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烟花巷,据听说颇有些背景,送到这里的全是各地不知道什么手段搜罗来的美人。且建在秦淮河畔这本就沾着富贵气的地方,所以出入的也全是些官宦子弟乃至皇室贵族。在长安,就连乞丐出去吹牛装逼都是说:“难道我怕你?我可是在风月楼里过过夜的人”。不过到底是在房里还是房外,廊前还是檐下,倒没有深究。也就只是句调侃罢了。
只见风月楼里轻纱曼妙,整整三层的小楼建成了亭阁的形式,有些银子的主就可以雇二楼的一处雅间,听二八少女拨弄几下三弦琴。哼唱几首软糯的江南小调。酒都是上好的竹叶青和桑落。入口清甜爽口,昏昏沉沉的才有人间仙境的美感。一楼却没有那般清新脱俗,接待的基本上都是些商贾,有钱没权终究是没身份,上不了台面。大腹便便油头满面又珠光宝气。古来商人就遭人唾弃,却没人跟钱过不去。风月楼同样是开门迎客,迎合着商贾的爱好,一楼就俗气些闹腾些。
百里长安和百里卜溪在距风月楼还有些距离处,就遣散了随从。百里卜溪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百里长安。
“皇叔啊皇叔,你这让我遣散了随从,该不会是想暗杀我吧?”
“呵,王上说笑了,微臣怎敢呢。只是这烟柳之地,以这等身份进去,怎能真正体会到乐趣呢。”百里长安勾动了下嘴角却不见笑意。
“哈哈哈,说笑说笑”百里卜溪大笑着挥动纸扇“既然这风月楼如此动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王上请。”百里长安落在百里卜溪身后,神色不辨悲喜,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左手背在身后,不停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麝皮扳指。
刚进去就有人把百里长安和百里卜溪请去了三楼。百里长安却摆了摆手,不用,就在一楼安排个靠台子的位置。
百里长安指着一楼处各色各样的女人问百里卜溪。“王上可知?这一楼与二楼的不同?”
“听人传闻。二楼风雅,一楼庸俗。”
“但其实这些妓却更愿意接待一楼的客人,王上可知为何?”
“……”百里卜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了一圈一楼和二楼的环境:“当官的和做商人的,当官却未必有做商人的肯花钱啊。本来出来做妓就是为了钱财,谁也不愿意去迎合那些故作高雅又不舍得出钱的大官。”
“呵,看来王上最近颇有长进啊,倒是很懂得察言观色。”
百里卜溪只是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而百里长安背在背后的左手转动扳指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老鸨出来接待了两位。“草民参加王爷,王上。王爷王上可来的真巧呦。恰好今日花魁倾城将会献舞。”
“这,二位爷怎么坐在一楼,和一些铜臭商人混在一起。是不是我这里的小厮没有打点好。来人……”话未出口,就受到了百里长安一记眼刀。便知道自己多嘴了,这些大人物爱坐哪坐哪,管自己什么事呢
“好好好,一楼好,一楼好,看得清。”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就赶快用手绢捂着脸扭着不算纤细的腰就走了。
老鸨刚走,百里卜溪就恢复了老神在在的调侃模样:“竟然取名倾城,好大的口气啊。不知这位倾城。比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如何呢。”
“那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