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会被一个小屁孩吓得说出这样的话。
小童收起了笑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怪笑声又传来,我这回是真的听清楚了,这怪异地笑声还真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我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会不会就趴在我的肩上?等它再次传来,我终于听清,这笑声是从我咯吱窝里传出来的。
“抬手!”小童的口气不容置喙,我乖乖举起右手,发现我咯吱窝里竟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肿瘤,我差点昏死过去,这么大一坨,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童说,“这是他们在你身上下的蛊,就算是有个脑袋大,你想凭感觉发现它,也是不可能的。”
“在我身上下这种东西,有什么目的?”我不解,小童笑了起来,那两只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下竟还能闪光,“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遇到了我,就是他们的目的。”
小童刚说完,竟直接张口把那个肿瘤给一口咬了下来,再吐到地上,那肿瘤竟还在地上蹦腾了两下,圆鼓鼓的面竟挣脱出一小张人脸来。
刚被小童咬下来时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渐渐的疼痛袭来,我半只手都麻了,呆呆看着那小团肿瘤,上面的脸越来越清晰。
那脸上的嘴噘的很高,像吹口哨一样叫唤,我想直接踩死,小童先我一步,将那东西又捡了起来,扔到古井里,“如果子蛊死了,母蛊就会察觉,那些人也就会另想办法来抓我了。我刚才说的条件是,你帮我离开这里,也就是要与那伙人对立,你的目的是什么,交换吗?”
“我的朋友被困在一个有三角锥的墓室里,那里还有一杆天秤,我要去那里!”我也不多废话,小童听完点了点头,“那里是葬天墓,从这里可以直达,跟我来!”
我一听有了眉目,跟着他跑到古楼里。这古楼是有两层的,刚进去,那二楼就飘来一股尸臭,我十分不适应,小童将地上的红布揭开,下面是一张巨大的八卦图,他插了一根桃木制的龙形木签在图中央,木签竟受到指引一般,快速转了三圈,最后倒在了东南方向。
小童解释说,这地下是一张巨大的机关网,墓道在时刻变化着,同一个地方,但道路时刻在变,只能每次都测一遍。
不管怎样,能找到就行,小童掀起了地板,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吃惊,来的这么快。
我俩便慌忙钻了进去,这是一条纯手工刨出来的路,我怀疑是小童自己刨出来的,因为这洞道对小童那身板刚好,在洞里他可以爬着前进,而我就得像一条蛇一样,在这个洞里缩啊缩,加上我的一只手几乎使不出力气,前行显得尤为艰难,也是够了。
不过坚持了一百米左右吧,前面的甬道就变得很工整,是那种用铲子一铲一铲打出来的,但也只是个盗洞,不过相对前一段狗爬洞来说,年代久远一些。
“小童,这些盗洞是不是抓你的那批人打的?”我问。
小童的速度没有减慢半分,说起话来还不带喘:“不知道,这里有好多像这样的盗洞,确实是出自一批人的手,但老早以前就有了。”
“会不会是官斗?”我想到了这种可能,小童否定了我的猜测,“不可能,这里未曾被外人所知,像你这种知晓这里的人,肯定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保护这里,而他们一边保护这里不被外人所知,一边世代相传探索里面的秘密。”
“祖传?不可抗拒?”小童说的话里,我抠出了这两个词,突然脑洞大开,没想到盗个墓还有祖传的,我说的不是手艺。这个盗墓手段祖传很正常,我想说的是,这个墓主也太悲催了,被一群人盗了就算了,还被咬死了世代都盗,就问问还有谁能这么悲催。
但我实在想不通,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近亲也都是些从商务农的人,没有谁参与这事吧,虽说不可避免的有些老一辈沾亲带故留下来的朋友还在做这个,但和我也没什么瓜葛啊。
越想越闹心,但往前的速度不敢慢一步,小童的速度实在是快,稍不留神就看不见他的背影,后面传来动静,我停了片刻细听,只是这么一恍惚,小童就不见了身影,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赶忙往前爬,谁知道前面是条死路,一块青石板堵住了我的去路,我这回是彻底没主意了。想回头,后面窸窸窣窣有人爬了过来,如果是村子里的人,那我就死定了,我急了起来。
却见爬过来的是个很小的身影,我对这他打开了手电,来的人是小童。虽然光线很暗,但对长期没见过光的人很有刺激性,小童捂住眼睛,我赶忙关了手电,他轻哼了一声,“你别再跟丢了,浪费时间,而且慢了我也不敢保证还能再找到路,这些路变化的很快。”
“好好!”我有些激动,这小破孩挺靠谱的,我现在基本仰仗着他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他也太神通了,如果抛开之前他被困锁在那缚子楼的经历,他在一个平常家庭长大,也一定是个天才级的。
谁知这回他比刚才的速度还快,别看他是半蹲在地上行走,那速度就像贴地在跑,我叫苦不迭,但还是咬着牙跟在后面,膝盖都给擦出两个洞。
就在一条墓道的转角处,我又听到了动静,不由得担忧起来,那些人果然追来了,而且就在隔壁,小童说不用管他们,他们现在离我们很远,追不上。
我想他口中的很远是指从隔壁那条道绕到我们这边,会是什么人在这地下挖了这么多暗道,而且我还看不出是怎么运转的,竟可以时刻改变方向和位置。
也不知爬了多久,我大脑昏沉,那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前面的小童终于停下来了,我一头栽在地上,脸被扎到了,我摸了摸地面,竟是那久违的黑草。
“来晚了一步,这里又出问题了,你的朋友估计——”
小童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他蹲在地上,揪了一把草,根部带着一些泥土,红色的血顺着草根往下滴,一股腥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