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艺术学院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出挑的学生。毕业后我立刻接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三号,导演说只要我努力,我就能争取到女二号。那天,我请导演吃饭,终于弄明白他说的努力原来是……,我害怕,又不知所措,就在这个时候,宇轩出现在我的面前,帮我解了围,他还为我在他的公司找了一个工作。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见过你,那个时候的你。我既羡慕又妒忌你,我能看得出他很爱你,也衷心祝福你们。”
她顿了顿:“后来公司解散了,我又一次失去了工作。我在酒吧当驻唱,跑龙套,混着日子。有一天,我在酒吧认出他,他虽然瘦得变了形,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当时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谈韵,我跟他回家,但是他根本没有碰我,第二天早上给了我一点钱打发我走。他也没有认出我是他帮助过的那个人。
“我开始跟踪他,远远地观察他,收集他的信息,接近他的助手贾烨。贾烨告诉我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财富榜上都有他的名字。他一直在找谈韵,一年没有几天正常在公司出现,他底下的人都称他为‘云游四方的周总’。他不停更换着身边的女人,为了排遣失去爱人的痛苦。
“我想让他注意我,想让他重视我,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主意,就是把我自己变成谈韵。
“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请全国最有名的整形大夫给我整形。为了他我忍受了前前后后一共三次大手术的痛苦。半年后,我成功地出现在他面前,身份是一个渴望一夜成名的女演员。他很快被我吸引,因为我跟谈韵实在是太像了。我以为我能够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新女友,可是,在我们公开身份前,他和我签了一份协议。他帮我实现我出名的梦想,我假扮他的女友让我引起谈韵的注意。我这才知道,他以前利用和女人绯闻都是为了吸引谈韵。
“我当时天真地想,好吧,我只要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让他爱上我。可是我错了,他在公开场合可以做出各种亲昵的动作,但是私底下他只把我当他的帮手。
“只有一次,当他偶然知道我不是碰巧像谈韵,而是为了他刻意整容成了谈韵,他抱着我流下了眼泪。可是他只是被我感动,没有爱上我。两年了,他忠实地执行协议的条款,永远对我无动于衷,我心里很明白,我仅仅只是他寻找谈韵的工具,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我知道他的心其实已经死了,他明明知道他找不到谈韵,但是却不停地无为地在找。他已经把找谈韵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我想改变他,我想让他回心转意。可是我没有能力做到,我走不进他的心里。”
两行眼泪从罗媛珊的脸上细细滑下。
她用手抹去眼泪,看着我:“直到你的出现。自从你这个叫Becky的女人出现,很多事情就不同了。你像变魔术一样轻轻松松就把我变得像他心中的那个谈韵,让他看着我激动不已。我起初简直有点崇拜你,我依赖你信任你,可是渐渐,我就发现不对劲。他变了,只要你在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变得柔和了,有时居然会被你逗得开心地笑!
“我原本性格柔弱温顺,可是我听贾烨说谈韵是一个很任性的人,我就试图去装出任性脾气很坏的样子,但是他无动于衷。可你的大大咧咧,一副谁都不在乎的样子,他居然很欣赏,你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居然十分对他的胃口,他总是处处迁就你,似乎还很享受。
“我害怕他的改变,我害怕改变他的人。我开始观察你,你却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一点都没让我看出破绽来。我不知道我身上哪一点不如你,我找不出任何他喜欢你的理由。我试探过你,你说你根本不爱宇轩,不屑于和我争。这让我更加束手无策,如果你爱他,我还可以同你比一比谁更爱他多一点,谁更愿意为他献身,可是你不爱他,这让我几乎陷入绝望。
“直到昨天,我趁他参加任子恺和崔晗的送别晚宴,进到他的公寓,我才发现了你的秘密。你居然是谈韵,原来你Becky就是谈韵!怪不得他会不自觉地注意你、在乎你,我原来是跟我的真身在争同一个男人,我怎么能争得过!”
她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颤抖的手伸手捧起咖啡杯,但是没有想起来去喝。
她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今天她没有刻意装扮成谈韵,透出她原有的温软柔美,她本应是一个倍受呵护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却因为爱情变得英勇而壮烈,壮烈得失去了自己都不曾察觉。
“我想了一夜,我决定来问一问你。”她看定我:“谈韵,你既然不爱宇轩,你为什么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成心捉弄他,为他找谈韵,你哄得他为你团团转,在他面前脸不红心不跳,装模作样,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很得意?看他痛苦你是不是很解恨?我知道你们的父辈之间的恩怨,你是不是想来报复他,让他为你更加伤心欲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终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其实,我还猜到了一个你的秘密,冉冉是不是任子恺的儿子?”
她看我不回答,又说:“你以为我是瞎猜吗?那天我和子恺把宇轩从酒吧架回家里,宇轩对子恺说:‘子恺,你为什么要去领养孩子,你不是有一个孩子吗?’当时我和子恺都以为他喝醉了。他倒在床上的时候说:‘你不觉得冉冉长得很像你吗?’可惜那时候子恺已经先走了,他说得含糊不清,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天,联想到他几次三番让子恺不要走,我明白过来了,你居然为子恺生了一个孩子!你有着怎样肮脏的过去,我无法想象你的阴险狠毒。你让子恺和崔晗也蒙在鼓里,玩弄他们在掌心。你瞒着所有的人,你这个女人实在太狠毒了!”
她再次仔细看着我的脸:“你竟然狠心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心居然硬成这样!女人都爱美,我为了宇轩哀刀割,至少也是让自己越变越完美,谁会想到你为了躲他居然能毁掉那么美的一张脸!连宇轩都没有想到,所以,他知道以后才会那么震惊,心理打击才会那么剧烈,他才会越来越自责,越来越无地自容!你的报复确实很成功,你又一次在精神上摧毁了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