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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永恒别离?

海边小镇,涛声依旧,几点海鸥俯冲于海面之上,带起朵朵浪花。大海一遍遍冲洗着沙滩上的金黄,冰凉的海水淹没了那一串串脚印,把它们带入海底。置于沙滩上的海螺,张着大耳朵聆听着那海尽头声音,虚无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儿咸鱼干的味道,可惜却无法引人食欲。

阿鱼拖沓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三步一回头,家渐远,足难移。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布条,阳光投变出另一个阿鱼,望着朝旭,想着美酒,念着絮语,渐渐欷歔不已。迎向阳光,泪水化若颗颗珍珠,晶莹剔透,他随他而动,心随愁而碎。两个阿鱼伸出双手,放在嘴角,“啊——”他大声呐喊,传到远方,低声哀泣。海浪淹了声,海水没了影。阿鱼无力地垂下手臂,手指轻轻分开,如指间流沙,布条飘然而落,随风而逝。海风轻抚,拂过他的脸颊,带来咸鱼干的香味,带走了轻若鸿毛的布条和似无尽大海般的离愁。别了,朋友!别了,大海!俺将要迎着朝阳远去,终有一天还会踏月归来。那无穷无尽的哀思啊,如日东月西,昼夜难离。轻轻放手,便是一阴一阳两隔,生死也难知测。用力挥手,便是永恒尽刻,无论咫尺亦是天涯,总有悲伤难合,相思难却,纵使人间千年过,日月星辰会记得!

“阿鱼啊,你可知这天上的繁星,与人间凡尘的距离不能恒以丈量,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许是那一颗或是另一颗,天与地隔,难以横越!没有一个人能永恒的伴你一辈子!似乎,分离是在所难免的,今天给你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让你明白什么,只是告诫于你,有些事无法逃避,那些人注定分离,人与人物质之间没有永恒,或许精神上能改观一些,那也只是暂时罢了。有些东西能让你难受到精神萎靡,直至崩溃。有些执念的存在,放不下,挣不脱,心的不死,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宁可没心没肺也不要重情重义。断了该断的,掐灭该灭的,这样,一切负面情绪都不再会缠绕于你,随你而来了。”

“无情?”阿鱼笑着摇了摇头,他宁愿受这难以煎熬的哀愁,也不要变得那般薄情寡义,伤及他人之心。“贾富爷爷您既然说这世上没有永恒,那俺也可以肯定亦无绝对,好比如您,永远也不可能割舍那段情义吧?您小看了这人世间的真情,把自己的利看得过于沉重,终有一天会适得其反……”

记起贾富船长的一席话,念起他写给自己的布信,阿鱼脑海里乱成一团糟。想起往昔鹏延哥与莫海大叔坐于小院中,倚着斜阳,披着树影,挂上兰香,谈笑间风起风落。那奇特又怪异的新思想帮他将脑海里的乱麻斩断,理清理顺那解不开的死结,让爱与整个人焕然一新。这么一想,离别之愁也淡了许多,那压在心头的大石,也算安然落下。只是,这一切都将随他而去了,只有过往留刻于他,从此见面已成奢望,想念变得如常,孤独望月自思量。一切,与之无关。

“唉!俺怎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阿鱼低头不语,面色愀然,他其实并不想变成这样,只是经历让他成长,所见所闻将成过往,如云如烟,散于天地之间,存于脑海之中,怎可忘却?发生的事,称之变故,那过于突然的,会完完全全的改变一个人往日的行径。从前憨厚乐观的李阿鱼不见了,要找回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心结,只有自己可解,外人的帮助微乎其微。当黑夜来了,灾难降临,任何人都无法逃避,他们自身都难保,谁也救不了你,还是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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