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正候在右厢房廊下,见两父女出来了,赶紧上前说道:“大人,小姐,小公子回来就去了书房。等着你们一起用晚饭,我现在去叫公子。”
曲芸说:“爹爹,我去叫崇慎哥哥好吗?”
霄岩说:“自然,爹爹只是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却不是让你不亲近与你要好之人。小傻瓜,平时乖巧机灵,遇到该用心的时候怎么会是个不懂变通的小木笃。”
曲芸闷闷的看着霄岩,怎么还笑话自己,自己是被人说过实心眼,听了一言就一意奉行,没少被人说过。
崇慎见到曲芸过来了,笑道:“爹爹回来了,我这个哥哥到是往后排了。”
曲芸不好意思笑道:“爹爹刚回来,我自然是多亲近点。”说完走到崇慎身边,认真的看着崇慎得意的从衣领中拿出戴着的两块玉石说道:“爹爹给我的。”崇慎笑道:“你要收好了,别让人看到了。”曲芸说:“我知道,爹爹也这么说,崇慎哥哥你也这么说,我当然是不会给别人看。”崇慎心情触动莫名,说道:“曲芸愿意给我看,我很高兴。走吧,吃饭去。”
两个小孩一起去正屋用饭。
崇承很晚才回来,却是听了霄岩说的事情,想到众多的官员贵族派人在御林军中收买军士探听皇宫和军队中的消息。这天下还真的是没有安定下来,难道乱世还要继续。只是这世道已经如此艰辛,再天下大乱,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崇承说道:“霄岩,你我待在军中,见贯了死亡,但是战场上生死本就是如此,可是这世间的疾苦,却是让人难忍。我从军就指望过能够让天下百姓恢复安宁,不再有人颠沛流离,家破人亡。现在却显出种种不安之状,我所相信的君王,却是失去了当初的雄心壮志,现在只知道沉湎在皇宫里,贪图安逸富贵。我的抱负只能靠自己。”
霄岩知道崇承是心怀热血怜悯流离失所的困苦之人,从前就没少支助流离困苦之人。当时只当他是良善。没想到他还心怀天下安宁。恍惚记起授艺自己的老人说的:“子命晚景显耀,将星执印,只是命中凶煞太甚,杀戮有违天德,注定孤寡无子嗣…可惜…”霄岩回过神说道:“兄长有此心,我必定全力支持,倾尽所有帮助兄长。”
崇承笑道:“为兄多谢你,只是你我都不是足智多谋之人,空有豪情壮志,怎么施展的开。现今天下,也没有谁的身名显赫,可以让我们投靠的。”
霄岩说道:“我们也不必着急,我们都能看出现在的天下形势,有才智的人恐怕是看到更多,早已开始谋划。战场上已是尔虞我诈难辨,如今是谋夺天下,恐怕契机早已埋下。只是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找个真正的明主投靠,自然能为天下民众尽份心力。”
崇承恍然大悟笑道:“霄弟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只须等待。”
两个人定下心中决意,更是勤于修炼体魄锻炼武艺。
崇慎也被二人告知这天下不太平,为今只有强大自身,等着明主降世。崇慎也就更认真的读书习武。只是三个人都不懂女子武艺,崇慎到是想到几位同窗家家世煊赫,与自己交好,论知心相交却算不上,也无法寻求方法。唯有在女学找个好点的武学女师,先让曲芸磨练筋骨。三个人到是真心为曲芸着想,是曲芸为一家人,总是满心为她打算。
曲芸在女学里,拜见武学女师,崇慎奉上重礼。面貌端庄的30多岁的温和女子接过侍女递过来重量沉手的木匣,温言说:“学子请放心,我必将细心教导令妹。令妹年龄稚小,现在不宜开始习武,到是可以练习简单的健体术,女子的健体术不同于男子的刚硬,以柔韧为重。每日上午下午各练一个时辰即可。我还有几方适合女子养身健骨的药浴古方。”说完,从长袍广袖中拿出几张纸递给侍女,侍女接过转交给坐在堂下左侧的崇慎,崇慎接过,恭敬的收入怀中,不胜感激的多谢女武师,告辞离去。女武师对坐在崇慎下手望着崇慎起身要走的曲芸说:“曲芸弟子,你先送送你兄长,再回来为师这里。”曲芸起身敬谢过女武师,跟着崇慎出去。
走出女武师的院子,就是学院里的长巷,巷子右边是各位技艺女师的教学院子,院门口都有粗使仆妇守门。出了巷口,左边就是学院正院大花园,隔着院墙传出朗朗读书声,此时正是早课时间。
