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上下得知秦军撤退之迅,无不鼓舞欢欣。当晚赵王大宴群臣,李牧命人押了王贲,前往赵王处,听候发落。
宴会设在御花园凌香阁中,太监引领李牧等人穿过条条水榭回廊,刚入御花园,便闻得阵阵丝竹之声悦耳传来。来到阁前,太监入内禀告赵王。过了一会,乐声止住,那太监出来传旨,命将王贲带入。
凌香阁中冬暖夏凉,刚一进入,王贲便觉外面的刺骨寒风顿时销声匿迹,浑身暖暖地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群舞女正自缓缓退向殿后,许多王公大臣分列两厢而坐,面前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上首桌前坐着一人,身着锦服,头戴冲天冠,似乎还陶醉在刚才的歌舞之中,王贲知他便是赵王迁。只听他说道:“诸位爱卿,这首舞曲乃王后所作,尔等认为如何啊?”话音刚落,一人站起来说道:“大王,臣闻此曲,如聆仙音,令人以为身处仙境。娘娘天赋之高实是堪比钟、愈啊!”众臣纷纷附和:“郭丞相此言不虚,凡间哪能听着如此美妙之曲,刚才我们定是都到天宫去了一遭啊!”“与娘娘比起来,钟、愈二位不算甚么了?后无来者不说,娘娘应该是前无古人了。”赵迁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正欲大夸其词,忽听李牧道:“大王,秦犯带到了。”
赵迁这才敛住笑容道:“你便是王翦之子?如今落到我们手里,王翦应该知难而退了吧?真是天佑我赵啊!”王贲哈哈大笑,说道:“你未免太也天真,我父亲再糊涂,也不至为了一个儿子,便率六十万大军无功而返吧?就算他想退兵来换我性命,秦王也不能答应啊!”那郭丞相见他讥笑大王,命道:“来人,掌嘴!”几名侍卫应声而入,只打得王贲满嘴是血。
王贲仍是面不改色,说道:“赵迁,我大秦可是六十万铁骑,你一个小小的邯郸是否能够抵挡?你仔细掂量掂量。我若是你,不如趁早投降,免得生灵涂炭,黎民受苦。”赵迁早已气得七窍生烟,说道:“既已无用,留你作甚?推出去砍了。”李牧急忙道:“大王,此人暂不可杀,虽说不能逼迫秦王撤军,但有他在手,总能令王翦一时掣肘,他不是已后撤百里了么?”赵迁想想有理,命人先将王贲关押在御花园中,兀自恨恨地道:“嬴政真是忘恩负义,早知今日,当初他在我国为质子时,就该一刀杀却。”李牧道:“秦贼对我早生异心,甚么互派太子为质,结为世代友好,不过是掩人耳目,拖延时日而已!早劝先王不要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趁庄襄王昏庸之际一举攻入,又哪来今日之祸呢?”顿了一顿又道:“大王放心,秦贼虽然势大,但只要我们万众一心,人人与城池共存亡,秦军想要攻进来,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赵迁这才安心道:“城防大计就全部交给你了!今日秦军退兵,李将军功不可没,大伙共敬将军一杯。”众臣谄谀一片,李牧谦逊几句,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时间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