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葛哪里看不出乌奴的无视,胸口处堵了口气,有些气短。九重葛急忙深呼吸将其压下,垂眸对着乌奴哼了哼。来日方长,日后整治那包子的时间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看你这么急迫的想要知其原委,本君便将此次封锁逃犯的重任交于你,你可得好好表现!”说着,渊祭也不管九重葛是否反悔,兀自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九重葛面前。
泛着金黄色晕光的令牌摊在渊祭掌心,衬得修长的五指更是白皙均匀,九重葛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竟是无法自拔。
渊祭见状,眼角流露出点点笑意,抿了抿唇,故意出声打趣道:“小九儿莫不是被这令牌晃花了眼?怎的这么长时间也不伸手接过?”
九重葛被渊祭明显的调侃唤回神智,脸颊蓦然一阵滚烫,伸手掩唇,假意清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天气怎的有些闷热?”说着,一边伸手在脸边扇风,一边抬手接过渊祭手中的令牌。
渊祭对九重葛这小心思心知肚明但是不随意点破,只是淡淡的应了句:“仙矶洞下的岩浆温度的确是有些令人承受不住,等会儿你下去的时候可得注意些。”
九重葛脸上的错愕稍纵即逝,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明显的谎话帝君居然不拆穿?还真是令人费解。但是不管如何,给你台阶你就下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深知的。点了点头,九重葛怀着好奇,垂眸将手里面的令牌翻来覆去的察看了好几遍。只见这令牌背面有着狐、龙、凤,三大仙族原形的浮雕,栩栩如生。不仅如此,还头尾衔接,将整个令牌环绕一圈,似乎有着护卫的寓意。
九重葛咦了一声,盯着令牌正面轻声念道:“封神令?”
渊祭嗯了一声,开口解释道:“这封神令可号令所有仙族,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九重葛听闻,便觉得手中这封神令顿时有着千斤的重量和灼人的温度,连带着手心也微微的开始冒着薄汗。硬着头皮,顶着渊祭那锐利的视线,九重葛受宠若惊的问道:“那仙君将此等至关重要的令牌交到小仙手中,是何意?”该不会是让自己充当守护兽吧?幻想着自己每天都围绕在这令牌周围转圈,九重葛心中就一阵发秫。
渊祭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九重葛一眼,继而很是轻蔑的嗤笑道:“别胡思乱想些不可能的事情……”说着,渊祭顿了一顿,瞥见九重葛脸色涨红,须臾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急忙又开口继续吩咐道:“这令牌等会儿你直接拿着下到仙矶洞底,那周围强大的结界便会自动开启。而后你就会见着刑台,乌奴便会自动将逃犯丢到刑台之上,你直接把封神令丢到刑台上空,等到刑台周围的烫金铭文开始闪烁的时候,你就可以折身离开了。”说完,见九重葛一脸迷茫的样子,嘲笑道:“怎么?小九儿该不会是记不住吧?”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显得更加邪魅。
九重葛皱了皱眉,方才从渊祭的嘲笑声中回神。也不是没听懂,只是在脑子里面幻想那仙矶洞下面的格局,不由得便走了神。“小仙虽说愚钝,但人话还是听得懂的……”嘴角含着虚假的笑意,九重葛眸子里面的冰刀子唰唰唰的往渊祭身上飞。
渊祭挑了挑眉,这丫头居然知道反击了?嗯……不错,是个好现象,不然低眉顺眼的真是碍眼。垂眸瞥了眼脚边的乌奴,渊祭对着身前的九重葛吩咐道:“好了,你可以先下去了,乌奴随后就来。”
