝甜的就不好了。”
杨给张卫华接来水：“可不是，我们家的那位也不知道从哪看来的，说是吃甜的东西简直就是吃毒药，现在我也尽量少喝甜的了。”
“那咱们今天谈什么呢？”张卫华说。
“就先从今天的事开始吧，那个孩子也太神奇了吧，那根本就突破了现在科学的框框了嘛。”
“那不过是最简单的特异功能。”
“最简单，我的天，那不简单的特异功能还都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