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一个下午的歌,终于才开始敲字了。人总会有心很乱的时候,而我,在写这一段的时候,心里比我的主人公要乱多了。说实话,我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我必须让我的剧中主人公接受这样的事实。也许,不会有人明白!我如感同身受!)
我定睛看去,这个熟悉的身影,身着黑色衬衫配着牛仔裤,头发凌乱,站在一块灰色大石上,正望着山下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我不禁惊喜起来,这个熟悉的身影便是我曾在梦中无数次相遇的那个小男生,啊,不!现在应该说是一个小男人。
他微微回头,看着我,忧郁的眼神,草乱的胡子,脸上写满了沧桑。他开始转忧为喜,他绷紧的皮肉上,显现出了久违的笑意。我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静静地。他的脸上没有挂满丝毫的惊奇,这让我很局促,仿佛这一切都是一个设好的局。
我不知道怎么说话,心想到自己对他的愧疚,此时,却不应该说更多的话,不是么?我正当回头转身就走。
“你别走!”
我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卡住了,我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望去。我没有出声!
“为什么?”
我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正盯着我的后背,我轻轻地摇摇头。
“你回头!看看我!好吗?”
我轻轻地摇头,此时的我,却禁不住眼泪溢下来。
“对不起!我无法面对你!”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怎么了?难道我现在就这般不能见人?”
我静静地望着前方,却是一片迷茫的大雾,笼罩了整个樱花镇。
他呆在原地,自顾自地说道:“都怪我没用!我做了个逃兵!!我做了个逃兵!”
我回头看着他,苦笑道:“做不做逃兵,那是你的事儿!刘明,你知道吗?这不关我的事儿!”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我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懊悔,他不应该从兵营里跳墙出来,做这一切更不应该是为了一个让他撕心裂肺的女人。
他用着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我,他急了,他的脸上烧满了怒火,他细声地指着我的鼻尖说道:“张小爱,你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深深地知道!!你是个男人吗?你是个爷们儿吗?是,你就不应该从军营里跑出来!”我仰望着他,用我娇嫩的嗓音吼着,我知道,我此时的声音已经不再甜美,反而夹杂着一种恶心。
“哈哈…..哈哈哈……你啊,你真是这样想的?我问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要是不爱我了,你就直说啊!少在这儿废话。”
“你…….你,刘明,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我是不可理喻,那你呢?你算什么啊?啊?得了!有了新欢就直说!我还受得了!比受你这个强!”他站在峰顶的大石上,指着我,这样说道。
“呵呵….”我冷笑,道:“是啊!这都快半年没见了!我能闲着吗?咱啊!有男的,又咋样?”
“呵……我就知道有男的迷上你了!你个大花贼!女人当中的强人儿啊!”
“好啊!既然我们都成了强人儿了,那咱们就得各走各的道啦!”我的泪水早已干涸,我知道,他就好像一根扶不起的墙头草。他不再爱我了。我们只是走完了一道笑场。
突然,觉得这白茫茫的雾气真好,一下子便蒙住了他的脸,免得我再看到这张脸背后的丑陋。他从上衣袋里摸出了一只烟,掏出打火机,在大石上坐下,轻轻地打火。
我没有看见烟雾,我只听见他一声声地叹气。
我不想再见他了,他成了那个在我记忆里将要抹灭的人。我转身就走!我想跑,可惜那天的路很湿。
“你!这混账!你给我滚!!”他嗖地一声从大石上立起,将吸了半截儿正在燃烧的烟头顶足了劲儿向我扔来。烟头被我的胳膊给挡下了。没有丝毫的痛,也没有烫伤,只是轻轻地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烟灰。我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用卫生纸轻轻地擦去。
我回到舅舅家的时候,他们都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切都在我的满面笑意中掩盖了。我认为我把一切都忘了。
我回家了,好像此行的目的我已经达到。我给小言打了电话,她也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我一到了晚上,却仿佛失去了翅膀的蝴蝶——我有些想念以前的高中生活了。我会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准时收到他的短信息。每到节日的时候,总能意外地收到他的小礼物,有羽绒娃娃,有小闹钟,还有精致的女式小手表——但不是名牌的,我们都买不了。还有生日蛋糕——当然,这都被我吞进了肚子,我想发现一个蛋糕盒,可惜,都被垃圾桶收走了。他对我的记忆,就这样被时光悄悄删去,我的大脑内存卡中,直到最后也记不清了他的模样儿!但我知道,他是恨我的!他来找我,无非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他不甘心。
我也恨上了他,他骂过我;他没出息!这是我给他想的两条最大的罪状!在这样儿的罪状下,我无法原谅他,我在心底告诉自己,我不再原谅他,他跟我没有了任何特殊的关系,我们断绝关系了。
我也曾试想,他会哭吗?
