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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霸气少年

小湖再次陷入了宁静,湖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蛟凌风还在剧烈地咳嗽,青莲水藻两人心中所思虽有不同,但两张俏脸皆是泪花如雨。唯独孙策不曾有什么心理变化,一心想着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咻!”

一柄水剑疾射而出,打破了湖水的死寂,朝着蛟凌风脖颈而去,这一剑命中绝对能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当!”

突然,一道乌光划过,将那射来的水剑崩碎,紧接着绿衣只见那道乌光转而朝自己的脖颈袭来,绿衣本能地想要躲闪,却跟不上对方的速度,身体未动那光已欺身到近前。

“咚!”

黑影来得快,去的也快。待众人看清,只见那巨石之上,一杆长枪将一名黑衫老者死死地钉在上面。

“九尺乌桓枪?师傅?”绿衣看清那长枪,瞬间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自己死里逃生,暗中偷袭,却被这老者所阻,若不是师傅及时出现,恐怕自己此时已命丧那老者之手了。

此刻绿衣心中没有丝毫后怕,只有再见到师傅的兴奋,转过身来,果然看到那个外表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俊朗少年,少年负手立在岸边,一脸怒气。

“师傅!”绿衣吐了吐香舌,双手交叉叠放腹前,低头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像个犯了错的俏皮小姑娘,一脸调皮与可爱。

少年愤怒地瞪了一眼那名老者,转眼看向绿衣,见她右手臂焦黄一片甚是心痛,赶紧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吩咐绿衣服下。随后他一步迈出,身体闪烁一下便到了对岸,伸手一招,长枪倒飞而回。大石上黑衣老者应声落地,重重地摔在顽石之上。

“你们两人,一个伤了我徒弟,一个有心取她性命,无论哪个都是死罪!”话毕便举枪欲刺。老者见状,赶忙跪地,大叫道,“前辈,我们来自龙宫!在下蛟龙族长老蛟离云!”

黑衣老者自不认识眼前少年,但这杆长枪他却知道来历。当年天地大战,神器榜上排名靠前的神器都被抢夺一空,散落各地,凡是持有者皆是大能。而眼前少年手持长枪便是神器榜排名第十位的乌枪“九尺”。他自知不是少年对手,只能抬出龙宫后台,以保性命。

“龙宫么?”少年沉默。三千年前,他自筑基巢中苏醒就被母亲告知父亲已故,他了解父亲的强大,绝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固执的他坚持要寻到父亲,一家团聚,母亲劝说无效,也就由着他了。不过母亲知道他行事向来霸道,临行前曾叮嘱过龙族之人非迫不得已不可杀。

“滚!”最后,少年满腔的愤怒终是压制了下来。

“敢问前辈何人?”老者见少年已不似先前那般愤怒,想来是对龙宫有所忌惮,有了这张保命底牌,老者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你不配知道,再不滚我可要改变主意了!”少年不想与这老者多说,很是反感地驱逐道。

“是!”老者闻言不悦,却又不敢发作,只得乖乖地扶起蛟凌风,犹豫一下,又伸出大手朝孙策抓去。

少年眉头一皱,长枪飞出,顿时血花飞溅,老者那探出的大手应声落地。“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少年狠狠地瞪着老者。

老者断了一臂也顾不得疼痛,只是身为龙族长老一再被一少年呵斥实在窝囊,暗恨自己修为不足。不敢再多冲撞少年,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少年在外寻父已有三千载,寻遍大半天下,确定父亲藏匿在这深山之中,可这深山他找遍每一个角落也寻他不到。百年来,少年一直未曾离开过这片深山,除了在这湖中指点徒弟绿衣修行,大多时候他都在这山中转悠,希望能再见父亲。这次巡山归来,正好见到老者欲杀绿衣,怎不愤怒?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看出孙策深浅不过一名世俗武者而已。只是孙策的体质较为特殊,完美的五行体,与当年七圣中的五行子一模一样,如此潜力,却连修炼之门都未曾踏入,实在匪夷所思。仅仅这般实力竟敢独自闯进这危机重重的深山,身后定然有高人暗中保护,而这个人绝对不是蛟龙一族能得罪得起的。少年阻拦黑衣老者抓走孙策一是不满老者对自己的不敬,二是他也想知道孙策的来历,至于正好避免蛟龙一族得罪什么大人物他才没心思理会。

黑衣老者扶着蛟凌风离开以后,孙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僵硬,偷偷地挪动一下身体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心中暗暗祈祷着那个嚣张的少年像赶走那位老人一样把自己赶走,这里的事他可不想搀和进去。

“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来此地何事?”孙策那点儿小动作哪里瞒得了眼前的少年,少年见了也只是心中嗤笑,不去理会,自顾自地问道。

孙策闻言,一脸沮丧,苦着小脸咕哝道,“不回家问候你母亲,问候老子作甚。”虽然只是嘴皮动动,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孙策看来,这些话明明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可那少年却听得清清楚楚,霸气如他,怎容得下孙策这般说辞?孙策刚要如实回答少年问话,只见那长枪“咻”的一声飞至,直取孙策咽喉,一旁三女见此都不明所以。

“咚!”

