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就见不得她流泪呢,难道她的眼泪也有魔法,将我刚刚武装好的心又一点一点化开去?
我叹了口气,重又将她拥入怀中:“傻瓜,怎么那么爱哭?我怎么会不要你,从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不还是谈韵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作为你的兄长在你身边保护你,只要你愿意。”
“真的?”
“真的。”
她的眼泪涌泄而出,忽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哭泣。
我感到她的异样,捧起她的脸:“怎么越哭越伤心?子恺把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周宇轩,你为什么这么没条件地对我好?”
我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
曾几何时,她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成为一颗无价的宝石,闪耀着照射我晦暗而孤寂的生命,失去她也许我这一生会颓然无为。
“因为你值得。”
她抬头看我,眼里还有晶莹的泪花却溢满了柔情。
“周宇轩,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你老是藏在心里?你喜欢我对不对,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这个古怪精灵,居然在一层一层剥去我的伪装,她巧妙地让我就范,她想让我的心赤裸裸地面对她?我完全被她的魔法所控制,无法抗拒。
“我刚才去和子恺哥告别,我,……我们只是说话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子恺哥他好能说,他用了好多好多事例证明你有多么爱我。他又举出好多例子让我发觉其实我是多么爱你。原来,我爱你!”她郑重其事地宣布,“周宇轩,我爱你!”
她的话如同咒语想让我束手就擒,我努力地抵制着。她呵出的气息带着微微的奶香,飘浮在我的脸上,我有些晕眩,脚底飘飘然。
我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将自己拽回冷静,将她轻轻推开:“谈韵,你爱的是子恺。即便子恺拒绝你,你也不能拿我补位,这样对你我都不公平。我不是你的备胎,你不要再拿我做试验,我警告你如果再这样,我会当真的,到那时,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周宇轩,我真的真的爱你。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我终于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一想起你心里就疼,在你面前又会很别扭,我想去找你可又不敢去,弄得天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她极力表述着,气息急促,情绪激动。
“我喜欢坐在你身边看你办公,我喜欢你在大排档帮我仔仔细细地擦碗筷,我喜欢你一见我哭就着急得不得了,我还喜欢你一边生气一边还听话地帮我办事。我的这些喜欢都成了习惯,我自然而然地依赖你,所以根本没察觉已经爱上你了。”
我努力地克制自己,装得不为所动。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子恺哥刚才问我如果换作是你去美国我会怎么样?我忽然领悟过来,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去哪里我一定跟你到哪里,我已经死心塌地爱上你了。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呢,你已经成了我的避风港,你要是走了谁来为我着急,为我心疼,你走了之后,我的心思向谁去说,我很早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你要是走了,就没人要我了,我可怎么办……周宇轩,你不能不要我……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
沉淀在心底的对她的心思,本已经打算埋得再深一点,突然被拨开见日般破土而出。
我用嘴唇堵住了她要脱口而出的话。
她一愣,想推开我。
我没有放开她:“谈韵,我爱你。”
她听懂了,欣喜地踮起脚尖,搂住我的脖子,热情地回应我。
幸福就那么不由分说地扑面而至。
我的心被射进了一束金黄色的温暖阳光,阴霾化开去,四周漂浮着晶莹闪烁的幸福快乐的浮尘。吻着她的唇,感受着她的美好。先前的克制激发我的情绪宣泄而出,我吮吸着她口中的缠绵,一发而不可收。
久久,两人相拥着,不愿意放开对方。
“周宇轩……”
“嗯?”
“我现在好幸福!”
她幸福,我更幸福,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所以,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走了?”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爱你,你也爱我,当然可以。”
“当然不可以。”
“你爱不爱我?”
“爱。”
“那就可以。”
“不可以。”
“可以的。”
“……不可以……”
“……可以的,可以的……”
“……不可以……,……”
“……可以的……,……”
“……,……,好吧,留下吧!”
阳光从没有拉齐的两扇窗帘的中缝处钻了进来,斜斜地照射在床上。
我已经醒了,看着身边熟睡的谈韵。
她背对着我将身体拱成虾状,像一个小婴儿蜷缩在我的怀中。
我轻轻拨弄她黑亮滑顺的头发,她的耳轮有着茸茸的细毛,在阳光下透着嫩黄色的光。我看见在她右边耳朵的背面有一个粉红色的小痘,宛若一颗红豆,甚是可爱,情不自禁用手摸了摸。
谈韵被我弄醒了,转过身来,睡眼惺忪,睫毛扑扇着,看见我在看她,面露害羞,又有点高兴,冲我微微一笑。
一夜温情之后,我不知道清晨面对她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慌不择句:“你的耳朵后面有一颗红痣。”
谈韵伸手自己摸了摸,“我都快忘了这颗痣。这个痣位置比较隐蔽,估计我爸都不知道。小时候妈妈说,不怕我走丢,因为她会凭着这颗红豆豆把我找回来。”
“那好,万一以后你丢了,我凭这就能找到你了。”我再次摸了摸她的耳朵后的那颗痣,确实像一颗红豆。
“我才不会丢,我会死缠着你,粘着你,让你想甩都甩不掉!”
谈韵搂住我的脖子:“叫我韵,爸爸和肖叔都叫我小韵,只有妈妈叫我韵,你以后就叫我韵,好不好?”
“好,韵。”
“那我叫你轩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