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妹匆匆将我驯了一顿,就在教室旁那间狭窄的单调的临时办公室内。
微微夏日,我能感觉到距离过近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热度,这热度便是青春。
她本身与刻薄是不沾边的,冒冒失失的把我和她孤立在孤男寡女的角度,无非也是想为自己的学生出头罢了,这样稍稍冲动的热血,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可爱,虽然可爱用在比自己年龄大些的女性身上有些唐突。但她永远的留在那段记忆里唯美着,而我却超越了这个画面的所代表的那个年代,误差出来的可爱,带着几分残忍,嘲笑那些过往后无法凝聚的好时光。
事了,她通知我说今晚班上开晚会,要我细心的好好准备。
晚会,这个词留给我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初中那会。高中我疏于刻画,初中我疏于自省。恩,总是这样,当处在回忆的角度去看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往事,最终总是演变成了旁观,不知是因为心里知道无法改变,还是不想去改变,改变就像是一种亵渎,尖锐的扎在本该完美的故事里,所以人们很少去触碰那些让他们懂得珍惜的遗憾。
大约是初中二年级那会,学校举办了个那撒晚会,我很荣幸的得到了文艺委员的器重,同时被器重的也有XXX,以及N个人生里的过客。当时跳的是不伦不类的秧歌,像我这种八岁就练过霹雳舞的自然是小菜一叠,但选定的歌曲却是很多人梦魇里的一把尖刀——走进行时代。
文艺委员从舞蹈老师那里求得真经,以当时的旧粮店为庙址,开坛布法传经布道,经过她个人境界的转化,最终节目内容的大体思想更改为一男一女为一组的另类舞蹈。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首歌宗颂德的欢快歌曲加上男女搭配的青春力场,恰恰弥补了其中的乏味。然而我之所以记忆如此犹新是因为XXX在排练尚未开始前便拒绝参加,而最终节目也被合唱所取代,我打心眼里的不明白半个多月的训练到底是闹哪样啊!
如此一想,原来我还是有青春的,只是稍加疏忽罢了。
晚会的规模很小,仅限于我们班及我们的教室。整个布置过程男生没能插上手,等到临近开幕时,才猛然发现整个会场已经在女生的单独立场下被篡改的五颜六色。
晚会的规则很简单;大伙围成一圈,弄个气球,顺时针传递,至于停止的号令,辣妹班主一人独揽了。于是未成年的我便提前烙下了接受女权主义的根基。
女生们在文艺上都有着自己的绝技,但我大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嗑瓜子上。我有些害怕且期待的盼望着气球在我面前停下,也不知是表现欲呢,还是不服输。
有唱歌的,有讲笑话的,胖妞甚至讲起单口相声来,当真是奇葩的很。
最终我如愿以偿的被辣妹降下了厄运,可这个女多男少的小社会里,我所处的群体很弱势,她们竟然自主的就将我的选择权抹杀了,直接让男人在台上走猫步。
我似乎望见了下方一群口水滴答的生物。
后来的一段日子我与程走的很近,他是个情场高手,最让我羡慕的便是他很明确自己追女孩的目的。而在我这种自诩为善良的好人看来,这种单纯的欲望是对爱情的玷污。甚至到如今我还依然有少许这样的想法。
须不知,这份善良便是带给我们世界不公平的罪魁祸首。
有一天我与XXX在网上碰面了,三言两句,她慢慢的施舍着我对她的思念。最终我得到了她每逢周末便会回家的信息,约定着在车站等她,周日,下午三点。
那天我去的很早,可能天真的以为去早了,她也会来早点吧。
可惜每个人所处的时间点都不一样,如果两点交错,便是缘分,错开后,称之为有缘无分。那是不是我漫长等待的结果应该叫,无缘有份?
她延时了那么一点点,而我却傻不拉几的将会面时应该的拥抱礼换成了一句:“我都等出蜘蛛网了。”每当回想到这,我都恨不得扯下自己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是豆腐渣还是狗屎,而可以确认的是,这乃我3小时间无限次出现在脑海里的话,因为这样的话才符合当时自己冷酷的气质,以及焦躁的情绪。
更糟糕的是,她明明拖着一个箱子,我却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手提包。回忆播放到这,已经惨不忍睹了。
上了出租车后,我俩一直沉默,我不问她为什么同意我接她,也不敢侧头瞧她一眼,从见到她后,我便流连起周围的街景,是在彷徨着她的美丽,还是在恐惧自己心中的那份浓烈期盼,现在已经无法代入了,唯一可以猜测的感觉可能是畏惧吧。
到了卫校,我依旧留在门外,她说:“你等下,我把东西放了。”
还是那道铁门,稍稍的不同便是我找到了要找的人,可里面的世界我仍旧无法触及。
时间有些久,出来时她变的个样子,像精心打扮过的。
很没出息的,我隔她很远的并排走着,她也没有靠近的意思。她带着路,第一站是网吧,一进一出后,便多出个人来。
“她就是XX鱼。”
鱼很开朗,比我们两个都要开朗:“第一次见面,你比想象的帅很多。”
鱼对我的事很感兴趣,总是问东问西,而那会我也没觉得她腻烦,反而很高兴,因为与XXX之间始终无法谈起话题,我没有责备女孩的意思,因为这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找到宣泄思念的入口,好在我没有蠢到将找话题的责任推到女孩身上。
鱼说了很多,我们三人并排走着,XXX甚至不插一句,我俩中间隔着近乎能容下另一个人的距离,而这个距离却空荡荡的,现实如此,脑海里亦是如此。
最终地点是她俩安排的,在一个类似于茶馆的地方,点东西时我与鱼要的是零食,而她要的却是炒饭。
到了这时我依然还没省悟其中的意义,直到鱼对我说:“你一点也不体贴,下车这么久也不问别人肚子饿不饿。”
当时我没甚感觉,我理所当然认为饿了你就说嘛。到了如今却有些心酸,我在心疼那个饿着肚子一路陪着我在街上散步的女孩,也在心疼着自己无限向零靠近的情商。
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只知道全心全意的去喜欢一个人,却从未想过爱的真实过程是零碎拼凑的小图盘,它脆弱到一摔即碎,遂即便散落一地,任你捡拾,最后总是少那么几块,到了这时,我们懂了,便也知道自己错了。小图盘也拼不起来了。最好笑的是当回头书写这段回忆才发现,好像根本上是没有错的,只是我们爱错了方向,然后便开始在这个迷失方向的地方转圈,审视,徘徊,周围空荡荡的,单单自己孤立荒原。
如今,在这份不算伤痛的伤痛鞭策下,我寻觅到了那些错手被遣留下来的碎块,才发现它是当时无心被遗忘的自责。
或许是因为男人坚强些吧,受伤这种小事全是女孩的。
之后,便一直是我跟鱼在说话,XXX听着,我偶尔会想着偷看她一眼,却每每鼓不起那点勇气。
竟连伤心也是后知后觉的事儿。
那晚过后,我没有再去找过她,倒是在网上碰到了鱼,她对我说:“知道XXX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15年来我从未知晓过它的存在,甚至到了如今,我亦然不知。
后来程的举动说服了我,或许是青春对于女孩的向往,也或许是空虚对于满足的向往。我接受他的一句话。
找女人,不一定非得是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