孙策尚未反应过来,身体丝毫未动,只见那长枪又倒飞而回,身旁一名灰衣老道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一柄拂尘斜握手中,尽显高深出尘。

来人正是自己的老师诸葛青云。虽然身在千里之外的竹舍,可孙策一路行来发生的种种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孙策越是受折磨,他心中越是畅快,唯独不能让孙策丢了性命,所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才现身,看着孙策一身的伤尤其是塌陷半截尚有血迹的鼻子他满心快意。

“贤侄为何杀意如此之浓?心境不稳,可很容易走上邪路啊!”诸葛青云心中满足,转头看向少年时又一副庄重,变脸比翻书还快。

“辱我娘亲,必杀之!莫非诸葛前辈有意收此子进药宗?”诸葛青云始一出现,少年便猜得七八,定是诸葛青云看中此子潜质进行的入宗前试练,这片深山拿来试练门下弟子的确再合适不过。可他心中对于孙策的那份杀意并没有因药宗有丝毫退减。

诸葛青云自然知道少年不会卖给他多少面子,简直和他爹一个臭脾气,也懒得多做劝说,只是将孙策护在身后,以保孙策安全。少年知诸葛青云实力,也不急着动手,一时僵持,气氛很是紧张。

此时,绿衣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老道士。自从跟师傅相识以来,多多少少地了解一些,知道师傅的父亲便是那七圣中第一人太初子,而眼前的老道士却称师傅为“贤侄”,而师傅也默认了,那此老道士岂不是七圣人之一?听到师傅说起药宗,绿衣心中已经确定了老道人的身份。在药宗,有资格称呼师傅为贤侄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药宗宗主,七圣之一的神虚子。看这卖相,果然是一副道家高人的风范。

青莲、水草不知两人确切身份,却也意识到两人身份不凡,万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现场也唯有一个孙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见两人相识,诸葛青云依旧把自己护在身后,并未给少年多少情面,心中竟打起诸葛青云的主意。

孙策拉了一下诸葛青云的道袍,冲着少年努了努嘴,似是在问“你们两个谁更厉害”。见诸葛青云傲然地仰起头,右手拍了拍挺起的胸脯,孙策心中大定。再次朝少年努嘴,微不可查地挥了挥小拳头,有意教诸葛青云教训一下少年,以报先前欲杀自己之仇。诸葛青云翻了个白眼,食指指了指孙策和少年,微微摇头,然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意指自己不能欺负晚辈。这个比划,孙策就不明白了,还以为诸葛青云是在激自己,两人年龄相仿,这仇得自己报。于是他恨恨地瞪了一眼诸葛青云,轻哼一声,反正有这老道在,他也不怕少年将自己怎么样。

“小子,小爷今天就跟你比试一番……啊拳脚,你赢……”孙策“受激”约战,可想到少年长枪之威,瞬间把“拳脚”两字加上,可刚刚开口,又见少年脸色铁青,长枪瞬间又至。

“当!”

诸葛青云再次将长枪当下,心怪孙策鲁莽,再怎么理解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去送死吧?

“你能救他千百次,总有一天我会取他性命,而且是两条命!”少年知今日有诸葛青云在,无论如何是杀不了孙策的,只能无奈地表表决心。

诸葛青云苦笑,眼前少年太过霸道,如此性格,恐是早晚堕落。右手轻轻一抖,几枚铜钱散落于地,有意为这少年占卜一卦,可见这铜钱排列,诸葛青云诡异地笑了。

“呵呵,不就是两条命吗?好说!今日贫道就先替贤侄取他一命!”话音刚落,诸葛青云抓起孙策便掷入了湖中。先前绿衣与蛟凌风在湖中大战,蛟凌风为杀绿衣在这湖中散满了蛟毒,孙策这般落水,定是瞬间被侵蚀的尸骨无存。

“哼,障眼法而已!”少年定然不会认为诸葛青云舍得杀掉这颗潜力种子,大叫一声“破”,可万没想到一切竟为现实,眼前老道当真痛下杀手。

孙策落入湖中,瞬间消失,竟来不及喊叫一声,毒性之剧烈,着实可怕。

瞬间,乌云滚滚而来,天空暗得不见五指,水桶粗细的九彩天雷直劈向湖边众人。诸葛青云暗叫一声不好,抖手祭出八方阵台,一个纵跃便来到湖心。他自然无意真的杀死孙策,只是效仿当年太初子狠心捏碎天婴之躯的手段,蒙骗众人。他也是研究百年才得其中奥秘,其实就是极小空间的转移,他如今也只是如法炮制,即便孙策被腐蚀殆尽,只要将这些残留变质的血肉收集,他便有办法将孙策的身体还原。至于灵魂归位,这方面即便是比起太初子,他药宗也是略胜一筹。可他未料到的是,孙策只是天婴转生之体,死后依旧能自行引来这九彩的天罚,即便是他,对抗如此神罚也要全力以赴。

诸葛青云神色严肃地立于湖心,八方阵台光芒闪烁,最后全部汇聚到他的身上,使得此刻诸葛青云如天神下凡一般神圣。他在犹豫,作为阳子,他只算作半身,想要安然无恙地抵挡住九彩天罚绝无可能。“难道要提前放阴子出来?与其早晚失败,不如今日便赌这一回,如果真的注定在此泯灭,说明这天地已不再需要他。”作出决定,诸葛青云面色肃然,脚下用力一踏,携着八方光辉朝空中天雷撞去。越是接近天雷,越能察觉到这天雷的威势,半子之身在这天罚下着实有些力不从心。换做平常,他早就逃之夭夭了,可今日却不行,不说孙策,下方四人都有非凡的潜力,七圣已注定失败,现在他要做的便是把未来交给后人,绝对不可以让这天雷落下。

“轰!”

