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过去了,倾城和若言日夜兼程,不停地赶路,终于在中秋前一天赶到塞外,正值金秋,四处都是一番收获的景象,远处,秋风劲吹,绿草如茵,山坡上几棵树在风中起舞。树叶像一只只蝴蝶,飘然落下,麦田里掀起一阵阵金黄的麦浪,神清气爽,塞外的风景如此优美,倾城恨不得一直待在这里不走了。
“若言师兄,你的家乡可真美丽!”倾城道。
“嗯,一年四季风景不同,却都有同一种韵味,中秋的时候,人们会在村子里放花灯,祈求来年秋天收获满满。”
若言带着倾城来到他住的村子,和山坡上的景色不一样,这村子竟如同死一般沉寂。
走到街上,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再卖东西,若言好奇,为何往年热闹非常的村子如今变得如此破败,街边的门店竟全都关了门,招牌也被人打落,街上到处都是血迹,房屋上都是蜘蛛网,看来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老伯,买个糖人!”若言来到糖人铺子,老伯将做好的糖人递给他,“来,小哥,这是你的糖人,”
“给你钱!”若言从兜里取了两个铜板递给那老伯,欲言又止。
倾城抢过糖人,吃了起来,“嗯,真好吃,老伯,你的糖人可做的真好!”倾城甜蜜地笑了,若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到处都是血啊,怪吓人的!”倾城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露出厌恶的神色。
“小姑娘,一看你和这位小哥就是外地人吧!”老伯微微一笑,浑浊的眼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你们赶紧走吧,再过一会儿,我们也要收摊了!”老伯慈祥的笑着。
“为什么?”倾城和若言异口同声,两人又相视一笑。
“我给你们说啊,这村子里,有妖魔。”老伯半遮着嘴,小声说道,“这妖魔专门抓村子里的人,特别是婴孩,然后吃掉,这村子里的人啊都搬走了,所以,你们二位也赶快走吧,以免恶魔缠身。”老伯眼里尽是恐怖的神色,一边又飞快地收拾着摊子。
“那,老伯您怎么不离开呢?”倾城不解道。
“住了几十年了,习惯了!”老伯扛着摊位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顺便叫上其他几位摆摊的,一起走了。
若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飞快地向村东头跑去,倾城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房子,还是一样地房子,溪水边上,小竹桥尽头,溪水还是一样向东边流去。
若言走在竹桥上,一步步,鞋子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若言摇着头,不敢相信,但眼眶已红润,流下泪,一滴,两滴……数不清有多少滴了,滴在竹桥上,发出细小的响声,倾城跟在他身后,心里十分难过,她懂他,知道在他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但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轻轻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到了竹桥尽头,这一段路,他用了好长时间。门栏上积满了灰,看来好久没人打扫过了,“呼”若言吹掉灰尘,又从怀里拿出手帕,将灰尘擦干净,轻轻推开门,“咯吱”,迎面而来的恶臭味让倾城险些吐出来,她极力想要拉着若言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从进村开始到现在,若言已经没有再讲过一句话了,倾城隐隐有些担心。
倾城捂着鼻子,刚想进屋,“啪”,门却被关上了,倾城没有去敲门,她先给若言一点时间冷静,只是刚刚那恶臭味,仿佛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转而,倾城不再放心让若言一人待在里面了,死了太久的尸体不但会有臭味,还带有尸毒,要是活人碰到了,身上便会长尸虫,倾城不敢再想下去,嘴里默念:剑来。
红光一现,红莲剑出现在倾城手中,如同一团火。若言师兄,不要怪我,倾城握着剑,向木门划去,刹那间,门被劈成了两半,倾城从拿了一块丝巾将鼻子和嘴巴捂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屋里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若言的背影,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抽泣,倾城收起剑,慢慢走过去。
他真的在哭泣,倾城从没见过男人哭,更没见过若言师兄哭,看他这般难过,倾城也止不住流下泪水。
许久,若言才开了口:“她腹中,还有胎儿!”
“谁??”倾城问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炉灶旁似乎坐着一具已经死掉多时的女人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满布蛆虫,女人好像已经怀孕了,肚子隆起,尸肉裂开,肚子里还有一个婴儿的骸骨,倾城吓得连连往后退,捂住嘴,眼泪就要流下来了,这是多么悲伤的事情,一尸两命呐!
这大概是若言师兄的母亲了,倾城思索着,环顾四周,桌旁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男人,仰着头,尸身也已经腐烂,看来被杀的时候,女人正在做饭,而男人农耕归来,正在喝茶休息,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一个月前,母亲写书信给我,说她在中秋前后就要分娩,让我早些回来,没想到,这次回来却是天人永隔,还有肚子里的妹妹,还没出生就死了!”若言抽泣道。
“……”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陪他一起哭起来。
把两具尸体放在一起,烧毁,再将房子也烧毁,若言在这个塞外再无牵挂,大火将母亲和父亲的遗体一点点吞噬,若言突然不再哭泣了,他明白的,再多的哭泣都是没有用的。
……一天,两天……日子过得平静而诡异,这几天,若言不再说话,时常一个人在溪流旁发呆,时而又放声大笑。
终于,倾城忍不住了,“若言师兄,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好吗?”客栈里,若言望着窗户傻笑。
“倾城,你回去吧!”五天了,整整五天了,没想到若言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赶自己走。
倾城忍不住伤心,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低落,她赶紧擦去泪水,紧抿着双唇,比起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死在自己身边而无能为力,若言师兄见不到父亲母亲的最后一面似乎更令人伤心。
“我们出去走走吧!”若言又接着道,倾城回头,若言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为什么要出去走走?”话说出口,倾城突然后悔为什么要这样讲。
“你不是说,你与你姐姐走散于妙都么?那我们就去妙都走走,也许能见到你姐姐呢!”
本就伤心的倾城,鼻头一酸,更加难过了,想起姐姐为了自己能吃上一口热饭,居然委身于强盗土匪,这往事种种,竟如同昨日重现,浮现在脑海中。
“嗯!”倾城只得轻声应道。
…深秋的妙都,更加的热闹非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洪亮的叫卖声,到处摆的摊子,和塞外若言师兄的家乡不太一样,这里的人们似乎身处在一个和平安逸的年代。
“不妙!”若言口中喃喃道。
“什……?”还没说出口,倾城便发现此地是一个巨大的结界,周围十二个方位各有一只青铜灵兽把守,青铜灵兽中灌入灵力,是谁将此地封印的,好强大的灵力!
“若言师兄,这里有结界!”倾城大声道。
“嗯,这是四方结界中的灵兽结界。”若言平静道。
“师父曾说,四方结界高深莫测变化万千,施灵人必须是知道上古十二灵兽的样子,然后用西域纯天然寒冰青铜打造其兽身,然后再向灵兽体内注入灵力,因其需要巨大的灵力和强大的法术,所以此结界在仙界已失传多年,没想到竟然出现在此地,而且你我竟然都没有发现!”倾城惊讶道。
“这些人已经中了西域尸蛊。”若言怅然道。
“西域尸蛊?怎么会……”倾城大声叫道,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热闹可言,那些所谓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青面獠牙的行尸走肉,四周环绕着令人恶心的尸气,眼睁睁看着那些尸体向自己走来,倾城不由得紧拉着若言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