站在学院大门口目送崇慎走远了,曲芸才进了学院,走过学院正院花园,园里一排排的屋宇整齐坐落在花木丛中,下了早课的女学生们在园子里游玩,有些也走出来,和曲芸同路,走进左巷,去各自的技艺女师那里学习。
曲芸进了女武师的院子,走进院子里正屋中,女武师见曲芸回来了,满脸笑意说:“为师现在带你去习武馆里,你还有几位师姐,都是娴静温柔的品貌,与你定然相处的来。”
曲芸笑道:“谢谢师父。”
院子后边是另一个庭院,院中除了正上方有五间屋子,院中就是一片广阔的空地,有三个比曲芸大几岁的小女孩在场中武拳练剑。
女师说道:“我们先进去,等她们练完了进来再介绍你们认识。”曲芸乖乖点头。
曲芸跟着女师进去屋子里,屋子里却是中间三间屋子连通在一起,地面全部铺设木板,在门口的墙面却是摆着一排柜子,柜子上到是放着茶壶水杯等。
曲芸在左边屋子里,换上轻便的衣服,把佩戴的玉石系到手臂上,又用细腰布缠紧,穿在宽松的衣服里到是不明显。匕首就用衣服包着。曲芸决定在这段时间绝对不带着这些玩意了,麻烦。
健体术与前世自己学习的锻炼身体柔韧拉筋体操也差不多,到是能轻松的跟着女师的教习速度。女师心里高兴收了个天质好的女学生,她家给的薪金又多,不禁把更难的几套动作也教给曲芸,曲芸都一一认真学习。女师很满意,欢喜的想着把自己所学的内家《飞灵女经》到是可以交给这样好天质的女弟子,真心想要收曲芸当自己的嫡传弟子,暂时却还要再看看曲芸的根底。
一个时辰后,曲芸听到女师说可以休息了,停下来,浑身汗湿。女师笑道:“你们也过来。”站在一旁看师父教授新弟子的三个女孩走过来。女师介绍到:“她是你们的新师妹霄曲芸,比你们都小,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曲芸赶紧说道:“师姐们好。”禤娆7岁,小小年纪却是长得清灵美丽出尘,她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曲芸小师妹,我是你大师姐禤娆。”
秀丽灵动的小女孩说:“曲芸师妹,我是你二师姐兀梨。”
最后一位极稚美娇嫩的小女孩说:“我是你三师姐彦佑怡,曲芸小师妹好。”
曲芸现在只想喊,为什么自己这服皮囊就不生的漂亮点,瞧瞧这些小萝莉,一个个长大了得有多好看。
三个人见曲芸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问曲芸怎么了,曲芸说:“师姐们长得太好看了,我羡慕。”三个小女孩自然高兴的笑意满脸,女师武夕莲坐在木地板上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比起三个娇美小丫头,曲芸小丫头的皮囊的确是太普通了,勉强算是中人之姿。
四个女孩子笑笑闹闹也就熟悉起来。三个人在女师的提醒声里拉着曲芸跑进右边屋子里沐浴,仆妇们放好四个小浴桶,在浴桶里倒入药材熬制的澡汤。曲芸没想到还有澡可以洗。三个女孩早已褪衣泡到澡桶里,彦佑怡见曲芸还在磨蹭说道:“曲芸,快洗吧,等一下还要去饭堂吃午食,洗了全身都不酸软很舒服的。”
曲芸利索的扔了衣服,泡到浴桶里,温暖的水温淡淡的药香混着花香,曲芸舒服的靠在浴桶里。几个人泡了不到一刻钟,武夕莲就在外面说:“别泡太久了,嫩嫩的小丫头都泡成皱巴巴的老太太了。”
曲芸和三个小女孩穿上新的里衣去对面穿回自己的衣服。曲芸小心的把匕首塞在衣袖中穿衣服,却见女孩们抱出的衣服堆上有短剑,有小弯弓,小皮鞭。个个都带了武器。曲芸干脆拿出自己的匕首,女孩们见了也只是平常,只有禤娆说:“曲芸,匕首适合近身搏斗,耍起来不好看,你跟着着我学剑吧。”彦佑怡插嘴道:“学鞭子吧,甩起来才威风。”
兀梨说:“弓箭帅气。”
曲芸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我适合学什么,等我问问我哥。”
彦佑怡惊呼道:“什么,你还问你哥,男子们就知道说女孩不文静怎么怎么的。”
曲芸说:“是吗?我哥没这么说过。”而且是他让我来学武的。
兀梨说:“我哥哥们可是说,女孩子也要学会保护自己,有几分身手才不怕让人欺负。”
禤娆说:“兄长们说自家人都长得太好看了,学武可以打走那些狂蜂浪蝶。”
曲芸简直是不敢相信,小女孩们的家人太开明了,什么话也说得出来。