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气粗喘,一字一字道:“扶我去隔壁房间,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然后通知爸爸与修,要快。”白子承一脸惶急地过来扶住她:“慢点,是不是很疼?”
她牙齿在颤抖,反诘:“你说呢?”白子承将房门打开,将她扶到床上:“幸好我不是女人,你忍着点,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她点头,那疼似乎有千万只虫蚁在她身上啃噬,痛得钻心。白子承过了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从楼下跑来,边走边急促地叫道:“我叫的家庭医生,正在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赶来。”
她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话语艰难:“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逗我……”
“这是大事。”白子承呼吸沉沉,“妹妹,你一定要撑住。”
她用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这是生孩子,你以为下黄泉?”她痛得难受,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尖声叫道,“哥哥……”
“你怎么了?”白子承手足无措,几乎哭出声来,“可不要吓我,我是不经吓的。修跟叔叔正在赶来,你好歹也撑到他们回来。”
她突然哭出声,手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哥哥,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记得……照顾他……一直到他醒来……”
“你怎么要说这样的话。”白子承难受地直摇头,“天天都是你照顾他的,我们大男人,只能照顾女人。不能照顾男人,你还是死心吧。”
“你……”她眉头紧拧,呼吸急促,“我怕……”
“我知道你怕,我也怕……我比你更怕。”白子承眼中泛泪,浑身直发抖。医生与俩个护士亟亟忙忙地赶了进来,将他一把推开:“你出去。”
白子承一怔,哭腔问:“我出去了,她怎么办?”
医生没好气道:“待外面去,不要在这里闹。你在这里,她要怎么生?”白子承俊脸死灰:“那她有危险么?”医生气得直瞪着他:“快出去,你再不出去,她就真的有危险了。”
白子承听这话,笔直地往外跑。护士亟亟忙忙准备东西。
她死死地攥住被子,浑身滚烫得似在燃烧,手心里密密全是汗。医生在她耳旁不断安抚道:“你要放松,慢慢来……这是第一胎,不要紧张。”
她痛得似乎有人拿了把尖利的锋刀,将她的肉活生生地刮了下来。她眼角沁出泪:“我……生不出来。”护士拧了条毛巾,让她咬着,不断安抚她:“不要怕,极力放松自己……”
她五指收拢,指甲掐进去了肉里,下腹的剧烈疼痛不断席卷,似乎想将她撕成两半。她疼得恍恍惚惚,眼中的泪更是泛滥成灾。往事像电影境头一样,在不断重叠。
“回到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