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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利用华安

自从在营帐中被华雄一番刻骨铭心的威慑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虎子整个人变得尤其的消沉。这种消极的情绪一半自然是因为挨了骂受了教训,可更主要却是因为华雄的绝情,而因为华雄的无情拒绝,他营救小轩的目的就失去了最大的希望。一想到小轩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份愧疚和痛苦无时不刻不在像针扎一样折磨着他。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对于华雄这个救命恩人,虎子是充满了感激和尊敬的。可自那一晚之后,他对华雄依然心怀感激,可更多的,却是惧怕。华雄并没有跟他解释自己的难处,做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虎子就更想象不出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背后又牵扯着多少丑恶人心。所以虎子想当然地以为那是华雄喜怒无常的表现,明明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因为他不喜欢,所以可以冷漠至此。也是在那一晚,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倒在其次,可那种几乎神威一般的神秘实力更是让他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他在恐惧害怕的同时,更是升起了浓浓的不甘和志向来。哼!同样是人,他华雄能达到的高度,我虎子只要努力了也不会输给他。实力,这一刻,他对于实力有种几乎痴狂的沉迷。如果有实力,他的亲人就不会被屠戮,如果有实力,他和小轩等小伙伴就不会像猪狗一般被掳掠,如果有实力,他就不会因为救不出小轩而四处求人,如果有实力……

但是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至少在当前,他还只是个凡夫俗子,所以他仍然放不下心中的执着,他不甘心,他觉得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自己会后悔愧疚一辈子的,他对小轩的感情之深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任由小轩自生自灭的话,他以后的日子会被那种愧疚和悔恨纠缠一辈子,那非把他逼疯了不可。

自己在华雄的营帐里呆了也快一个月多了,按那石大人挑人的间隔,这期间自己和小轩所在的木屋里应该又有十多人被挑走了,不知道小轩有没有被挑中,可千万不能被挑走呀!虎子几乎不敢去想如果小轩被挑走了会怎么样。不行,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他如果再不想办法,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就真的只能在愧疚中度过了。

可纵然他再如何着急,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一点的凭仗和头绪,救出小轩的事情终不过是纸上谈兵,干着急而已。

他越想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偏偏就更加没有头绪起来,内心在强烈挣扎,这表情自然也就轻松不起来,注意力也难以集中。所以当今天华安拉着虎子在一宽阔场地上一起踢球的时候,虎子连连犯错。不是把球接丢了,就是因为在发呆而被藤球撞上,那华安一开始还觉得虎子出糗被逗得呵呵直笑,可不多会,便大感没趣,把那藤球使劲向着远方一脚踢飞出去,拉着脸,闷闷不乐地说:“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没劲,虎子哥你要嫌我烦不想跟我玩你就直说,用不着摆出那一副讨人厌的样子,哼!算我自作多情,还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哥们呢!”

虎子一惊,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生着闷气的华安,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一些抱歉的话,可也正是这不经意的一瞥,一个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升起。他被那个想法吃了一惊,有心想把那个念头驱除出去,可那个念头却像是漂浮在水缸上面的一个皮球一样,任凭他怎么努力想把它摁进水中,它翻滚了几下,又从手心溜走,反弹着跳出水面。再也摁不进去了。

此时在虎子的脑中仿佛像是拔河一般两种思想在互不退让地彼此拉扯,可最终还是故人的感情所占的比重更大一些,虎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可很快,又被坚定所代替。

他赔着笑脸走到华安的面前,伸出手,想把华安从地上拉起来,并说道:“哎呀我的大少爷哟!这又是怎么啦,刚才不是玩得挺好的嘛?”

华安一把拍掉虎子伸过来的手掌,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不说话,仍自气呼呼的样子。

虎子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少爷我说句实在话,这个游戏就咱们这么玩也确实是无聊得紧,所以我才——”虎子说到这,脸上配合着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抬起头挠了挠后脑门,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要说这个游戏还是虎子教给华安的。这本是民间山野孩子间的自娱自乐,乃上不了台面的下贱游戏。华安作为养尊处优的贵家公子,自然不曾接触过。可华安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心性,他可不管什么低俗于高雅之分,只要好玩,便就乐此不疲。在虎子用藤蔓编起这么一个藤球,并告诉他一些基本的玩法之后,华安立马就迷上了这个游戏。这几日几乎天不亮就拉着虎子一起到这里踢球,竟把练武的事都给撇在了一边。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望子成龙是天底下所有做父母共同的心愿,对于那些上层阶级尤其如此。华安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肩负了长辈们深厚的期许,自然恨不得能把文武之学囫囵吞枣地塞进他的小脑袋瓜里去,哪里有那个时间让他接触游戏,更遑论这种玩物丧志的庸俗之物。所以说凡事有得有失,不可一概而论。

“哼!不想陪我就是不想陪我,说什么游戏不好玩,那都是你的借口和托词,怎么我就觉得它好玩得紧哩!”华安转过头瞪了一眼虎子,不屑地说道。

“呀!公子你可真是冤枉了我哩!我说的可是句句大实话哩!你是没见过这个游戏真正的玩法,那可是叫一个过瘾哪!”虎子眯着双眼,做出一个非常陶醉向往的表情来。

华安上了勾,忍不住接口问道:“真正的玩法?虎子哥,怎么我们这样玩不对吗?那它怎么玩才叫过瘾哩?你快给我讲讲呀!”

虎子舔了舔嘴唇,嗯了一声,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华安的对面,然后洋洋洒洒地介绍起来:“这个游戏其实是越多人玩越有趣,当然也不能无限的多,最好控制在二十人左右,分为两个阵营,一边十来个,而在各自阵营里的后方各设立一个球门,胜负的标准,就是为了把这藤球送入对方的球门里。所以最好都有专门守护自己球门的人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靠进攻,而这进攻的人员中,又分为主攻手,助攻手。而如何进攻呢,这里面的讲究就更多了,有传球,掩护,倒挂金钩……”

虎子本来是想要唬住华安的,可说着说着却勾起他无数的童年往事来,言语间也更加生动和向往,就好像他又回到了从前,跟村中的那些小伙伴们在村中泥地里追逐拼抢,彼此完美配合,兴奋得抛开了一切烦恼,热情地挥洒着汗水……

华安虽然从没见过那些场景,可也正因为没有见过,他对于游戏的期待更主观上地加入了自己天真激昂的美好想象。经过虎子这么声情并茂地一番叙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让他激动得几乎浑身颤栗的热血场景,他满目星光,像是一个饥肠辘辘之人突然间看见了一只被烤得红通通,香喷喷的烤乳猪一样,口齿生津,嘴角流涎。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呀!虎子哥你快别说了,我口水都被你给说出来了。你那些伙伴在哪里?快带我去,我也要玩!你带我去,你带我去,我求求你好不好?”

看着华安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虎子心里有些得意,也有些惭愧,但为了救出小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华安,对不起了。虎子收起心中的杂念,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的伙伴们也在这个军营里,不过那个地方守卫很严密,一般人都不让进去。我怕公子你,进不去。”

“哼!虎子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一般人吗?这军营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虎子哥你直接带我过去,我看谁敢拦我,我叫父亲砍了他的脑袋!”华安终究颐指气使惯了,又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规矩和险恶,况且又经过虎子这么一激将,争强好胜之心更盛,当下就摆出一副我自天下无敌的气势出来。却不知,自己其实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虎子见鱼儿终于上了勾,他按下心中的狂喜,又加大火候地撺掇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那等下到了那边,人家不让你进去,你可不能赖我。”

华安豪气云天地小手一挥,故作洒脱地说道:“你只管带路,看我进不进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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