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蛇”狼狈地从蟒河跑回城里时已是黑夜,敲打自家房门时把肥太太吓得惊叫了起来:“妈呀,你是人、还是鬼?”
“菜花蛇”一听恼怒了:“啥人啊、鬼的,我是“菜花蛇”。”他自己毫不知耻地报出了这人人皆知的臭外号。
半月不见,“菜花蛇”的头发乱成了一团麻,上身衣服挂烂了,头上多了几圈绷带,躺在床上一会要水、一会要烟,一会要毛巾,吹胡子瞪眼睛直冲着肥太太发脾气。
蟒河扫荡日本人吃了败仗,打了一场没看见对手的滚石仗不说,又被八路军利用夜色戏耍皇军一番,石庭与天苍的日军相互攻击损失惨重。本野大佐腿快先撤回了城里,后面跟随的士兵却成了八路军袭击的目标,被兜屁股打了不说,抢到手的粮食和牲口也被截了回去。他想去见本野太君,又怕讨个没趣,警长的官衔还没有归位,闹不好本野会把火发到自己身上。唉,可转头想想肥梨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这警备队长就是他的,这心里又像揣了个毛刺猬——扎得心慌!哎呀,不管怎么说,还得靠日本人活呢,大丈夫能伸能缩,想法保住警长职位才是最紧要的,不然,今后连一堆臭狗屎都不如。“菜花蛇”左思右想,烙饼似地在床上折腾了一夜。
天见亮后,“菜花蛇”先到救治所把受伤的头脸里外包扎了几番,这才来到皇军司令部,进屋瞄见本野司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先哭上了:“太君啊,八路军大大的狡猾,这次扫荡,我可是拿着命在为皇军效力啊!”
“巴嘎,情报不准确,攻击不得力,你的大大的失职!”本野眼一瞪果然把扫荡失败的责任全推到眼前这条“狗”身上。
唉,这攻击不得力,说到哪,也轮不着我一个小卒子来担着啊,瞧你,身为大佐却处处指挥失利,打了败仗了,到成了别人的罪过——焦侯心里一阵嘀咕,嘴里哪敢说出来,只好陪个笑脸说道:“太君,蟒河扫荡没有消灭八路的指挥机构,可战果还是大大得有,皇军捣毁了八路军的报社,打死了报社社长,还有,打死了他们的区长、民兵,让**的宣传变成了哑巴,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呀。”
焦侯察言观色见本野背着自己没有说话,知道这句话起了点作用。心想:扫荡失败了,驻晋日军总部肯定要训斥本野大佐,活该!我“菜花蛇”顶多是个出气筒罢了,要命的是八路军岳南支队没有被扫除,难除你本野心腹之痛呀。想到这里,他走近前来小声地说道:“太君,你先消消气,八路军虽然狡猾,躲在深山里也成不了啥大气候,皇军迟早会消灭他们的。太君,我四处打探为你找到一个非常难得的稀世宝贝!你知道是啥嘛,一尊清王朝雍正爷用过的青花镶龙瓷瓶!”
“什么?雍正皇上的青花镶龙瓷瓶!拿来我看看!”本野热衷于古董收藏,来到中国后,这战争打到哪,他就掠夺到哪,利用其淫威到处收集抢夺民间宝物。一听说有好宝贝,抬手扶好那小小的眼镜,阴沉的脸也稍稍有点放松。
“太君,青花雕龙瓷瓶那可真是世间少见的宝贝,精光闪亮、奇妙无比,保准你见了就喜欢。”焦侯一边吹嘘着一边把那屋门推开,趾高气昂地命令两个黑狗子把一个红木箱子抬进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里面露出个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太君,这里就是那尊宝贝,请过目。”“菜花蛇”向本野一低首,毕恭毕敬地说道。
伸手揭开罩在宝贝上的层层红布,一尊造型独特、工艺精湛、光彩夺目的瓷瓶果然立现眼前,本野的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溜圆。
“太君,青花雕龙瓷瓶是个好宝贝,造型独特不说,还有惊人的奇异功能,会发出悠长的龙吟之声!”“菜花蛇”嬉着脸凑到本野面前讨好地说。
“你的,演示一下。”本野听说还有奇异功能,眼睛又乐得眯住了,急命那“菜花蛇”动手。士兵提进来一桶水来,“菜花蛇”把水慢慢灌到瓷瓶中,搓搓两个爪子在那龙头之处摸挲起来,摸挲一遍,没有声音;再摸挲一遍,仍然没有声音。“菜花蛇”急了,把水加得溢满瓶口,再次按住龙头急速地摸挲起来,任他的手搓红了、搓酸了,仍是没有任何动静。“菜花蛇”心里发虚,脑门上的汗珠哗得冒将出来,嘴唇哆嗦得话也抖了起来:“这,这原来是会发声的,怎、怎不响了!”
