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山
这是一条通往庐州府的僻静小道，两边是密林，阵阵风儿吹过，引得树叶沙沙作响。天快要黑了，杨小石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眼看又要错过住宿地了。
青衣小童离开后的当天晚上，杨小石一个人在山洞里迫不及待地开始琢磨起乾坤珠来。试了老半天，摸出点门道来了，并渐渐娴熟起来。他意念一动，体内的珠子落入手掌心；意念再动，珠子隐入
体内，存取方便。接着，他又试着把身边的小物件放进珠子。只要抓起物件，意念一动，物件就隐入了体内的珠子里；意念再动，物件又回到了手里。真有趣！把杨小石乐坏了，拿目光四下里寻找，想
弄个大点的物件放进珠子。找着找着，目光停在了小白身上，露出一脸坏笑。小白吓了一跳，蹭的蹿出山洞，引得杨小石一阵哈哈大笑。
杨小石盘腿坐在石床上，取出乾坤珠，闭上眼睛，驱动意念，自己竟然进入到了珠子里面。这是一间大房子，空空荡荡，四壁莹莹放光。地面中央有只木盒，杨小石拿起来细瞧，木盒是紫檀木做的
。打开盒子，里面有三粒黄色的药丸。杨小石心头狂喜，“九灵丹！”他知道，九灵丹是神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在天庭也是一粒难求，自己竟然一下子拥有了三粒！木公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眷顾？杨
小石对自己的身世来历的疑虑又加重了一层。
杨小石发现有一面墙壁发出的荧光有折射，好像刻了什么东西，另外三面墙则光滑如镜。走进了瞧，是一篇文字：《七霞神功》。文章开篇是对七霞神功的介绍：七霞神功为上古神灵所创，分为红
、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层级，达到紫霞级才算功法圆满。本功法注重修心，心存善念可入大道，心有恶念便入魔途，万劫不复。杨小石草草浏览一遍就记忆在心了，不是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
，是这篇文字好像本来就在心里，现在被提醒了，就记住了。他对自己的身世来历的疑虑又加重了一层。
杨小石在山洞闭关了三个月，细细领悟功法要诀。待他收关走出山洞，玉真子发现他身上隐隐发出的红光不见了，这说明他已懂得收敛功法，算是入门了。七霞神功等级很高，是仙家修炼的功法，
假以时日，必有大成！玉真子真为杨小石感到高兴，也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教他别的功法。
分别的那天，三个人都有点念念不舍。玉真子摘下腰间的斧型石片递给杨小石，“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留个念想。记住了，世间最难测的是人心，遇事多留个心眼，多看少说。”他忘了自己是半
个话唠。九天龙女往杨小石怀里塞了个荷包，里面装满了小块金锭。玉真子见了又唠叨开了，“下山以后把金锭换成银子再使用，记住了，财不露白，免招灾祸。”
九天龙女把杨小石拉倒一边，低声嘱咐，“九婆婆只说两件事：一，不要相信女人，她们爱骗人。”九天龙女容貌恢复后心情大悦，讲话也利索了。“二，漂亮的女人更不可信，貌美如花往往心如
蛇蝎。”这话从貌美如花的九天龙女嘴里讲出来，杨小石听了目瞪口呆。玉真子哈哈一笑，“行了，别吓着石头。——下山后先去祭拜父母，也不知道哪天再能回来。
小白看着三人磨磨唧唧早已不耐烦，跑前跑后，窜上窜下。
僻静的小道上，杨小石抱着小白，边走边想心事，树叶在耳边沙沙作响。小白乖乖的缩在他怀里，不去打搅他。他们心意相通，杨小石的心情也感染到了小白。
走出密林有条大道，直通不远处的一道城墙，城门上方刻了三个字：天水城。城门口有几个兵士，相互说笑，也不盘查行人。杨小石紧走几步，进了城。
街道宽敞，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卖什么的都有，传来阵阵吆喝声。天色将晚，街边高高的房檐下点亮了许多灯笼，大小形状各异，把街面照的通亮，行人穿梭其间，熙熙攘攘。杨小石没见过这般繁
