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和胡月之间有一些小误会,或者说胡月对顾兴一直都有某种误会。这种误会从一开始就有,一直到最后,也许六年后的今天,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他的误会,但谁也不会说什么,就让它一直这么下去吧。
先说那次考试吧,应该是高二那年,时间过得好快,自己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权当是高二吧。那次是月考还是周练也记不清了,就当是月考吧。当然还是学习好点的拉出去考试,到平时不用的阶梯教室,平时很少用的实验室(对,就是实验室,就在实验台上考试,随时都能打开台上的水龙头洗手),有时候还会在食堂。说到这得先说说之前的一次考试,顾兴和一个女同学都被分到了实验室,而且还在同一间,考试之前提前进场,他正好看见那个女同学坐在实验台前洗手,准备洗完手好好考试,顾兴这时候有点犯贱了可能。就逗了她一句,“还没开始呢,就湿(失)手了?”这可把那位女同学气坏了,要知道,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班里总有几个女生的成绩是不能问的,一她可能会哭,二她可能会发飙。还没开始呢,顾兴就对这位女同学说了这么一句,难怪顾兴没对象呢,活该啊。
说回胡月和顾兴之间的误会,说来也巧,那次也是在一间实验室里考试。两个人被分到了同一间考场,那时候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班了,对了,是高二,这回确定了。所以顾兴很少有机会跟她在同一间教室或者说某一个空间内待在一起。也因此顾兴很喜欢也很期待每次的周练和月考,因为两个人被分到同一个考场的几率很大。这样他就能好好的看看她。
两个人被分到了同一间实验室,而且两个人还是前后桌,这真是上天眷顾啊。考试的时候,顾兴没事儿就抬抬头,看看她,然后再心满意足的低头考试。那会是考试两天应该,一般都是两天。语文、数学。英语。文科综合。好像还是冬天,因为他记得她总时不时的要擦鼻涕,明显是感冒了,还要坚持在冰冷的实验室里考试,这让顾兴很心疼,更心疼的是,她明明就在你面前,你却不能关心她,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知情和在乎,就只能假装没看见,因为不能影响她考试。
他还记得,她的两个耳朵很小,耳垂特别好看,阳光一照像半透明的一样,想喝完酒的人的脸一样,特别好看,而且左右两个耳朵上都有好几个雀子,这也是方言,好像是叫雀斑。像红花配绿叶一样协调。小红花大绿叶。她好像穿的就是自己平时经常穿的青色的棉服。她是不会回头的,顾兴可以很放心的看,不知道顾兴静静的看她的时候,她会不会感觉到,会不会有一种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两个人就隔了一张桌子,有时候她的头发都能搭到他的桌子上,他甚至连她脖子里的绒毛都能看见,那种近在咫尺的温暖,顾兴是永远也忘不了。
具体是什么误会呢,就是考数学或者英语的时候,顾兴早早答完了试卷,至于正确率就不那么理想了,闲来无事的顾兴就犯贱写了一首诗,写在纸条上,她也早写完了,诗的原文抄录如下,“《偶得》乌衣考场遇青裳信心平地起千丈虽正是酷寒严冬却教人心似炉烘”写完就悄悄的递个她了,她不收,再给她还不收,顾兴就没有坚持。等到监考老师让交卷的时候,胡月起身把答题卡直接给了扔到了顾兴的桌上,顾兴还以为胡月是要自己帮她交卷也没多想。更没想胡月为什么要让自己后排的顾兴替自己交卷。因为是第一场,确实没想太多,可第二场考试的时候,胡月并没有再把答题卡让给顾兴,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上一场胡月把答题卡扔给自己是让他抄自己的试卷,原来她以为顾兴给她的纸条上是要抄她答案的请求。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呢,很简单,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同意的一个原因,她觉得他不是一个好学生。事实上,顾兴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在给她这种错觉,所以她一直在误会。之前的事,以后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