然后接着我又告诉自己,这个问题很难解释。他会!因为他伤心了,他着实伤心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他认为很骚的女人。他不会!因为他说过,他已经不再爱我了!他让我滚,他不可理喻,他还用烟头儿砸过我的脑袋。
行啦!
路还要往前走,我这样想!我也曾动过善念:他会找一个比我更好的!
这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天空底下是一片草地,草地的远方有一只被放逐的老黄牛正低着头,我走在稻田紧紧夹在当中的小埂子上。空气很新鲜,我来到这里了,这是外婆生长了一辈子的地方。外婆让我经常给她打电话,我没有做到。因此,我觉得自己很内疚,没有对自己亲人作最起码的关心——我决定在回学校之前,再来外婆家看看。
我站在一栋宿舍楼顶上,倚着栏杆踮着脚尖往下望,我的手上是一款从地摊上淘来的水货望远镜。我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各样儿的笑脸。有的咧着嘴笑,有的抿着嘴嘻嘻的笑,小女生用手捂着嘴笑,长了胡子的老男人仰着头张着嘴哈哈的笑。人群从各处而来,又渐渐散去。
最后,我的镜头落到了一群女孩儿身上,她们穿着五颜六色,模样儿标志,长发飘逸,一路甩手一路步下台阶,穿过赛跑道,然后向校门外面走去。我在一群女孩儿中发现了这个笑脸充满着阳光而发型时尚,一身紧身黑色衬衣的男孩子——酷帅。
张云诚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特别会说话儿的那种,他肯定是那种一说话就能让在场的所有女孩子都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物,如果不是这样,他是难以在这群靓妹们身边立足的,我想。
当然,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遇上我。
自此以后,我经常爬上我们宿舍楼顶,用我的水货望远镜去捕捉这样儿的镜头。女孩子看帅哥就如男孩子找靓妹一样平常,在我的心里,那原本就是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是我从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开始的,那是我在北二环的一家小超市里做兼职的时候,天色很晚,北二环到了下午六点就再也没有公交车了,我急急忙忙冲向了车子里面,人抵人,脚踹脚的,我把车费给了前面儿的人给递过去。自己站在中间一只手抓着前面儿的椅背,另一只手却不知往哪儿搁。
突然前面有人喊道:“刚刚这车费是哪位给的?”
我漫不经意地回道:“我,是我。在这儿呢!”
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缝儿里挤到我身边来,道:“美女,你给错钱了吧?这是5块的!”墨光眼镜儿下面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我的全身,我没有在意。
“哦!谢谢!”我接过钱,又从小包包里拿了一块钱的纸币,递给他。
他冲我笑了笑,我报以微笑。他并没有回头去给钱,把钱递给了他旁边的大婶儿。
他真的如我所料,是个会说话的主儿,车只行了二十分钟,他便把他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包括他的电话号码QQ号,还有他所在的班级,他的职务。很完整,我都怀疑自己有了一种特殊侦探家本领,能让目标自己暴露自己。
我将他的号码存在手机上,然后用了我的日记本给记在日记本里。我真的加了他的QQ,可惜他一直不上线。聊的时间很少,遇到的次数却多了起来,每次都是在人堆里找到他的身影,然后消失在宿舍楼外不远处的树荫下面。
我和我的室友准备去公园玩,我们带着相机从南校门一直往前走,我们不打算乘公交车,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出来走走的缘故。
我们一进公园,就被一群乳白色鸽子给吸引住了,一群鸽子从园子里展翅高飞,我练忙拿起相机,不停地按快门儿。我的室友在一堆鸽子面前儿搔首弄姿,挺胸收腹,动作不一,我一连拍了十几张下来。
正当我转过身来,却一个踉跄与进门的游客撞了个满怀。我定睛看去,熟悉的脸庞,整齐的发型,一副墨镜儿,看起来很深沉。脸上的微笑散播得周围的空气中到处都是。室友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们。
我从他的怀里跳开来,脸上像抹了一层嫣红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