本野好奇地摸挲摸挲那龙头,也毫无动静。
“太君,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龙瓶换了主人,是要请和尚念经作法的!”“菜花蛇”想起了自己的死爹老虾米请和尚为龙瓶作法的事情,当即把龙瓶失灵的问题归结到了这里。
本野阴险地笑了笑,他没在意龙瓶响不响的问题,反倒向“菜花蛇”提出另一个问题:“嗯,挺好,挺好,这是我来到中国后遇到的最好宝贝。不过,按照中国的文化传统,这瓷瓶应该是成双结对的,你看,这个瓷瓶的龙头对着左方,那么,另外一个龙头对着右方的瓷瓶在哪里?”本野不愧是收藏文物的,竟然发现了瓷瓶不配对的问题,此时,一对小眼睛逼视着“菜花蛇”。
焦侯心里一阵打颤,暗暗叫苦,这鬼子就是鬼!嘴里可只好应承道:“对,对,对!应该有的,我再找找,给太君找回来。”
“一定有找回来!越快越好,焦侯警长,否则……不,我要大大的奖赏你,从现在起,你继续担任警长,好好干,带上你的手下全力为大日本皇军服务。”本野知道焦侯的心思,一转念,仍把警备队队长的帽子戴在“菜花蛇”头上,指望着这条走狗寻找龙瓶,为日军的战争继续卖命呢。
青花瓷瓶不是在焦万财的房里吗,怎么到了“菜花蛇”手中了。原来,焦家百年老房里设有一间外人不知的密室。焦万财毙命后,焦侯头一茬事就是寻找瓷瓶,果然,当他推开柜子进入暗藏的密室后,惊讶地发现死爹确实守财有道,清花雕龙瓷瓶安藏在密室不说,还有不少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这家伙顾不着哭丧,兴奋地先把这些宝物钱财一股脑的运回城里,收藏了起来。此次,为了讨好鬼子,保住自己的警长职务,“菜花蛇”焦侯狠了狠心,顾不着家传不家传、龙运不龙运,把那对青花雕龙瓷瓶拿出来准备献给本野。看着那一对精美的龙瓶,他端详半天后又耍了个心眼,按照左为上、右为下的规格,给自己留下那尊位于左方龙头向右的瓷瓶,把位于右方龙头向左的瓷瓶,献给了本野大佐,依此讨得了本野的庇护和重用,继续为日军充当为非作歹的汉奸鹰犬,成为抗日斗争的死对头。
日军在获泽城再次召开军事会议,会上,本野大佐宣布了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岗村宁次的命令:鉴于以太行山为基地的八路军,已经出现在华北地区,进入山东、河北、河南一带,各地驻军务必集中兵力采取扑捉突袭、铁壁合围、碾转清剿的手段,扼杀八路军的活动,特别要封锁摧毁其交通联络线,断绝山西与华北各省地之间的联系,为皇军本部正在实施的太平洋战役,提供安全稳固的后方支援。
本野扶正脸上的眼镜看看在座的部下:“为了大日本的东亚圣战取得成功,天苍少佐提出了一个歼击八路的军事建议,非常地好!现在,我命令天苍少佐、石庭少佐,分别组建两支快速战斗联队,布防岳南地区东西两侧,采取分击、合击的方式对八路军实施快速打击;命令岛田少佐,加强搜捕活动,彻底清除所有胆敢反对日军的支那分子;命令焦侯带领警备队沿白晋公路、白晋铁路(祁县白圭镇至晋城)密布哨卡,斩断太岳与太行两地的所有联系,发现异常情报,立即报告天苍少佐!”
