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灯火依旧,淡黄的灯光下,他的头埋得很低,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里颇不宁静!我举著给他夹菜。
“吃菜!”
“嗯!”他看了看我,又低头吃个不停,他仿佛不敢抬头看我!
“或许,我真的如小言所说,改变了许多!”我在心底想到。
我想找个话题。
“昨天,我……在公园里头散步时看到小言了!”
“哦!是吗?”
“嗯!她问你还好不好?”我试探着。
“哦!那你怎么说的?”他头也不抬,仿佛随意地说道;
“我说……我让她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行吗?”我还是加了这两个字!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吃完了,将筷子往碗上一搁,起身去倒茶!
他的背影依然像一座庞大的山,他的心灵依然仿佛是一湾静而平的潭水,我依山傍水,却为何不能勾画出美满人间的乡里人家呢?
我们躺在床上,他静默的闭上眼睛,我习以为常的依旧在关灯钱给他一个深深的吻。他轻轻挽了一下我的肩。
良久。
“哦!对了!小言和刘明好上了,你知道吗?”
“哦!那好啊!”
我在一片漆黑中推了推他:“你什么意思啊?仿佛心不在焉的?”
他静了静,又说道:“我本来就心不在焉啊!”他的声音很大,仿佛有些刺耳,不仅刺得耳膜疼痛,更一下子刺中了我的心,心在滴血,滴血的声音化作闹钟的“嘀嘀嗒嗒”声,声音在那一瞬间,更是一种火焰,足够伤了两个人。
我不再说话了!我知道他生气了!闭上眼睛怎么睡也睡不着!心仿佛是一个氢气球,没有了长线,便飞得远远的!升到半空中,便炸开了!
“张云诚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好冲我吼的嘛?”
“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呢?没事儿提她干嘛啊?咱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多好啊!”
“提她怎么啦?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啊!”我申辩道,被逼得满脸通红!
他侧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黑夜真的黑了下来,开春的冷风从窗子里直透进来。心痛得睡不着了,我刚一闭上眼,眼泪便决堤而出了。
第二天,他很早就去公司了,直到晌午我才从床上起来,外面下着雨,又多风,枝城的风雨冰冷得如果我此时此刻的心。
我站在阳台上,手撑着栏杆,看着远方雾云环绕,乌黑一片,水墨色的山仿佛显得那么脆弱,而灰色的天空却又压得更低更紧。我掏出手机,随便拎来一首歌,却是张惠妹的《记得》。
还记得吗?
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时节,风儿轻轻一吹,满山的樱树便又摇头晃脑起来,樱花瓣飘散得满地都是,我们躺在树下的草坪上,你给我唱起那首歌,曲不成调,而被我嘲笑,是谁为你解围——小言从樱花树上跳下来!
就在那一天,暮色已经降临了,我匆忙地赶回家去!校门口孤单的身影一下子就冰冷了我的心,那是小言!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肩。
她转过身来,泪眼模糊:“我…..我和云诚分手了!”
“小言,别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我紧紧地抱着她。晚霞如血,浸进了一个心灵的残缺,是谁决定着痛改前非。
一个月的阴雨连绵终于过去了,放晴的天空蔚蓝如海又宛如一双巨大而深邃的眼睛。
舅舅见我毕业半年了,还一直空闲着,让我去帮他的忙,虽然工资却一分部少于我以前干过的实习公司。但我却不想去!母亲再三叮嘱,我才觉得十年读书寒窗,舅舅一家为我们付出了太多了,是应以身报恩的时候了。
我刚一下车就被一个熟悉的面孔给惊住了!此人西装笔挺,昂首阔步,微笑着冲我走了过来!
“是你,刘明啊?”我早已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
他笑着点点头:“哈哈……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怎么枝城就这么大啊?串亲戚也能让我遇见老同学?”我笑着。
“这叫什么?缘分匪浅啊!你啊!就认命吧!”他得意的笑!
“去你的!行李在那儿呢!”我指了指搁在地上的行李包。
他将行李装进了后备箱,我们便在车上聊了起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老同学?”他边开车边问道;
“还好!就是闲着没事儿干!”
“这不,来事儿了嘛!”他笑了笑,将手一摊,这样说道。
我笑着……
“哦!对咯!听说你不就前遇到了小言?”看得出来他很着急,也充满着好奇。
“是的!怎么?”我反问道;
“哦!没怎么!”他摇摇头,抿嘴不语。
周围立马就死寂了下来,我不再说话,仿佛有些局促。
他清了清嗓子,还是说出了口:“我听小言说,那天下午云诚请她去了‘翠云湖’……”又顿了顿:“请你……替我……向云诚说声感谢!”
我不知说什么好,拨弄着头发抬起头来:“别客气!大家都是同学嘛!”我闭上眼睛小心隐藏着到了眼眶的泪水。
“喏!”他扭了扭微微有些发胖的身躯,递给我一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