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鬼脸蜘蛛追到蛛网那里,徘徊了一阵子,又离开了。地面震动越来越明显,我们越往里走,四周的温度越高,地上积累了一层水,之前附在山壁上的冰层全化了。
前面有三级阶梯,下面算是一个完全敞开的山洞,山壁上全是龙形浮雕,但都几乎被消磨光了。山洞正中央放着一口二重棺椁,棺椁上以金丝为纹路,翡翠做纽扣,圆玉做修饰,十分奢浮。
我看得双眼发直,光是这口棺材,就值不少钱了吧!
但很快我就注意到,这棺椁四周,摆满了一只只漆黑地陶土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骨灰罐。
这山洞里也积了一层水,我直勾勾盯着那口棺材,只想上去看看。
莫三拉住我,冲我使了个眼色,“小心这地上的水。”
“哦。”我应了一声,这地上的水不应该是周围温度身高导致冰面融化形成的吗?
但我环视了这里一周,才明白莫三顾虑的原因,这山洞里压根就没有冰竹之类的东西,哪来的积水。而且细看,这水清的不得了,一点杂质都没有。
我扯了两根头发轻轻扔水里,那头发入水即化,我咋舌,这要是我没注意一只脚踩进去了,那我就算是活着离开了,也得孤独终老了。
“啧啧,那该怎么办?”我看了看正中央的棺椁,除非能直接跳到棺椁上,但那棺椁同样无比珍贵,站在棺椁上把它敲坏?这也不行。
没想到周哥看到这种情况后,回过身去,对身后的人轻声说了两句话,那人从包里拿出一匝塑料管。
“这也行?”我看着这群人,没点脑子来干这行的话,确实是闹着玩的。
三哥告诉我,一般墓里会遇到琉璃顶之类的,就会用到塑料管将其导出来。
我们在外面挖了个一米深的大坑,管子的一头插那液体里,另一头放坑里,很快那些液体就给导了出来。
这还不够,周哥让他的人从另一个包里拿出两大块半透明的布,铺在了地面上。
“你们先过去。”周哥指了指我们,我谨慎的抬起脚轻轻踩了上去,发现没事,这不像是一般的布,我这才放下心来整个人站了上去。
见我们已经走到棺椁旁,周哥心花怒放,忍不住笑了起来。
“找到了,哈哈!找到了!”周哥大笑着,满面红光,看上去竟有几分诡异。也许是因为温度的升高,那些陶土罐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还有“咕噜咕噜”的水声,我刚上前一步,周哥一枪打过来,就在我脚旁,“不要乱动这里面的东西!”
“那你来。”我越看这人越不顺眼,便很果断让开,周哥脸色更加难看,瞪着我:“抱一个坛过来!”
“好啊!”我应声,抬脚踢起一个陶土罐,发现里面装的是液体,陶土罐飞向周哥,他一枪打烂陶土罐,里面液体四下散溅,十分臭,一具小小的婴儿尸体掉了出来,我没料到里面会装着这种东西,看到那具蜷缩着的婴儿尸体,有些过意不去。
“死的!都是死的!”周哥神情崩溃,看着那婴儿尸体发呆,随即又让我打开了好几只陶土罐,里面都放着一具泡在液体里的婴儿尸体。
我再次环顾这间墓室,像这个样子的骨灰罐少说有上百只,依据一些史实推测,这些婴儿还是在母亲将临盆的时候活剥出来的,一口气杀死这么多孕妇,惨无人道的背后,为了什么?
“不对!还有一只活的!这一定有一个是活的!”周哥吼了一声,看向我们,也不知他哪来的信心这么肯定,“快找,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活的。”
“找!找!”他身后剩下的四个人都蹲了下来,不停翻找这些陶土罐。
我看了看莫三他们,申屠突然喊了声停,只见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有呼吸声。”
“哈!”周哥很激动,笑了一声,马上让其他人不要喘气,细听。
四周竟还真传出一个细微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一吸一呼,很有规律。我头皮发麻,难不成这几百只骨灰罐里,还很有一个到现在都还活着的婴儿。
但很快我就听出了一点端倪,这声音并不在这些土陶罐里。
“嗯?”我发现周围的人不对劲了,他们听着听着,竟都看向了我。是我喘息声太大了吗?我赶紧屏住呼吸,可他们还是看着我。
难不成又是我咯吱窝下传出来的,我大惊,刚抬起手来,一只瘦小的爪子突然抬到我的脸上,那手心里还有粘液,顺着我的脸流到脖子里。
那感觉,就像是从一百层的楼上跳下来,心都来不及跳,整个人都是一片空白的。
周哥不知从哪捻出一枚五帝钱,朝我扔来,察觉到肩上的婴儿尸有动作,我脖子一歪,避过它的攻击,五帝钱飞过来,正好打在那婴儿尸的嘴里,它怪叫起来,我赶紧将它甩了出去。
“……”我心有余悸,发现自己的身手明显没之前的好了,难道和那块玉有关?
周哥的身手不差,但我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刚才扔五帝钱的动作,那手腕都折成一条线了,正常人可做不了这动作,除非没骨头。
那具趴在我肩上的婴儿尸是刚才被我踢飞又给周哥一枪打破的陶土罐里的,只是没想到这也能尸变。它掉到地上,就被周哥几枪打爆了头,可呼吸声还断断续续传来。
“是从哪传来的?”周哥问申屠,申屠摇了摇头,“四面八方都有,他可能在我们头顶,也有可能在地下。”
“地下?当初你们来找这东西,目的不也是长生嘛!快找出来啊!”周哥有些歇斯底里,这人看上去就像个神经病,我失笑,“谁跟你说的是为了长生才来的,我们就是来看看当年王员外家的千金长什么模样而已。”
“王员外?千金!”周哥一听,眼睛瞪得很大,指着我:“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那千矶胎最后去哪了,嗯?”
“千矶胎?”我哪知道什么千矶胎,看了看莫三,莫三竟跟他摊了牌,“我们得到了一份资料,说我二叔公的失踪和什么千矶组织有关,才来这里找线索的,这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那王员外千金并非死于倒了阴霉,而是被人谋杀。”
“这也行?”我吃惊地看着莫三,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太爷手札上记载的事,而且似乎还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那女尸呢?”周哥追问,从刚才到现在,我发现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莫三也不再藏着掖着,但还是很自然的避开一些事,反问周哥:“当时我们在驮龙碑后面的墓室里找到了女尸,但后面你们炸毁了那里,我躲进了一口棺材里,等醒过来就发现被运到了四合竖葬里,尸体不是被你们拿走了吗?”
“没有尸体,当时我们只找到这个毛头小子!”周哥看了看我,我白了他一眼,“难不成那尸体还是被我吃了不成!”
“你敢吃了他,我就只好把你给吃了!”周哥说着,声音有些嘶哑,我扶额,这疯子还真是脑子有病,他找那尸体就是为了吃掉?
“你没病吧?”我竟有点同情他了。
他冷哼一声,却没等他再摆谱,后面一道风刮来,携着一个很小的身影,就有人用冰刀割断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