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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异样

苏唯再次走进关着尹灿的审讯室的时候,尹灿已经恢复往日的神情,稚嫩的脸上带着十分浅的笑容。

还没等苏唯开口,他就说道:“我父母是信主的,我从小就听他们念圣经祷告,知道有天堂和地狱,像我这样的罪人,应该会下地狱吧!”

苏唯看着他,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尹灿嘴角噙着笑意,这会儿倒显得十分坦然,“我家里的环境不错,可是从小到大他们总是希望我在学习上为他们增光,但是我不聪明,一直都达不到他们的要求,渐渐的我被他们这样的愿望压迫得实在难以承受,想过自杀……”

“自杀?”苏维听着他的话,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打断他,十分专业的说道,“是上吊、跳江、割腕、跳楼,还是站在马路中间,或者躺在铁轨上?据我所研究的,上吊的时候如果选择上吊的绳索不够结实,不但一时半会死不了,还有可能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跳江的时候如果跳的地方太浅,说不定没淹死反而极有可能腿骨折,最有可能一艘船过来,撞在船上,没淹死首先疼个半死;割腕的时候如果没有割对地方,一时半会死不了不说,光看着自己的血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流,还不得急死;跳楼的话,生前郁郁不得志,死后还得面无全非,多讽刺;站在马路中间,或者铁轨上,自己难受不说,还有可能会引起车祸。你说,除了自然死亡,自杀有什么好的?”

尹灿还没说完,就听到苏唯这样说,顿时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那还庆幸我没选择自杀。”

“当然啊,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该放弃希望,虽然你们做错了事,要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但你们还很年轻,以后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苏唯起身,轻声说着,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无奈,但这不是作为自己逃避或者作出伤害别人事情的理由。

尹灿轻声笑着,一脸放松,“谢谢你,你说得对,自己做错了,就要勇于承认,所以我不会逃避,而且我会指证他们,是我们对不起那些人。”

苏唯离开的时候,走到门边,转头说道:“主耶稣说,人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就不存在。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只要我们诚心悔改,主会饶恕我们的。”

这些年,她接触到不同的人,有罪大恶极的,有普通至极的,也有低入尘埃的,但不得不说,无论是谁,都不能百分百的说自己不会犯错。因为是人,所以都会犯错,只是不同的人,做出的选择不同,有些会逃避,有些会不自知,有的会承认并改正,有些不但不承认反而会百般抵赖。

我们不能说谁对谁错,也不能想当然的去评价,无论什么事,发生必有其前因后果,如果非得究其责任,那只能说,与之相关的都必须承担部分。

苏唯从审讯室出去的时候,太阳缓缓地落下,远方的天空,漂亮耀眼。只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另一边,有尹灿和郑柯的认罪和指证,特案组很快就逮捕了盛天明,在他被铐上手铐的时候,他还不忘对着警察们发出狂言,“法律终究是有钱人和有权人做主的,七八年,等我出去的时候,我会好好请你们吃顿饭的!”

之后在南城法院,盛天明、郑柯、尹灿、郭炎和余眴以非法监禁、杀人、**、弃尸等罪名遭到起诉。

面对法官,盛天明和郑柯的律师都声称自己的当事人是过失导致受害人致死,请求法官看在他们主动坦诚罪行的份上,从轻处罚。

检控方邀请景博闻作为控方律师,听到辩方律师的陈诉,景博闻强硬要求五名罪犯能够受到与成年人相同的惩罚,谈及观点的时候,景博闻将从警方那里得来的验尸报告和一些现场照片,说出此种恶行,无论动机如何,都属于重大犯罪,又指出在日本存在因为犯案人未成年量刑而沽,最后那些犯案人释放之后,依旧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他深情款款说,“我们期待被告能够改过自新,但同时,我们必须为那些受害人的家属还以公道,他们失去亲人、朋友,对他们来说,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是极大的损伤,所以我坚决反对因为被告人未成年而从轻量刑。”

最后,因为相关问题,法官不得不着重宣判。

特案组看到案件的报道,都觉得这样才叫大快人心,犹记得他们逮捕盛天明的时候,他说的那话,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的严重性,甚至完全没有悔意,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好好教导,指不定以后对社会,对人民作出难以估量的伤害。

萧礼看完报道,抬头看向苏唯的时候,发现她不仅不惊讶,脸上连其他的表情都没有,这让萧礼不由得觉得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案子,他们能够破解不说,定罪也不难,但是最后的刑罚却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能左右这起案件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人也太多。

苏唯定然是干预了这起案子的,萧礼心里想。

下班的时候,萧礼将车停在门口,看到苏唯出来了,推开车门。

说不出的异样情绪,萧礼叫住她,“上车吧,我们聊聊。”

“没空。”苏唯头抬也不抬,往另一边抬起脚步。

萧礼的目光黯淡下去,“我以为我们做不成情侣,还能做朋友和搭档。”

苏唯顿住脚步,没有转身,“现在是下班时间,也没什么案子。”

“我们之间非得如此吗?”萧礼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表情有些受伤却因为他低着头,苏唯并没有看到。

苏唯一愣,眸光闪了闪,不是非得如此,而是必须如此。

时间无法倒退,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就算时间能回到过去,他依旧会以为工作,放她鸽子,而她依旧会经过那里,她的亲人也会发生那些事。

她记得她的爷爷苏祁在病房里看到她的时候,语气中的无奈和心疼,“唯唯,没事了,什么事都没了。”

“爷爷。”苏唯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闻着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儿,眼角挂着泪。

苏祁很小心替她擦去,苏唯眼角又滚落下一滴,紧接着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苏祁就坐在旁边叹着气,苏唯不吃不喝,他也陪着,很快,苏唯还没出院,他就倒下了。

苏唯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医生摇头,他们也无能为力。

那一天,苏唯就靠在苏祁病房外的墙壁上,发着呆。

那天,天本来是晴朗一片的,傍晚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也是那时候,她的爷爷没有任何征兆,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回忆起往事,苏唯的脸色就有些难看。在她回忆的时候,萧礼也在回忆他在机场等候苏唯的身影,没想到人没等来,却等来分手。

“既然是错误,何必继续?”苏唯背对着萧礼,平淡的说。

苏唯的忽然出声,让萧礼回过神,萧礼的心中始终还有疑惑,看着苏唯的背影,他的眉峰紧蹙。

既然是错误,何必继续?在她看来,他们的过往,不过是一段错误吗?

萧礼低着头,眼里情绪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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