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就是任子恺出发的日子了。
我下决心再也不管谈韵的任何事情。
我拒绝自己想她,也不再去子恺那里,怕在他那里遇到谈韵,虽然他现在可能很需要我替他做些收尾工作。
但是越这样,越控制不住地想,以至于几天晚上都失眠了。
正精神萎靡的时候,一杯香浓的卡普奇诺摆在了桌上,眼睛余光看到贾烨冲着我直做鬼脸。
知道她就站在身边,忽然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仍然装作没看见。
“谈韵专递卡普奇诺,先生,请用,小费就不必了。”
只好转头看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一看到我的表情,谈韵立即顺坡下驴:“子恺哥那边那么忙,你怎么好几天都不出现?”
我还没回答,只听得贾烨故意咳嗽了一声。
谈潇贤威严地走了过来,他经过我的桌边,说了一句:“小周,你过来一下。小韵也一起进来。”
贾烨对着我直吐舌头。
谈韵跟在我的后面,扭扭捏捏地走进总裁办公室。
谈潇贤坐在大班椅上,看着我们杵在那里。
“小韵来公司干什么?”
“我请周宇轩吃意面。”她随口编了个借口。
谈潇贤话锋一转:“小周啊,今年多大了。”
“30岁。”
“比小韵大8岁,挺好。”
谈潇贤的眼神在我们两人身上游历,我看见谈韵偷偷看了我一眼。
“这个周末和小韵来我家吃晚饭,让她两个舅舅也来,还有肖仁能从医院出来也叫上他,我们聊聊?”
我沉着地说:“好的,谈总。”
“你去学校接小韵两人一起来。”
这父女真的很怪,让女儿回家吃饭都要这么拐弯抹角。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小周,今天也没什么事,小韵不是要请你吃饭嘛,你早点下班。”
“好的,谈总。”
“很好吃,是不是?最近新开的店。”
谈韵吃得若无其事,甚至还似乎很开心,跟她那天哭得死去活来完全判若两人。
我观察她的神色,揣测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她突然说:“别动!”
她伸手过来抹掉我嘴边粘着的番茄意面汁,顺势把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尝了尝。
“脏不脏!”我责怪。
“人家想尝尝你的面是什么味儿的嘛。”
我把自己那一份推到她面前:“想吃就直说。”
谈韵大大咧咧卷了一大口送进嘴里:“这味儿也不错!”
“说吧,找我什么事?”
嘴里塞着满满的意面,眼睛瞪得好大:“你怎么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咽下去之后再说。你找我肯定是要我替你办事。”
她终于把嘴里的面咽下肚:“知我者,周宇轩也!”
又喝了一大口可乐,这才说:“咱们给子凯哥开个欢送Party好不好?”
“Party?”
“小白她们听说子凯哥要走,个个伤心欲绝。叫上她们,然后叫上小壮几个子凯哥同系的哥们儿一起怎么样?”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听子恺说过他最近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包括要答谢几位师长,帮崔晗的父母办理出国探亲的手续,还有就是应付各方的欢送宴会,他还能挤出时间应付谈韵小朋友的Party吗?
谈韵并不在意我的态度,继续说:“子恺哥唯一腾得出时间的就是他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我好说歹说硬是把他约下了。而且,我答应他你保证把他准时准点送上飞机!”
“我?你怎么能代我答应他!”
“废话,我开Party,你怎么会不来?”谈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已经想周全了,那天晚上我们订一个长城饭店的总统套,再订一个送餐服务,然后大家就在房间里喝酒狂欢。这样万一子凯哥被灌醉了,反正长城饭店离机场近,咱俩第二天把他送上飞机就成。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她一口气说完,得意洋洋地喝了一口可乐,还不忘看我的反应。
“总统套?够豪华的!”我酸溜溜地说
她根本没有注意我的语气:“放心,房费和其他费用肖叔同意报销。”
“这种费用肖总都给你报销?”
“我跟他说子恺哥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就同意了!”
“你自己的事情,怎么拿我说事?”
“肖叔更信任你啊!”她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要是想送子恺,何必搞这些排场,他并不会喜欢。”我苦笑。
“他一定会喜欢!我要让这个Party成为子恺哥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
我无奈地苦笑。
“周宇轩,Party里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你必须完成。”
“什么任务?”
我看着她,感觉她又要倒坏水。
“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我坚定地说:“你不说,我不会答应你。”
谈韵叹了口气:“好吧,我说,但是你听了之后不许和我翻脸,不许教训我!”
“什么事,别卖关子快说!”我装出不耐烦地样子。
“欢送Party呢是前奏,这下步呢,就是这个。”
谈韵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我疑惑地看着那个液体:“这是什么?”
“这就是交给你的任务,那天晚上把这个偷偷倒进子凯哥的酒里。”
我不由警觉:“这到底是什么?”
“你不用管,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她故意装出很轻松的样子。
我正色道:“谈韵,我可是学生化的,公司就有化验室,我想分析一下这里面的成分轻而易举,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是什么?你到底又想怎么折腾?”
谈韵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干吗这么凶!我只是,我只是……,我得不到子凯哥的心,就不能为自己留下一点纪念?我知道子恺哥不喜欢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这个法子。这是小白帮我弄的,她说药性不毒,只是会让子恺哥产生幻觉把我当成晗姐……”
其实刚才我就隐约猜到那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胸中感觉堵着一堆莫名的酸楚,我痛苦得发不出声音。
“我的命就是这样,我爱的人都会离开我的。”谈韵的语气仿佛历经沧桑,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至少我要留下一点日后可以回忆的东西。”
终于,我勉强呼出了一口气,才说:“你宁愿让子恺把你当成崔晗?即使他不爱你,你也要这么做?”
“我爱他就行。”谈韵惆怅:“我爱他,这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