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王老伯曾极力的挽留我们吃饭,而爹却以家里有要事要处理礼貌的推辞了。其实,我心里早已经急的不耐烦了,敲敲打打的退堂鼓已经响了好一阵子了。别的还好说只是替大哥来求亲万一露馅了,不小心把大哥的婚事搞砸了那还了得,回头大哥肯定能吃了我。反而爹看上去云淡风轻的谈笑自如,我便稍稍的耐住了性子,王老伯欲舍不舍的还是热情的把我们送了又送。
回家的路上,我们又路过了刚才的集市,此时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比刚才少了很多,爹又把刚才我说的我喜欢的东西全部买了下来,足足的装了一马车直到没有地方放了之后才被我催促着返回家。
夕阳西下,微风徐徐的吹起来,天边又泛起了晚霞,我们正好到家。
一进门我便兴冲冲的去找大哥,他正在大厅里跪着哀声叹气,我见状便悄悄的跑到他背后捂着他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还能有谁,娥姁呗!”大哥似乎一点都不惊奇的说:“你的这双手啊,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手啦。”
“大哥你真无聊,这回你猜我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的说。
“是爹不准备罚我了?”大哥仍然垂头丧气的说。
“不对,你再猜?你往一件大事上想想?”我继续引导着大哥。
“那是你不用上学了?”大哥摇头晃脑的还是那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哎呀,不对,大哥你再用心猜猜嘛!”我拉扯着他说。
“难道是你要嫁人了?”大哥笑着对我说。
“大哥,你怎么这么坏,你就知道取笑你的妹妹。”我有点着急了说:“我要把你的意中人娶进门了!”
只见大哥马上急的满头大汗,他一边用袖子试汗一边紧张的问:“娥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等我详细的跟大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之后,他便大梦初醒般直勾勾的看着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大哥,我除了小时候骗过你几块糖果,还骗过你什么?”我笑嘻嘻的回道。
“太好了!”大哥兴奋的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瞬间把我抱住,用力的盘旋着转了几个圈。
“哥哥,快把我放下来吧。我都多大了,再不放我下来,腰都被你扭断了。”我一边哀求一边笑着说。
我从心里替大哥高兴,谁叫他是我最最亲爱的哥哥呢。“别忘了你小的时候可是还经常追着我、求着我抱呢,好妹妹,你比以前胖多了,再长些肉我可抱不动你了。”大哥一边说一边把我轻轻的放下。“大哥,你啊,还是留着些力气来抱未来的大嫂吧。看你到时候抱不抱的动。”我连忙一边帮他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子。
我们俩有说有笑的,一回头竟看见爹已经站在我们身后好多时了,他狠狠的瞪着大哥,似乎很久了。
大哥此时见了爹也不知如何是好,紧张的脸都红了起来,气氛貌似又尴尬了起来。
“泽儿,回去把孙子兵法抄一遍,交给我,否则不许睡觉。”说完,爹就板着脸走了。
我朝爹远去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别了大哥便把妹妹叫了出来,自然又少不了又要分些礼物给她,感觉这个鬼丫头比我有福气多了。她还是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欢喜的不得了,一蹦一跳的说:“姐姐,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你的眼光真的是很不错啊!”说着她就伸手想把那些东西全部拿回去。
“那是自然的了,我可是很会审美的,妹妹,你好歹也给我留点啊。”我有些着急了。
“姐姐,看把你吓得,快跟我来房间试试这些衣服吧。”她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进了房间,这个鬼丫头就对这些衣裳首饰的事情上心,别的事还真的没见她这么的着急过。
“这件袖子长点,这件裙摆长点。这件嘛,颜色浅了点…….”妹妹不停的试了又试,一边摇头一边一板正经的指手化脚的评论着优劣,我看到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出门路上的种种不快,此时竟然烟消云散了,莫名的只想发笑。
“小丫头片子,你还挺挑剔呢?”我指着她笑着说。
“这下有了。”妹妹拿了一件青色的和一件粉红色的衣服兴奋的说:“姐姐,这两件我试着正好。剩下的衣服全是你的。”接着她又选了一些胭脂水粉头饰什么的兴冲冲的走了。
……
饭后,爹把我和妹妹都叫到了跟前一脸严肃的说:“从明天开始,你们都去跟老夫子上学吧!”
“不会吧,爹。”妹妹立刻吃惊的叫了起来,在一旁的娘也很不理解的变了脸色絮叨了起来,说:“好端端的女孩子不做女红却去上什么学?依我看女子无才便是德。上学可不要把这两个丫头的心上野了。这件事我断不能依!”
“你这纯属妇人之见!”爹甩下一句话就生气的走了。
……
那一夜,我们几个悄悄的躲在门外听爹和娘争执了很久,我想进去劝架却被大哥给一把拉住了。这是我们搬到沛县以来第一次看到他们争吵的面红耳赤。
爹和娘争执了一夜,结果就是我和妹妹上午可以跟着哥哥们上学,下午必须跟娘做女红。还好没有全天的上学,我和妹妹心里都多了一分暗暗的欢喜。
上学的前几天,父亲还特意的跟老夫子商量撤去帷幔,老夫子竟欣然同意了。
自从大哥与王伯伯的爱女定了亲,他便得到了父亲的特许,从此可以去王家和大嫂见面了。大哥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由于我和大哥长得极像,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的传出来,看来王老伯后来也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只是后来还无意中听说王老伯曾夸赞过大哥,好像是几天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的话语。
这边,老夫子也对大哥的偶尔缺课无可奈何,只是他对我们更加的严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