九重葛顺着渊祭脚边看去,便见得乌奴正抬首用那双发红的眼珠子很是鄙视的瞅着自己。九重葛撇了撇嘴,也不言语,紧了紧手中的封神令,直接转身就朝着仙矶洞下面飞去。
乌奴再是不愿,也不会忘了守自己的本分,瞥见九重葛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才懒洋洋的起身,伸出前足按在地上伸了一个很是惬意的懒腰之后,继而一摇一摆的尾随九重葛而去。
渊祭则是面色自若,移步到栏杆旁,双手负于身后低眸朝着仙矶洞下面看去,眸底一片暗红。一身白衣不染尘世,三千青丝顺肩流泻,超凡脱俗,飘飘欲仙,但背影偏生又透着几许孤寂。
……
九重葛朝着下面的一片赤海俯身冲去,扑面而来的热浪愈发的汹涌,好似置身于炼丹炉之中,九重葛白皙的小脸早就已经开始灼热并泛着微红。抬手攥紧袖子拭了拭额际的汗珠,九重葛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抿了抿唇,定睛看去,只见一片火红之中一个小圆点逐渐显现。那必定就是帝君口中所说的刑台了……若是条件允许,九重葛猜想自己应该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兴致满满的继续俯冲,明明感觉那小圆点近在咫尺,奈何怎么也抵达不了。先开始下来的时候便差不多耗了一刻钟,自打看见小圆点开始,九重葛约算着起码又俯冲了一刻钟,前后加起来几乎耗时两刻钟。若是走路,两刻钟算下来路程也不算漫长,但这好歹是飞行。就着自己现在的仙术阶级,历时这么长时间可见这仙矶洞到底有多深!再者,愈来愈强烈的热浪冲击更是不容忽视,九重葛心下愤懑,连带着把那洞顶之上的人也抱怨了一遍。他肯定知道这下面是何等的境况,偏偏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诱骗得自己心甘情愿遭此一罪。姜还真是老的辣……
心里面腹诽了不久,便见得眼前的圆点在逐渐放大,九重葛故意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免得又是空欢喜一场。不料短短几个眨眼间,九重葛便已经立在了刑台一旁。
原本还以为刑台会是占地面积很大的一个圆台,没想到却是只有容纳单人站立的大小。九重葛边拭汗边打量着,只见那刑台周围果真如帝君所说围绕着一圈细小的烫金铭文,就连那刑台之上也是稀稀落落的有着几个。九重葛心下好奇,挥袖上前,想着将那铭文看清之后自己或许能认得。没想到皱着眉头研究了半天,却是那铭文认识她,她不认识那铭文。摇头晃脑的叹了一番的气,九重葛只能放弃的退后。
嗷呜一声,九重葛蓦然朝着身后看去,不知何时乌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姿态悠闲。此时正眯着一双猩红的双眼,朝着九重葛上下打量,眼尾露出的鄙视毫不遮掩。
九重葛哼了哼,面色不改。
不过是和乌奴才相处了一天不到,九重葛便已经对乌奴的鄙视视若无睹,可见这一人一兽是有多么的嫌弃双方。
仰着脑袋,呼哧了几口气,乌奴直接张嘴就将肚子里面的东西吐了出来。然后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刑台上面便多了一条白蟒。似乎是因为刑台太小,而白蟒早就对这里习以为常,所以落地之后很是自觉地就蜷成一团。
九重葛皱了皱眉,一双眼睛直直的黏在白蟒身上,原本以为从肚子里面吐出来的东西身上都应该带着污浊的粘液,但是却没料到这白蟒身上却是干净一如平常。掀起眼皮悄悄地打量了下身边趾高气扬的乌奴,九重葛对这家伙的好奇不由得节节攀升。
乌奴根本就没察觉到九重葛的窥视,见自己已经大功告成,也不想在此地久留,毕竟上到洞顶花费的时间也不是那么短暂。瞥了眼九重葛,朝她哼了哼,好似在提醒她快点完事。而后一个转身,腾飞一跃便潇洒离开。独留九重葛在原地目瞪口呆,继而又被气得浑身发抖。这……这家伙居然不等自己?真是毫无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