华景象，东看看西瞅瞅，在人群里钻进钻出。他在一座高大的二层木楼前停住脚步，抬头看，门的上方挂一块大大的匾，黑底金字：聚仙楼。正瞅着，门里跑出个年轻伙计向他招呼，“客官！您是住店
还是进餐？本店都是一流的！”
杨小石迟疑地问，“——有客房吗？”
“有！有！包您满意！”伙计利索的上前将杨小石往店里引，边走边朝门里喊：“哎——住店客官，一位！”杨小石在将要进门的瞬间，感觉被一道目光盯住，扭头一看，店门旁阴影里坐着个乞丐
，低着头，破衣烂衫，长发遮面。杨小石没在意，走进店去。
进门是高大宽敞的大厅，摆了四五十张大餐桌，座无虚席，吵吵嚷嚷，热气扑面。一角有木楼梯通向二楼。靠楼梯的墙边是宽大的柜台，里面站个白净肥胖的中年男子，眯着细眼，笑呵呵地问，“
客官是要住店吗？”
“——有安静些的房间吗？太吵。”
“有！有！客房在花园后面的小楼，安静。呵呵！”
“那——行，我要一间客房”杨小石意念一动，手里多了只荷包，从里面拿出块小金锭放在柜台上，“掌柜的，够吗？”
“够了！够了！太够了！”中年男子两眼放光，嘴巴咧得更大了，大声喊道：“二子，快过来！”旁边立马跑来个年轻伙计。中年男子吩咐道：“快领这位客官去西苑楼。——客官，这是我们这里
最好的客房了！包您满意！——二子，快快带路，小心伺候！”
杨小石随伙计出了大厅后门，穿过花园的曲折小径，眼前是座二层小楼，雕梁画栋，十分精致。他们上了二楼，伙计打开一间房门，侧身请杨小石进了屋，就匆匆走开了。这是个套间，散发着淡淡
的香气。里面房间靠墙摆了张红木大床，床的四角有木柱，挑着粉色纱幔。另一边摆放着梳妆台、衣柜，都是红木制作，雕刻精细。外间中间有个小木桌，桌旁两只圆木凳。桌上摆着漆木茶盘，盘中摆
个茶壶、两只茶盏，都是精致的乳白瓷器。靠墙有个红木博古架，放着几只摆件。墙上有张大写意山水画，显得与整个房间布局不搭调。
伙计端了盆热水走进房间，把铜制面盆放在盆架上。“客官，请先净面。”
“好的，谢谢你了。”
“客官不用客气！客官，如果您有亲朋好友来，可以住在隔壁客房。楼下是客厅，给您接待朋友用的。——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杨小石摆摆手，“不用了，很好了。——有事我会叫你。”伙计躬身退出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杨小石暗叹，这店家真会做生意，自己要间客房，竟弄了栋小楼，成了冤大头。好在此处十分幽静，倒也合意。小白里里外外转了好多圈了，这时蹲坐在杨小石退边，昂起头可怜巴巴瞅着他。杨小
石知道他想出去看热闹，自己也是初到繁华地界，充满好奇，“行了！咱俩出去转转！”话音刚落，小白已跳进他怀里，他哈哈一笑，出了房门。
他们避开大厅，从边门出了聚仙楼。天全黑了，街上依然热闹。杨小石正溜达着，前方传来阵阵哄笑声，他赶忙走过去。这是个广场，火把通明，人头攒动。人们围成一个个圈子，看耍把式卖艺。
中间的圈子人特别多，传来阵阵锣声。杨小石挤进人群，站到前排，见场地中央有人在耍猴。一个中年壮汉袒露上身，肌肉鼓鼓，手持长鞭，凌空挥舞，啪啪作响。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手提铜锣敲得山
响，围着场边打转。五六只棕色猴子，老小不一，排成一排，人模人样地向人群拱手作揖，引来一片哄笑。猴子们开始翻筋斗、钻圈子，人们拍手叫好。有人朝场子里扔香蕉，猴子们看都不看，显得训
练有素。壮汉神情得意，鞭子挥得更加起劲。
小白瞧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嘶嘶低叫声。猴子们一愣神，全都停止了表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壮汉蒙了，挥鞭催动猴子，有几下真打到了猴子，鞭梢卷起几缕猴毛飘散空中。猴子忍着疼痛，瑟