1943年,抗日战争进入了艰苦的相持阶段。面对根据地变化格局,太岳区下属的五大分区相应升格成立了交通督察处。
第一分区交通督察处,管辖平遥、介休、屯留、沁县、霍县、灵石、安泽、襄漳、赵城、绵上、沁源11个县局,11个交通站。
第二分区交通督察处,管辖长子、高平、晋城、士敏、阳北、冀氏6个县局,10个交通站。
第三分区交通督察处,管辖浮山、洪洞、临汾、青城、襄陵、翼城等6处县局和6个交通站。
第五分区督察处,挺进中条山以南地区以来,已紧随抗日武装进入晋南地区的绛县、闻喜、康杰、安邑、平陆、夏县、稷山一带区域活动,正在加快筹建秘密交通。
第四交通督察处在打通晋豫两地联系的基础上,于山西境内设立了获泽、沁水、垣曲县局;于河南豫北设立了济源、王屋、孟县、沁阳县局,另设独泉等5个一级交通站点。分局长梁彤主抓晋豫地区交通工作,黎玉桃担任交通总站站长,主管报纸的发行工作。
根据军区的战略部署,太岳部队主动挺进河南济源一带展开了活动,孙喜子负责的第四分区交通督察处立即随军南出太行,扩大豫北新区交通网络。经过斗争考验的张天长正式加入了中国**,担任了第四督察处获泽县局局长。岳玫见丈夫入了党又喜又急,心想党组织怎么不加快对自己的培养呢!想归想,急归急,在天长的鼓励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以接受党组织的考验。
近段时间,日寇改变了往常的行动规律,多次夜里悄悄行动,拂晓发起突然袭击,破坏了多处交通线站的秘密联系,导致多名交通员遭到了日寇的杀害。阳北区交通员孔庚义前往阳南送信途中,被洪部鬼子跟踪抓住严刑拷打致死。冀氏县交通局长高永彦执行任务行踪暴露被鬼子重重包围,他把所有的文件烧毁后,与敌展开搏斗拉响手榴弹光荣献身。交通员赵志贤在沁源县黑峪村执行任务不幸落入敌手,被鬼子反复拷打折磨致死,遗体抛与日本狼狗任其啃吃。连接太行、太岳的交通线也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交通员高米城与马平娃接头时双双落入敌手,敌人为了掏出他们塞进嘴里的情报,用刺刀把他俩的嘴都撬烂了,末了,气恼的敌人把他二人吊死在路边的大槐树下。另有,获泽四六交通站站长解呸留不知何故突然失踪……与四六站直接联系的第二督察处二七站交通员霍全有,传递文件途中也下落不明。面对如此错综复杂局面和残酷的生死考验,太岳交通总局发出了紧急敌情通报:要求各分区、县局交通站点要尽快摸清敌人的行动,果断撤除发生问题的交通站点、急速调整人员,危险线段配备武器双人行动,随时保持战斗状态,粉碎敌人妄图割断根据地交通联系的阴谋,保障交通线路继续正常运转。
冬天的山峦,处处铺满雪花,大雪掩盖下的山路看不到了往常的踪迹,三个人影在山坡上时隐时现,一步三滑地溜进冷飕飕的河谷之中。喧嚣的沁河早已封冻断流,大小鹅卵石被冰雪包裹着,好似大大小小的白馍馍。远处那优美的九女庙小岛光秃秃地趴在河道中央,也失去了往日轻波荡漾的美景。倒是那深潭之处的流水在寒风的磨砺下变成了倾泄而下的冰瀑,晶莹闪亮独有风韵。
