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能和容祀见面的时日只剩下一天了,明日,他便要征战西部。
虽说容祀有战神的称号,但她仍然有些担心。
“这次战事紧急,你可有把握?”
容祀停了停脚步,回道:“若不出意外,容祀定当完好无损地回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容长乐不满地皱着眉,“朕可不许你出事,若是没了你,这偌大的容庆该由谁来守护?”
容祀勾勾嘴角,伸手抓住对方一缕青丝,笑道:“皇上,您已经长大了,我的本事可已经尽数教授于你。容庆有您,容祀放心。”
容长乐努力地抬着头,恍然之间发现,她与他,差距那般大……
“容祀……”容长乐抿了抿嘴,“我已经失去父皇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只剩下你了……”
“……”容祀沉默地低头看着她的脑袋,目光复杂。
容祀突然退了一步,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臣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臣明日该启程了,先行告退。”说完,容祀头也不回地离开。
“容祀……”
为何连你也要疏远我?
容长乐痛苦地闭上眼睛,许久,她突然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容祀离去的背影。
“君君臣臣……容祀,你真的明白,何为君臣?”
容长乐又转身看着背后的明宫,低声呢喃:“父皇,您让我做这个太子,当这个皇帝,却从未想过我的感受。”
“在你们眼里,只有容庆的江山社稷!”
而我……算什么?
我要的,不过是所有女人都有的,为何却隔着千山万水?
容长乐感觉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无数个思绪被打成千千结,乱得厉害。
“安福德。”
安公公走上前来,俯身问:“皇上?”
“回吧!”
“是。”
回到寝殿,容长乐没顾着梳洗,匆匆爬上了床,迷迷糊糊地睡下去。
……
次日午时。
军队整齐待发,却迟迟不见容长乐的身影,一时间,军队中议论纷纷。
坐在战马上的容祀深锁眉头,眼底的忧虑投在城门上。
按理说,军队出征,皇帝好歹会来意思意思,可已经这么晚了,却连容长乐半个身影都没有。
忽然,一群嘈杂的声音从右城门传出来。
容祀望了过去发现是早上上朝的大臣们,脸上都露出各异的表情。
容祀暗暗思索,决定下马一问。
“陈国公,你们这是?”
陈国公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今儿个我们等了一个上午,半天不见皇上的踪影,也是刚才才得知,皇上他……病了!”
一旁的大臣也纷纷附和道:“唉,你说,皇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病得那般……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
容祀怔住了,任由大臣从他身侧离开。
“是昨晚……”
他暗骂自己怎会如此大意,竟会与皇上置气?昨夜定是受了凉。
脚下有些不受控制地僵住了,不论他如何使力,也没法前进一步!
他害怕,看见容长乐眼底的悲绝与淡漠。
所以,他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坐上了战马,一声令下:“出发!”
“踏踏踏……”
稀疏的马蹄声渐渐嘈杂起来,离皇城愈来愈远……
只是他不知,这个不回头,换来的,却是真正的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