瑟发抖，还是不动。壮汉骂骂咧咧去踢猴子，就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影，面前站了只小白猴，怒目圆睁，发出低吼，他吓呆了！那五六只猴子唰地钻进人群，跑得无影无踪。
围观的人们起先也愣住了，待看到壮汉被只小白猴吓成那样，一起哄堂大笑！杨小石赶紧跑过去抱起小白，穿过人群走了。人们也渐渐散去。
远处石台上站着四个人，默默看着这一幕，神情凝重。高个子华服青年手执折扇，若有所思。身旁男子比他小几岁，矮一头，容貌娇美，服饰鲜亮。他踮起脚在高个子青年耳旁说了些什么，见对方
摇摇头，气得一努嘴，扭头看着别处。他们身后站着两个黑衣大汉，腰板紧绷，纹丝不动，像保镖模样。
杨小石回到街上，低声埋怨小白，“要低调啊！惹出事来会耽误大事的。”小白咧咧嘴，满不在乎。路过一座叫十里香的小酒楼，杨小石也觉得有点饿了，就走了进去。
第六章齐麟
“十里香”是天水城一家酒庄出的名酒，盛名远播，“十里香酒楼”是这家酒庄开的。酒香，生意就好。楼下十几张桌子已坐满，杨小石上了二楼，挑了个临窗的小桌坐下，要了一小壶酒，几样
小菜，一盆果子，边喝边看窗外。街上行人少了许多，街对面是家干货店，店门口坐了个乞丐，隐约像是聚仙楼门前的那位，杨小石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他来。那乞丐灰色上衣打着黑补丁，衣袖高高卷起
，干瘦的胳膊青筋毕露，黑色长裤扎着裤脚，手持竹节杆，面前摆只粗碗，长发遮面，看不清面容。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街上乞丐也不多，怎么会这么巧呢？杨小石留意起来。
这时，木楼梯噔噔作响，上来四位食客，伙计连忙笑脸相迎，“欢迎齐家公子！请上雅间里坐！”原来是熟客。
领头的高个子华服青年摆摆手，“不用！坐坐就走。”说着话，自己找了张桌子坐下。另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坐在他旁边，两个黑衣大汉站在他们身后纹丝不动。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还有人
匆匆结账走了。杨小石不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又回头看着窗外，心里咯噔一下。他发觉那些人面色冷峻，正好挡在了他和楼梯口的中间，难道是冲自己来的？那耍猴汉子恐怕还请不动这些人。
一盆果子不一会儿就被小白吃完了，他舔舔嘴，伸伸腰，四下里看看，见那公子模样的人正盯着自己，便对他做个鬼脸，逗得那人噗嗤笑了。杨小石是头一回喝酒，虽然喝得不多，已是熏熏然面
泛酡红，他叫来伙计结完账，抱起小白朝楼梯口缓缓走去。
公子模样的人刚要起身，被华服青年按住手背。他们目送杨小石慢慢走下楼梯，一语不发。过了一会儿，华服青年抬起手，身后一个黑衣大汉凑过来，华服青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
转身下了楼梯。
杨小石回到西苑楼，盘腿坐在床上运功，脸上酡红立刻散去。原来刚才的微醉是装的，他开始领悟江湖门道了。
已是五更天，杨小石还在吐纳练功。他体内真气越集越厚实，像要爆发的感觉。一旦破了临界点，就能进入七霞神功第二层：橙霞级。小白趴在他身边假瞑。忽然，空中有轻微的异响一划而过，他
们同时睁开眼睛。杨小石知道，这是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划空而过留下的声响。此地竟有这等高人，他想探个明白。小白和他心意相通，带头蹿出房间，变出一丈高的身形，背起杨小石朝异响消失的远方
凌空奔去。
天水城西头有座大宅子，高墙深院，宅子后面是大片竹林。大宅门上挂了块匾：齐府。门前场地上两串大灯笼高高挂起，四周一片通明。杨小石和小白藏在远处观瞧，小白已变回身形，缩在杨小石
怀里。青石台阶上站着个中年道士，身穿灰袍，手拿拂尘，两只小眼闪露精光。那个华服青年站在一旁，手执折扇，神情冷峻。周围十几个黑衣大汉，手持长短兵器，虎虎生威。台阶下有个异形大汉，