“妈的,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了。”带着棉猴帽子走在前面的陈盛华边走边骂。“多半天啦,才走出三十里路。这风雪天也真冷的,老布鞋和裤脚都沾满了冰雪,累死人了,停下喘口气,说不定还要把人给冻住了。”
“爬上前面这山头,有咱的联络点,到那去烤烤身子,暖和暖和去。”穿着旧羊皮背心的海秀也抗不住了。海秀是个热血青年,曾在中华邮局干过邮差,日本人来后,他主动参加了太岳的交通工作。前天,他在四六交通站的门外中了敌人的埋伏,被疤条带领的黑狗子毒打一番后,押解着前往”菜花蛇”处领赏。行至沁河边,乘黑狗子没注意的空当,他顺着岸边的冰川滑下山谷侥幸摆脱了敌人,紧忙着向局长张天长汇报了交通站发生变故的坏消息。
为了摸清四六交通站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天长特意和李海秀、陈盛华“踩路”来了。此时,他紧了紧黑棉衣外扎的腰带,把脚使劲跺了跺说道:“也行,前面就是高回村了,海秀,这条道你熟悉,你走前面,注意联络。”三个人拉开距离直奔山头而来。
海秀熟门熟路来至村头,推开一家院门喊了声:“魏老汉,在家吗。”
“谁呀?”随着一声搭话,那土坯屋门拉开一道缝,出来个小老头:“是海秀啊,快进屋,快进屋,扫扫身上的雪,上那炉火边向向(烤火)去。”
魏老汉是海秀跑交通建立起来的固定接待点,走到这里累了可以歇歇脚,饿了可以吃点饭。在太岳区,像魏老汉这样默默支持交通工作的可靠村点多达上百处。交通员按规定每月给他们付钱、付米票,保持着八路军的优良传统。
稍稍拉了会家常,天长向魏老汉打听道:“老人家,咱这村里常有外人来吗?”
“有啊,狗屎家就尽爱招些外人打牌,赌呀、喝的。”魏老头不屑一提地说道。
“那些人平常都是干啥的?”
“杂啦,有当地的恶霸、流保(混混)、听说还有带枪的黑狗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黑狗子是城里来的吗?”
“可不是,听说还有附近小城、周村的都有。”
“噢,麻烦你了,我们该走了。”天长听后,告辞魏老汉,迅速离开了这个村庄。
前面是一片茅林,嗖嗖的西北风中,灰灰的躯干枝丫仍顽强地伸向天空,傲视着天寒地冻的风雪。走在前面的海秀猛然间被啥东西一拌摔倒在雪地上,旁边冒出两恶人,扑过来按住了海秀。
“哎哎!干啥,干啥!干吗抓我!”海秀拉开嗓子嚷嚷上了。
“还挺会叫唤!小叫驴,叫啥哪,再喊,割了你的舌头。哪来的?”两个恶人凶煞地发问起来
“放开我,你们是干啥的,干吗抓我!”
趁着海秀大声周旋的功夫,后面的天长和盛华摸了过来,同时向那两个恶人扑了过去、捉对地摔打起来。海秀翻身起来先帮天长收拾住一个,另一个矮个子看看情势不妙,爬起来就想跑,被陈盛华猛扑上去按倒在雪地上。
“说吧,干啥的?”海秀反过来气恨恨地审问起来。
“饶命,饶命,我是村里的狗屎,出来找点小钱花。”那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矮个子急得求饶道。
“谁让你们干的,说!”天长机警地问道。
“就是那几个城里来的警备队。”
“干啥来的?”