一声巨响,天空如星辰炸裂,刹那辉煌。一瞬间,照得众人紧闭双眼依旧双目生疼。

乌云渐散,星辰点点,湖边再次陷入黑暗。诸葛青云缓缓地落下,嘴角诡异地扬起。他知道那个疯子还残存在天地间,只是未曾想到那个人依旧有着当年战力,上苍都难以将他泯灭。在对抗天雷的瞬间,他见到一柄巨斧划破了空间,虽不是正真的神器“盘古”,却也十分相似。能以神力化形成神器的,除了器宗太初子,还能有谁?再次感应一下湖中,哪里还有丝毫与孙策的联系?就如同孙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形与魂都被人盗走了,诸葛青云顿感牙根直痒。

刚才一战,少年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力量,那是他寻找千年的父亲才拥有的神力。父亲当年的死瞒过了所有人,却也有不少人怀疑,不过大多都是因为体会过父亲的强大,觉得他不可能轻易死掉,根本没有任何证据,那是一种没有任何道理的盲目信仰。眼前这个老道人却与众不同,虽然同样没有证据,可他洞察秋毫,多年来,这个老道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事实,他来到这个深山就证明了这一点。少年当然不知诸葛青云方才所见,一心想着不能让别人察觉到父亲来过,见诸葛青云围着湖心转悠,不时停下来掐指算算,当即挡在他面前,抱拳道,“诸葛前辈,小侄千年来修为略有所成,长年在外历练苦无高人指点,有幸今日遇到前辈您,还望不吝赐教!”

俗话说人老成精,诸葛青云活了这把年纪,怎看不出少年用意?他早已确定孙策消失与太初子有关,所以并不担心孙策的安危,一心想着窥视太初子的计划,待到下次天地战,不被众人抛弃,不被世人唾弃。

“好说,好说,贤侄有心,我自当指点一二,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先将一些麻烦处理掉?”诸葛青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绿衣。

少年自不知诸葛青云这一瞥别有他意,还以为是指湖中蛟毒弥漫,绿衣失去了栖身之所。可他再看小湖,湖水清澈可见湖底顽石,哪里还有半点毒液?原以为老道人老毛病犯了,想要自己恳求于他,净化湖水,看清湖中状况又有些不明白老道人话中的含义了。

“唉!果然一点儿没变,还是这般目中无人!”诸葛青云摇头撇嘴,少年的行事作风他很不赞同。绿衣身负一族兴衰,就算其中另有蹊跷,总得给其他族众一个交代,这般不理不睬,将青莲水藻二女丢在一旁,实在太没礼数。“你就一点儿不关心鲤鱼族的未来?”诸葛青云补充道。

青莲水藻二女本以为今日又得无功而返,先前见那少年手段便有退走之意,突然听到暗中有人传音挽留才一直等待此处未曾离去。此刻听到老道人提及鲤鱼一族,顿时欣喜,想是那暗中传音之人定是眼前老道,心中对这老道无比敬佩与感激。

“前辈误会了,师傅他一直在帮我族寻找其他修炼之法,只因新路难辟,至今无果!”绿衣见老道人误会,赶紧替师傅辩解。

“哦?原来如此!”诸葛青云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不过那笑容意味深长。少年生性冷漠,如今对鲤鱼一族如此热心,实在反常,看来之前自己猜想十有八九是对的,这使徒之间关系有些复杂啊!“如此,我就不解了,鲤鱼族明明有龙门可跃,无尽龙之力加身,为何要另辟新径?”

“诸葛前辈似乎管的太宽了吧?”少年面色冷峻,在他看来,龙门之事属鲤鱼族的秘密,外人无权过问。

“呵呵,此话在理!”诸葛青云也不恼怒,“既然如此,我也学一学你,如此便有权过问了吧!”说着,抬脚来到青莲水藻二女跟前,“你们也听到了,龙门开启无望,老道我与你鲤鱼一族多少有些交情,实在不忍见你种族堕落,这样吧,你们二人便加入我药宗如何?”诸葛青云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此举有意想将青莲收进宗内,如果能培养出大成青龙王,对于药宗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少年不知诸葛青云玩得什么花样,不过他也懒得理会。

青莲水藻受宠若惊,太古七大宗的实力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不过七大宗向来只收人族弟子,老道人收她们进宗自然是感激不尽。

“待此地事了,我也该去你们族地走上一遭,你们二人这就先回族地去吧!”诸葛青云摆摆手,对于二女那崇拜欣喜的目光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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