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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牧人的狼

一路上迷凤都没怎么说话,吃东西也很少,可以说基本只喝水和吃一点点面包,罐头什么的她碰都不碰,她管那些罐头叫古怪的物件,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吃食,她不想尝试。

申屠雄每餐也尽可能省着吃,尽管如此,到第5天的时候他们还是彻底断粮断水了,毕竟没有汽车,光靠人背是携带不了多少物资的,叫那些狼帮忙带点东西又不现实,一个沟通不好说不定就被咬死了。

更叫申屠雄心慌慌的是5天来都没见过这些狼进食,虽说狼是很耐饿的动物,可要是真饿急了,它们可不会有耐心听你解释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之类的东西。

这天晚上他们在一处大沙丘边上露营,申屠雄和迷凤捡拾了些干枯的灌木,升起篝火来烤火休息。狼群照旧在旁边不远处或坐或卧,只有白狼站着,它在其中几头狼的中间走来走去,和这头碰碰脑袋,又咬咬那头的耳朵,不一会,那几头狼就往远处跑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迷凤?”申屠雄饿的有气无力的,早上吃掉最后一个罐头后,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东西了

“什么事”在沙漠里走了几天,迷凤却好像越来越有精神了,一点都看不出不久前还曾经受过严重的箭伤

“你看到没有,你说那几头狼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你说它们是不是捕猎去了?估计它们前几天都是半夜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出去捕猎的吧,我听说沙漠里的小动物都是晚上出来活动的”要不是水不多了,连口水都已经太过珍贵,申屠雄的口水早就下来了,他好久没吃肉了。

“现在太阳刚落山呢”迷凤悠悠的应了句

“对噢”

“你的家到底在哪里?难道你家真的在沙漠里?照这么走下去,我们非死在沙漠里不可”申屠雄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我的家?”迷凤的眼神突然迷离起来,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的哀怨和情仇,听得申屠雄的心都有些酸酸的。

“我的家原来并不在沙漠里,是别人逼我们住在这沙漠里的,我的家.唉.说了你现在也不会相信的,以后你就明白了”迷凤转过头去,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再理申屠雄

申屠雄听的一头雾水:别人逼你们在沙漠里安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再说这茫茫沙漠里怎么安的家呢?看迷凤不想和自己说话,申屠雄只好把一肚子疑问闷在了肚子里。

最近诡异的事情发生太多了,他都麻木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算逑,随遇而安走着瞧吧!

“你的伤怎么样了?”申屠雄沉默了半天又问迷凤

“没事了”迷凤淡淡的回道

没事!这才是怪事!申屠雄腹诽道,迷凤身上有许多的迷,其中谁射伤了她是申屠雄最好奇的,可不管申屠雄怎么问,迷凤总说以后你会知道的。难道是天上掉了下来的?气人的是迷凤竟然说算是吧!到底是我穿越了还是你穿越了啊?!!申屠雄不满的脱口而出:迷迷迷,怪不得姓迷,感情你是父母元宵节逛灯会的时候猜灯谜送的吧!

“你说什么”迷凤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说你很漂亮”申屠雄没好气的随口答道

“强壮才能活下去,漂亮没用”迷凤认真的说道

“噢?什么意思”申屠雄不太能理解

“没什么意思,你会知道的”迷凤又开始绕了

“你知道牧羊犬吗?”申屠雄两手交叉枕着脑袋半躺在旅行包上,突然发现沙漠里的星星真多,又大又亮,上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星星应该是童年时期了吧。

“牧羊犬是什么?一种狗吗?”迷凤有点好奇

“牧羊犬是一种狗,它们帮助草原上的牧民放羊,它们赶着羊群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来都不会跑丢一只羊,它们.还能保护羊群赶跑吃羊的.狼”

“这么说牧羊犬是一种很厉害的狗喽”迷凤心不在焉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奇怪吗?这几天都是这群狼赶着我们往沙漠里走,好像是牧羊犬按既定路线赶羊一样,只是现在狼成了牧羊犬,我们成了羊,只不过牧羊犬不吃羊,狼可不一定”申屠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迷凤似乎对这古怪的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完全泰然处之。

“它们也是没办法的”迷凤似乎不愿意多说,突然就不说话了

“什么!没办法!什么意思?!”申屠雄要晕了,谜团一个接着一个,这种满头问号无法理清的感觉太难受了

“冬天来了,狼过冬需要粮食”

“什么.意思?!”申屠雄吞了口口水,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迷凤的脸藏在了沙丘的阴影里,申屠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一时无法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逗你玩的”迷凤的声音冷冷的,透着一股凉气

“确定?!”申屠雄没见过开玩笑开得这么严肃的,而且玩笑的内容这么要命

“别瞎担心了,睡觉吧,就算狼自己要饿死了也不会吃我的”迷凤往后一仰,躺在了沙地上,就像在自己家里地板上躺着睡觉那般自然。

“好吧,睡觉睡觉”以前不玩电脑手机到12点以后睡不着的申屠雄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早睡,沙漠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数数星星以外也没其他娱乐活动了,再说和那些狼也玩不到一块去。

“等等。。等等!迷凤迷凤!”申屠雄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收拾了一半的睡袋也掉在了地上。

“哎,你说狼饿死了也不会吃你是什么意思?那我呢?你是忘了说们字了,还是说狼饿死了也不会吃你,意思是会吃我的!”申屠雄终于反应过来了

“更。。不会。。吃。。你.了”迷凤竟然睡着了,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话

申屠雄呆在那里,心里无数只***在奔腾,这都什么事啊?!不就失个恋吗,在家里喝喝闷酒就得了,来什么沙漠啊,来就来吗,逞什么英雄啊,这下好了,人家可不怕狼会吃她,那我呢,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我!我才25呢,没结婚没生子,小公务员做的好好的,虽然.工作枯燥无聊了点,可也旱涝保收福利丰厚啊,现在倒好,大好前程青春妙龄就要葬送在这沙漠里了,到死也只是一堆狼群过冬的储备粮而已!

