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失态的样子倒是把妹妹吓了一跳,她忙问:“姐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说:“妹妹,爹果真要把我嫁给那个刘季!”
妹妹惊说:“看来爹真的是老糊涂了!”
妹妹拉着我,说:“走,我们去找娘!”
她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抱着孩子就往外走,正巧遇见了大嫂,大嫂忙把孩子接了过去,问:“你们两个是怎么的,一个哭红了眼,一个跟谁欠了钱不还似的。”
妹妹只说了句:“嫂子,姐姐这下子有大麻烦了。”便拉着我快步的离开,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脑子里空空如也。
还没到娘的房间,我们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我和妹妹放慢了脚步,正是爹和娘吵了起来,娘说:“我不同意你把女儿嫁给那个混混。”
爹说:“这件事我已经定下了。”
娘怒骂道:“你这个灌了黄汤的老畜生,你这不是把我们宝贝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县令那么求你你都不答应,整天想把女儿嫁给贵人,这回可好,挑来选去的竟选了个混混,你这不是老眼昏花了是什么!”
爹说:“雉儿的婚姻大事,我今天做主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以后的事可不是你能明白的!”
娘嚎啕大哭了起来,说:“我怎么不明白,我女儿跟着她能有好果子吃吗?”我和妹妹冲进了房间,我们上前抱住了娘,说:“娘,你先不要哭了。”
我看着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说:“爹,这个刘季我不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要嫁你自己嫁去。”
爹停了一下,说:“胡闹!”一挥袖子就走了。
两个嫂子此时也进来了,我们面面相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处说起,今天可是爹的寿宴,那个刘季白吃白喝不算,竟然还被爹选中了要当女婿,我的目光真的不敢直视眼前的两位嫂子,那种尴尬、羞愧、无奈、迷惑的心情一齐涌上了心头,我再也忍不住便“哇、哇、哇”的伤心的哭了起来,娘见我哭,便哭的更伤心了。
还是大嫂上前把我拉了过来,二嫂和妹妹上前赶紧扶娘坐下,她二人不住的安慰了许久才平复了娘的心情,娘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我今天才发现我错看了你们的爹了,我跟他生活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自己原来嫁错了人。”一下子听娘这么说我又难过又好笑,心情稀里哗啦的,就像冬天里下了一场大雨。
嫂子问:“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可是咱爹的大日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妹妹说:“爹要把姐姐许配人。”
嫂子说:“这是好事情啊,怎么还哭了,想必是娘不舍得你姐姐嫁人吧。”
二嫂问:“今天来了这么多的贵客,咱爹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了?”
妹妹说:“爹看上的人是那个刘季!”
此言一出,大嫂跟二嫂便一下子傻眼了,二嫂说:“那个刘季名声可不是很好呢,到处佘酒不说,听说还跟一个姓曹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那姓曹的女人可是有夫之妇啊。”
大嫂说:“这种事情可不要乱说。”
二嫂说:“嫂子,我这可不是乱说,那姓曹的女人的夫家离我娘家住的不算远,这件事我们那边十里八乡的街坊邻居可都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娘听闻又嚎啕大哭了起来,说:“我总共就养了你们四个孩子,老天待我不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现在都顺利的长大成了人,儿子们娶到了满意的媳妇,可是我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的命苦呢。”
二嫂又是一番的安慰,娘才略微的止住了泪水,说:“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那个无赖的混混。”
我上前抱住了娘,却说不出什么,只是觉的脑袋大了起来,耳边似乎电闪雷鸣。
大嫂说:“娘,你先不要着急,爹今天喝多了酒,保不住不是酒后失言,等明天他醒了酒说不定会反悔呢。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先让妹妹回房吧,等明天我让她大哥去探探爹的口气,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呢。”嫂子说到了这里,我们的心才稍微的安定了下来,妹妹拉着我,说:“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别了嫂子和娘,快步跟妹妹进了房间,便让妹妹把门插上,说:“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妹妹说:“姐姐,有些气话你可要说出来,小心别憋坏了身体。”
我说:”我都说了,不嫁,不想嫁,打死也不嫁,要嫁就让爹自己去嫁。”
妹妹噗哧的笑了出来,说:“姐姐,爹又不是女人,他怎么能嫁呢。我们还是等爹醒了酒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吧。”
我抓住妹妹的手,说:“小妹,要是明天爹还是执意要我嫁人呢,那可怎么办。”
妹妹说:“姐姐,你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妹妹一边说一边给我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这一刻很温暖。
不知不觉天暗了下来,妹妹点上了灯,灯光恍惚,看的我的心也跟着恍惚了起来。她看了我一眼竟笑出了声,我问:“鬼丫头,你笑什么?”
她说:“姐姐,你猜?”
我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难为你姐姐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妹妹说:“姐姐,以前我觉得你很美,就像天人一样。没想到现在看你竟然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你哭的脸蛋红红的,真是我见尤怜,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呢。”
我说:“鬼丫头,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咱爹就要把我推进火坑里了,亏你还笑的出来,还是不是亲姊妹?”
妹妹说:“姐姐,事在人为,你就是一口咬定不嫁人,看爹他能把你怎么样呢,你可是他的宝贝闺女呢。”
我说:“不知道爹今天被什么鬼撞了头,还是先不要说他了。”
妹妹靠在了我的身上说:“那我们说点什么?”
我说:“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先静一静。”
妹妹说:“姐姐,我现在特别的恨一个人。”
我问:“是谁?”
她说:“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刘季!”
妹妹恨恨的说:“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吃了人家几块肉。现在好了,竟要用眼泪来偿还呢。还没过门就先把你惹哭了。”
我拧了她一下,说:“胡说!”
妹妹自知口误,便说:“算我说错了。我看这样吧,明天要是爹还是坚持要你嫁人,到时候我们可以让二哥悄悄的出去会会这个刘季,就说是爹那天喝多了酒随口乱说的,让他不要太当真才好,我想以大哥和二哥在沛县的人缘,威逼利诱的吓唬吓唬他还是可以的,他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我笑说:“这个主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