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长剑静静地抵在吴刚的脖子上,剑刃在炽烈的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银色光芒,只要周狂愿意,他随时都能取走吴刚的性命。
吴刚此刻脸色涨红,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完全能够感受到长剑身上的冰冷锋芒,所以动也不敢动,只能如同木鸡一般呆立在那里,一时间头脑中一片空白,一股死亡的气息深深笼罩着他。
“我输了……”
沉默了片刻,吴刚叹了口气,眸中挣扎着一丝苦涩,虽说心中极度不甘心,但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说出这三个字后,他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同认命般任由长剑架在脖子上,不过眼神却要比之前平静许多,看来是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周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眉宇间隐隐有些得意,不过却并不让人感到讨厌,配上他不错的外表让人生不出任何的厌恶情绪。
他目光平静地望向吴刚,道:“说来我也不过是胜在灵技上,若是你也学习了灵技之后,这场战斗谁输谁赢还真的不好说。”
想不到这周狂竟能在胜利面前仍旧保持这样一副不骄不躁的心态,即便不能被那清乐坊的长老收作弟子,韩渊也相信此人也绝不会是碌碌无为之人,有这种心态的人未来的成就恐怕都不会太低。
韩渊突然对两年后清乐坊的收徒充满了期待,真想快点知道到底有怎样的妖孽在那里。
吴刚听罢顿时面沉如水,心头没来由涌起一抹怒气,怒道:“别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随意评论别人!输了就输了,屁话这么多,难不成你以为老子还怕你不成!杀人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是皱一下眉头老子就不叫吴刚!”
周狂心头一滞,脸上旋即浮现出一丝怒色,心中却是暗道:到底谁是手下败将?
面色陡然一沉,周狂微怒道:“吴刚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当真是嘴硬!”
吴刚却是把眼一闭,不去看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你……”周狂手中长剑一紧,吴刚此刻的模样实在让他心头一阵怒火,恨不得一剑砍断他的脑袋,不过任凭他如何强迫自己,他都无法下手。暂且不说他能否在韩渊的眼目之下得手,就凭他从未粘过人血的双手也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先前还很平和的场面一瞬间变得有些失控起来,两人看起来都很激动,韩渊皱皱眉,看来是时候自己得出手了。
正欲开口,不料身后的周炀却抢先说到:“狂儿,不得放肆,快把吴刚兄弟放了,要是伤到他看我不让你好看!”
除了周陵,其他三人尽都一愣,韩渊是因为他没想到这周炀竟然这般会察言观色,自己只是皱了皱眉,他就知道提前向周狂示意,率先出手,化被动为主动,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老油条。
而周狂与吴刚则更是没有弄清楚周炀是什么意思,旋即不约而同将头看过去,周狂却是陡然变色,而吴刚却是心头一喜。
这时只见周炀与周陵两人看似安静地站在韩渊身后,不过周狂却是敏锐地发现两人显然有些局促不安,尤其是二叔周陵,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特别是看向韩渊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忌惮。
周狂不禁瞳孔一缩,脑中思绪急转,只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想不到父亲和二叔两人联手竟然都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此人竟如此强悍!
刚才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与吴刚的战斗之中,所以他对身边的战斗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甚至连父亲二人什么时候落败的竟都没有察觉到。
想到此处周狂不禁对韩渊的实力更加忌惮,能够在他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就打败他们,他的实力当真可怕。
周狂的额头冷汗直冒,张了张嘴,喉头有些发干。他望了韩渊一眼,却对上他如同黑夜一般深邃的眸子,旋即心头一凛,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连忙将目光移向一边。
吴刚当然也明白了眼前的情势,如同换脸一般,之前大义凛然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见他双指轻轻夹着周狂锋利的长剑,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笑意,十分嚣张得道:“刚才不是嚷着要杀老子么?来呀,老子看看你现在要怎么杀!”
“你……”周狂脸色涨红,瞪着吴刚,却是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这原本有利的情况竟在瞬间反转了过来,这变化来得实在是太快,打得周狂可以说是措手不及,他现在都还没有从韩渊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看着吴刚那副欠揍模样,韩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旋即他故作严肃状,沉声道:“老二,你现在得意个屁!我告诉你,要不是周狂之前手下留情,现在你恐怕早就已经是马蜂窝了!还好意思得意,还不想想刚才那场战斗中你到底欠缺些什么,否者你下次碰见还是要被人家拿剑抵着脖子!”
吴刚听着老大责备的语气,哪还敢有任何得意忘形,连忙放开周狂,屁颠屁颠地跑到韩渊身边,谄笑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我爹一副德行了?我保证回去就抓紧时间练***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场子给早回来。”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周狂说的。
他低头看了看被长剑割得破碎的衣衫,心头对周狂的怒意也不由得消减了许多。
这时周狂提着长剑默默站在周炀身旁,却是一言不发,只静静望着韩渊,眼光之中明灭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炀望了一眼周狂,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神情,旋即又偏过头来,猛一咬牙,对韩渊与吴刚抱拳躬身道:“韩兄弟,吴兄弟,都怪小人上次猪油蒙了心,害得吴老爷子和吴哥差点遭遇不测,愚父和小人回去后为当时糊涂的行为感到十分后悔,于是愚父特地吩咐小人今日捕捉一头凶兽作为赔礼之物献于两位,还望两位收下!”
虬髯大汉见状也连忙躬身作揖,附和着说道:“韩少,周家有眼不识泰山,无意间冒犯了韩少与吴家,还望韩少别往心里去!”
此刻周陵的心中似有火在燃烧,要他向一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小屁孩认错无疑比杀了他还难受,若不是他暗中极力抑制着心中动手的冲动,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出手了。若是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的话,说不定还不会认怂,可是他并不是,如今周狂被收作清乐坊徒弟,周家前途可谓一片明朗,他可不能给周家惹来什么了不得的对手。
所以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他也只有忍着。
周狂见长辈们都这样,他哪还敢站着,旋即学着两位的样子,对韩渊与吴刚两人深深一揖,却是没说一句话。
眼前的一幕都在韩渊的意料之中,在觉察出自己是修士的身份之后,他就料定以周炀这样圆滑的世故一定知道该怎样做。
韩渊头一次感受到实力带来的好处,这是一种被人敬仰的感觉,让人痴迷。
吴刚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弄得一愣一愣,这还是他印象之中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周炀与周陵两兄弟么?
他可不是什么憨傻之人,听他们对韩渊的称呼就能明白这两人一定是把老大当做是外出历练的富家子弟了,吴刚将计就计,正好扯着老大这张虎皮与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