大脑袋上带个箍，满脸胡须，裹着一张兽皮，光着腿脚，袒露的胳膊和小腿上长满黑毛。大汉指着道士吼道：“呔！臭道士，快把那丫头交出来！如若不然，今晚本座要踏平齐府！”
道士嘿嘿冷笑，“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
大汉二话不说，抬手朝道士推出一掌，道士闪身避过。轰的一声，他身后厚实的宅门被掌力推倒，道士暗暗心惊。众人跳下台阶，把大汉围在中间。道士知道今晚遇到了硬茬，顾不上讲究名声了，
他朝华服青年喊道：“齐麟，一起上！”举起拂尘向大汉挥去。柔软的拂尘变得坚硬如铁，带起一道煞气劈向大汉。
齐麟唰地抖开折扇，扇面上画了只铁翅利爪的老鹰。那老鹰腾地飞出扇面，体型在空中瞬间变幻，足足有七八丈大！它猛地向大汉俯冲，带起一股旋风。
大汉狂怒了，他双拳捶胸，仰天长吼，身上骨节咔咔作响，兽皮寸寸碎落，身形扭曲变形，竟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黑熊！黑熊身高十多丈，像座小山，它露着獠牙，掌上利爪如同锋利的短剑，吼声震
天。它左掌一档，道士的拂尘断了，白色拂尘飘落一地。它右掌同时向上方的老鹰拍去，老鹰腹部中掌，哀鸣一声，折转身朝远处飞去，没了踪影。十几个黑衣大汉毫不退缩，长短兵器同时落在黑熊身
上，竟伤不了皮毛！黑熊挥掌一划拉，黑衣大汉们非常老远，落地身亡。
“熊妖族！——是，是熊妖族！”道士声音颤抖，喃喃自语。齐麟呆立一旁，脑中空白，蒙了。黑熊缓缓举起双掌，两人竟不知道躲避。
小白突然跳了出来，朝黑熊发出怒吼！黑熊全身一抖，下意识的捂住耳朵。齐麟被吼声震倒在地，晕了过去。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运功，嘴角不断地流出鲜血，终于还是晕倒了。
吼声不断，掀起阵阵狂风！黑熊身子摇晃，渐渐抵御不住，骨头咔咔断裂，终于轰然倒地，变成一股黑烟盘旋空中，忽的飘走了，地上只留下一堆黑黑的灰粒。
杨小石揉揉耳朵，走过来抱起小白，即便有七霞神功护体，耳朵也被震得隐隐作痛。他见他依旧满脸怒容，就拍拍他头，问道：“这就是妖族？”小白点点头。
杨小石又问，“它的功力算高吗？”小白撇着嘴，摇了摇头。
杨小石沉默了，功力一般般的妖孽已经这等厉害，要是遇到了魔兽我肯定应付不了，还是要加快修炼，实力才是硬道理。他走到齐麟和道士跟前，见两人一直昏迷不醒，不知该怎么救治他们，这方
面他没有经验。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人来到跟前，约有二十多人，高矮胖瘦，僧俗掺杂。领头的是个胖大和尚，六十多岁模样，一袭黄色袈裟，手执禅杖，单掌和胸，声如洪钟，“阿弥陀佛！小施主力驱
妖孽，使生灵免遭涂炭，老衲十分敬佩！”众人纷纷附和，弄得杨小石不知怎么应付。
众人随后把齐麟和道士抬进了齐府，将杨小石请进了齐府大堂。齐家是大户人家，宽敞的厅堂布置得富丽堂皇。胖大和尚坐在上首，他身后站着两个灰衣僧人。他请杨小石坐到他身旁，杨小石谦让
不过，抱着小白坐下了，众人也纷纷落了座。杨小石从他们中间发现了聚仙楼前的那个乞丐，那人朝他歉意的笑笑。众人七嘴八舌，杨小石听清了大概情况。
齐家是天水城首屈一指的大户，有许多产业，还养了几十号家丁。齐老先生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齐麟，今年二十岁，女儿齐凤，也已十四岁。齐麟五年前拜了天台山三清观王真人为师，学习道家
法术。齐家与庐州府的牛家因生意上的事起了冲突，家丁失手打死了牛家的人，牛家扬言要来齐府报复。齐老先生慌了神，将儿子从天台山叫了回来。王真人陪徒弟齐麟一起来到齐府，他让齐老先生带
着女儿和家人去别处暂避，还亲自下帖邀来了助拳的众人，广布眼线，随时应战。黑熊来挑战时，众人正埋伏在宅子后面的竹林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牛家请来竟是熊妖族！
大家正说着，王真人和齐麟被人搀进了厅堂。他俩受的都是内伤，服了丹药后已无大碍。寒暄过后，两人坐到了杨小石身旁。
