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大领主,我们抓到一个落单的山贼了!您看要如何处置为好?”
“不是他。”说话的人身着黑色的绅士服饰,身后是一座正在熊熊燃烧的破碎教堂。
“啊?这么说,他真的只是逃难路经此地的难民了?”
“我都告诉你们了!我不过是路过此地的难民,想个安全的地方混口饭吃而已!现在能给我松绑了吗?”
“等一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我想起来了,说话的人似乎是叫罗德。雷斯,如果我没记错雷斯家族那复杂的关系的话,他应该是现任雷斯王的亲生父亲,上一任雷斯王的亲兄弟。
“您是......?”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我现在总算明白“无知是福”这句话的含义了。
“我是这片土地所属雷斯家族的现任当家,罗德。雷斯。”
“雷斯大领主!请您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什么山贼,贸然进入您的家族领地真是万分抱歉,可是.......墙壁被破坏了,我的家人死了,身上的钱财也在难民营被偷走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流落到此的!”
“你的名字?”
“提尔.托德。”
“你原先的户籍在哪里?”
“卡拉尼斯区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名叫达里尔小镇。”辛加早已帮我编制了一整套背景故事,达里尔小镇是里罗塞之墙外,距离雷斯家领地最近的一个人类聚居点。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偷偷离开难民营以后,一直顺着找人烟稀少的小路向北方走,希望能找到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安全一点儿的地方。”
“一路上就没有人阻拦你吗?”
“有时候在路上会遇到一些宪兵,但是我都远远躲开了他们,我可不要被宪兵押送回那个拥挤又肮脏的难民营了,在哪里不管是生命还是财产都毫无保障。求求您让我留下吧!除了生孩子以外,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在路上除了遇到宪兵以外,就没有看到其他人吗?”
“我是趁着昨夜天黑逃离难民营的,大晚上的只要看到前面有亮光我就绕开了,遇到的人是不是宪兵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时候除了宪兵也不会有谁在荒郊野外的地方闲逛吧。”
“给他松绑,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给一个外来人来做。你们都退下,不要越过教堂外的警戒线!”罗德下令的时候,我不但没有觉得安心,反而更加感到忐忑不安起来。需要给“外来人”做的事情,历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跟随罗德。雷斯穿过破碎教堂的地下通道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地下的空间大的惊人,高达30多米的无数石柱支撑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巨大洞窟,而石柱、洞顶和地面的石壁都在微微地发着亮光,这让我根本搞不清现在的时间了。
“现在就吃惊还太早了,你要做事的地方在前面。”
“现在您能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事了吗?”
“前天夜里,也就是玛利亚之墙被巨人攻破的那天晚上,我们雷斯家的族人都在这座教堂里祈祷。可不幸的是.。一伙山贼趁乱袭击了这座教堂,只有我一个人从那场屠杀之中幸免于难。现在,我需要你把他们的尸体收捡起来,搬运到地面上,棺木已经在教堂后面的墓地准备好了。”
“这......真是太惨了.......”在看到死者尸体的时候,曾杀人如麻的我也忍不住如此感慨,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禁想起了......墙外调查。
罗德.雷斯妻子的下半身连同怀中抱着的弗洛里安.雷斯一起被重物压扁,尸体几乎粘合在一起;
长子乌尔科林.雷斯的腹腔被巨力挤压变形、脏器破裂而死;
迪尔克.雷斯和艾贝尔.雷斯全身粉碎性骨折,形同地上的一摊烂泥,根本扶不起来。
“这都是......您所说的前天晚上劫掠这座教堂的山贼团的恶棍们做的吗?”
“.......如果亲眼看到这些的话,任谁也不会相信我所说的故事的。”
“所以您才希望由外来人的我负责收捡族人的尸体吗?”
“是啊,其实你最重要的工作,不是收捡尸体,而是保密啊!”
“难怪找不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山贼们的踪迹,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山贼.......这一切,都是巨人做的吧!”
“作为被巨人赶出家园的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是只有巨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巨人.......为什么会在墙内出现呢?而且村子里就没人注意到巨人入侵了么?”
“不用在意这些,你只需要把我可怜的族人们的尸体搬运到地面上,放进棺木里,然后忘掉关于这一切的所有记忆就可以了。”
在把第5具尸体放进棺木中以后,我终于下定决心缓缓问道:“雷斯大领主,如果您是唯一幸存的雷斯族人,那么弗丽达。雷斯在哪里?”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罗德慌乱的神情已然全无掩饰。
“弗丽达,不,真正的王还活着吗?”
“.......”
“玛利亚之墙被巨人攻破已经过去2天了,做为人类存续的领路人,王就不能为我们这些贱民做一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