“不太清楚,光知道他们老在这大道上转悠,下雪了,凑一块耍耍牌,刚才输了钱,命令我来道上看看,还说要是发现有生面孔的人就给抓回去,给赏钱。几位大爷,小人眼瞎,眼瞎啦,冒犯各位,求求高抬贵手,绕了小命!”刚才还十分嚣张的两个恶人,此时磕头求饶祷告不止。
“放了可以,你们先尝尝天寒地冻的滋味再说。”天长说着就把那绊人的绳子拿来,几个人动手把这两个恶徒捆在树干上了。
前面就是小城,路边有一所破旧的城隍庙。
“二舅”路边传来一声怯怯的喊声。天长一看,一个穿着黑旧长棉衣、腰里扎着根草绳的小孩子正瑟瑟发抖地依在庙门口探头看他呢,这不是本家大姐的孩子小土嘛。
“小土,你咋在这呀?”
说话间,那孩子已飞快地跑到他面前,一头扎进天长怀中,“二舅,真的是你呀,我都没人管了,家也没有了。”说着哭泣起来
本家大姐远嫁小城附近的伏村,因路远一年都难得见次面。二个月前,天长为开设交通点来过一趟大姐家,那大姐夫已过世,大姐卧病在床咳嗽不止,看到娘家兄弟来了,她好一场痛哭。病中的大姐别的不说,最担心的是自己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这煞耐的(可怜)小土孩子可就没人管了。
天长拉着十一岁的外甥极力安慰道:“大姐,你也不用心急,等天暖和些,我就来把你和孩子接回娘家住去。”
现在这孩子孤身在外,难道大姐……
“二舅,我妈老(死)了……呜呜!”孩子的哭诉证实了天长的猜想。
“小土,别哭了,你妈是甚时过世的,”
“老(死)了一个多月了,也没人管……呜呜!”
“煞耐的孩子,走吧,舅舅就是你的亲人,跟我回家吧。”说着,天长牵起了这无依无靠的小外甥。
一行人来至四六站站长解呸留的住处,看看四下无人,天长略一思考,挡住了想上前的海秀,转身把外甥拉到身边嘱咐道:“小土,你不要怕,上这家门上去要饭,悄悄帮舅舅看看里面都有啥人,注意眊眊他们有没有枪,快去快回。”
“行,我不怕,我在小城都跑惯了。”小土扯开嗓子喊叫着“大爷、大娘,可怜、可怜,给口饭吃吧!”直接把那虚掩的院门一推进了家户。霎时,就听见院里传来大声的喝骂声:“臭要饭的,跑这干嘛了,给我滚出去!”随即,小土急惶惶地退了出来。
“二舅,里面有好几个人呢,还掏出枪吓唬我!”小土紧张地说了一遍。
天长神色严肃地说:“这地方不能去了,快走,咱先到北庄。”
北庄离此五里地,进村转了几个弯,转到一处民房前,天长上门拍了拍那已生锈的门环。
“谁呀?”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送炭的。”天长答道。
门开了,一个微胖的女人探出了头:“是你们哪,快进来。”
开门的正是曾被焦寿抢进焦府的姑娘陈小琴,如今她已嫁人,丈夫高土正是在黑水潭给八路军打开寨门的那位中年人。厨师出身的高土自被土匪抓进大寨做饭后,就一直想跑出那糟践百姓的匪窝。八路军攻打匪巢时,他看机会来了,勇敢地打开寨门配合部队歼灭了土匪。事后,高厨师到大冶乡一家小饭店谋生,经人牵线与小琴结了婚,回到自己的原住地北庄找了份给煤窑矿工做饭的差事。正因有了这一层关系,天长才把这当作紧急情况下备用的一个交通联络点,小琴自然也成为了秘密联络点的依靠对象。
“小琴,路东的甘局长和晓泉来过吗?”天长放下小琴递过来的那碗水,迫不及待地问道。
“来过,夜天(昨天)刚给留了样东西,叫转交给你们看呐。”
“是吗,快给拿过来,看看!”
小琴抽掉炉坑边的一块砖,掏出油布包裹的小布包,递给了天长。
天长打开那包抽出一张毛边纸仔细一看,脸色立刻大变,骂了声:“好你个狗汉奸,居然到这里使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