申屠雄越想越悲,越想越觉得这些狼是不怀好意的,自己的下场堪忧啊,尤其是那个“堆”字真特么的恐怖!

正在申屠雄伤春悲秋胡思乱想根本停不下来的时候,他看到有几条黑影正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跑过来,是刚才跑出去的那几条狼!这是要动手了吗?这就要下手了吗?!不是说是过冬储备粮吗?这些狼不懂什么叫储备吗?申屠雄心里狂叫着,手在四下里乱摸,多少找点家伙握在手里,也是个心里安慰。摸了半天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找到,只有一个吃罐头用的不锈钢勺子,申屠雄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小的可怜的勺子,紧张的等待着。

迷凤在旁边睡的很香甜的样子,一点都没察觉到狼过来

你当然无所谓了,反正不吃你!申屠雄忿忿的想

那几头狼慢慢的跑近篝火跟前,它们看都不看申屠雄一眼,只是往地上扔了点什么就又跑开了。

过了好久,申屠雄才渐渐放松下来,他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地上有两只血肉模糊的死得不能再死的兔子,申屠雄望了望那几只狼跑开的方向,它们已经回到狼群里了,不声不响的躺在其他狼边上,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这算什么?把我养肥了再吃?申屠雄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风中凌乱着。

或许是还没饿到饥不择食的时候,或许是太累了,申屠雄对着两只兔子发了半天呆后,竟然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把申屠雄给香醒了,他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惊奇的发现迷凤正动作娴熟的在翻烤那两只兔子,兔子都剥过皮了,正滋滋的在火上冒着油,飘着阵阵肉香。

申屠雄食指大动,流着口水凑了过去,疑惑的问迷凤:“你用什么剥的皮?”

迷凤专心致志的烤着兔子,随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只勺子

申屠雄对迷凤竖了竖大拇指

“食物是神圣的,是凤凰女神赐给我们的礼物,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浪费”迷凤的脸上有一种无可置疑的虔诚

“是是是,绝对不能浪费”现在申屠雄懒得问凤凰女神是何方神圣了,冲着这扑鼻的香味,这兔子就算是撒旦赐的也照吃不误了。

虽然没有盐来调味,烤兔子还是很好吃,申屠雄甩开腮帮子吃得满嘴是油,对迷凤的手艺赞不绝口,申屠雄知道看似简单的火烤兔子,如果火候掌握的不好很容易烤得焦糊影响口感或者烤得半生不熟的浪费食材。看迷凤这烤兔子的娴熟手艺,估计是个老手了吧,申屠雄这下大饱口福了。

“明天该给那几只狼写封表扬信”申屠雄吃的心满意足的开起了玩笑

“它们只是做它们该做的事情而已”迷凤还是一本正经的高冷着。

“好吧.”申屠雄耸耸肩,突然觉得脖子凉了一下。

“下雪了!”申屠雄说,他伸出一只手,一片雪花迅速融化在他的掌心

“这个夜晚会很漫长,会很冷”申屠雄裹紧了衣服

“这是什么”迷凤茫然的看着开始纷纷飘下的雪花

“你不会没见过雪吧”申屠雄奇怪的看着迷凤,心想,就算你住在沙漠里,可是沙漠里也会下雪啊,怎么可能没见过雪

“我知道雪的存在,马凳子给我讲过,只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迷凤痴痴的看着空中,雪越下越大

“马凳子是谁?名字好奇怪啊”申屠雄还是不太敢相信迷凤长这么大还没见雪

“冒昧问一下你今年贵庚啊?难道这片沙漠里有很多年没下过雪了吗”申屠雄小心翼翼的问迷凤,毕竟打听一个姑娘的年龄不是很礼貌,只是申屠雄的脑袋里的问号快满出来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也许是25吧,太多年了,我记不得了”迷凤悠悠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申屠雄听不懂的哀怨

“好吧,迷校长,我不问了”你以为自己是谭校长啊,永远25岁!申屠雄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似乎那样能把满脑子的问号摇出去似的。

“马凳子说过,雪是凤凰女神在天上伤心时流下的泪水,落到人间就成了雪,你说凤凰女神是不是生气了?”

“申屠雄?申屠雄?”

申屠雄没有听见,尽管睡袋里很冷,他还是蜷缩着沉沉的睡死过去了

“伟大的凤凰女神在上,迷凤在此诚心祝祷,望女神保佑我的子民平平安安.有肉吃.躲过大猎.迷凤愿意.”迷凤笔直的跪在地上,昂首望天,冰凉的雪花落在了她的头发上、眉毛上、身上,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虔诚的高举双手,嘴里喃喃的祷告着。

夜色茫茫,沙海无声,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这似乎无穷无尽的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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