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乐在鸣锣奏鼓间一步步走上龙椅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长袍一挥,便已转身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众臣,受天下人膜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天下,终究还是姓容的。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里累得慌。
但想到先帝的嘱托,她终究还是松了拳头,靠躺着龙椅,眉宇渐渐舒缓了。
她压着嗓音,淡淡地抬了抬手,道:“平身。”
“谢皇上!”
众臣起身,犹如市井妇人般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叫她头疼得厉害。
站在前排的容祀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便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容祀成了众矢之的,众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倒也安静了下来。
“说。”
“自皇上登基前,后庭便闲置无妃,为了容庆的江山社稷,恳请皇上充纳后宫……”
“啪!”
一声响亮沉闷的敲打声在大殿内回荡,惊到了大臣们。
容祀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捡起脚边已经摔得粉碎的白玉,眼底闪过一丝痛意。
即使将手指划得伤痕累累,也要仔细地捡干净,小心翼翼地放进香囊中。
容长乐冷冷地俯视着阶梯下的男人,所有怒火都化成了一句妥协。
“选妃之事,由容王操办!”
容长乐眼不见为净,甩袖扬长而去。
安公公见此,便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尽数离去,只剩下容祀还执着地捡着白玉,地上已然多了一滩鲜红血迹。
他仿佛麻木了般,一遍又一遍地捡起,再放入香囊。
安公公并未随容长乐回盘龙殿伺候着,而是走到容祀身边,皱着老脸,幽幽地劝道:“容王爷,莫要再捡了,皇上该心疼了……”
容祀仿若不曾听进去的样子,而是问安公公,又像是问自己:“安福德,你说皇上会原谅我吗?”
“唉……”
殿内只剩下稀碎的杂声和长长的叹息。
至于原不原谅,那还要看容长乐的气消了没。只是自古帝王的心思难揣测,而容长乐也不例外。
……
容祀开始大办选秀之事,只是后位空缺,有些不好办。
眼下再与容长乐相商,怕是不欢而散,如此只好……
“未音。”
话音刚落,一个大约有十岁的女孩儿从暗处跳出,眼底有着与幼稚不相符的沧桑。
“王爷?”
容祀将一纸书信交与未音,嘱托道:“把这封信交到陈国公的手上。”
“是。”未音毫无犹豫地接过信,便悄然离去。
许久。
容祀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环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满是裂纹。
容祀眼底深沉地抚摸着白玉,指腹被膈得生疼。这块玉,是他化了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粘好的,即使不如从前那般完美无瑕……
刚开始,他甚至不耐地想要将白玉捏个粉碎,好化作尘埃,就这样散了便眼不见为净。
可最后,他还是不舍得下手……
容长乐,就是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