王真人咳了几声，缓缓说道：“贫道代小徒感谢仁济大师和诸位前来鼎力相助！特别要感谢杨小侠！——还有他的这只，那个，神兽！”他认不出小白是哪种动物，只得拿神兽二字搪塞。“那牛家
与熊妖族狼狈为奸，贫道饶不了他们！贫道在齐府稍作调理后立刻回三清观，请尊师他老人家出山，定要剿灭熊妖族！”众人鼓掌叫好！也有人心里暗暗打算盘：熊妖族岂是你三清观灭得了的？说大话
找面子罢了。早知道对手是妖族打死我都不会来！此地不宜久留。
仁济和尚皱着眉，瓮声瓮气说道：“王真人，老衲觉得此事颇为蹊跷。牛家是生意人，家业丰厚，怎么会去结交妖族？他不怕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吗？”
齐麟坐下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直勾勾看着小白，若有所思。此时听了仁济和尚的话，猛地抬起头，却又欲言又止。他知道，黑熊的事与牛家无关，是小妹齐凤惹的祸。前两天他和齐凤骑马回天水城
，途经密林，发现一只小熊。齐凤最近正在学习射箭，兴致正浓，见了小熊举弓就射，小熊当场毙命，化成黑烟飘走了。那大黑熊张嘴就要齐家交出丫头，齐麟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这事现在
不能说，要让这些人继续误会牛家，正好借机除去牛家。想到这里，齐麟扭过头去，接着观察小白。
齐麟的神情没有逃过王真人的眼睛，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弟了，被他看上的东西，总要不择手段地搞到手。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想拥有这等神兽呢？这杨小石看上去稀疏平常，神兽落在他手里，早晚被
人抢走。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先下手。王真人没接仁济和尚的话，笑眯眯地对杨小石说，“杨小侠，不知你的神兽如何称呼？”
“噢，他叫小白。”
王真人起身对大家说，“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在齐府歇息，明天齐府要摆宴感谢各位。——杨小侠，你也不要走了。”
齐麟心领神会，连忙接过话来，“对对！今晚你是大功臣，走了会扫大家的兴。”众人纷纷附会。
杨小石看看天就快亮了，歇息一晚也行，刚想答应，小白拧了他一下。他俩心意相通，杨小石立刻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起身说道：“王真人，各位前辈，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只是路过这里，还
要去别处，就不打搅了。”
王真人怕过分强留反而会引起对方疑心，他和齐麟交汇了一下眼神，笑道，“行！行！杨小侠既然坚持要走我就不强留了。”
仁济和尚站起身，哈哈一笑，“王真人，老衲也要先行一步了！你们二位身体不便就留步吧，老衲替二位送送杨施主！哈哈哈！”又有几人也告辞走了。
仁济和尚和杨小石并排走出齐府，两个僧人跟在后面。仁济和尚说，“杨施主，不知你孤身一人要去哪里？”
“大师，我有事要去泰安府。”
“哦——路途不近哪！当今世道不太平，杨施主还需处处留心啊！——怀璧其罪，怀璧其罪啊！”
杨小石一愣，随即想到齐麟看小白的眼神，他全明白了。你们不念我救了你们也就罢了，竟敢打小白的主意，是嫌自己命长吗？难怪自己会有不安的感觉，倒是小白先察觉了。杨小石向仁济和尚深
鞠一躬，“多谢大师提醒！”
“哈哈哈！杨施主不必多礼！有神兽护佑，料也无妨。不过，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多谢大师！大师要去哪里？”
“噢，老衲要回法云寺。杨施主如果到了冀州府，记得来看老衲啊。呵呵！”
“好的！我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